第8章 條件
康寧輕輕閉上眼，感覺著患者體內血液流動的微末聲音，心中一片平靜。
“五四三二一！”
於驚蟄目光一睜，立刻趁著一次心跳，一次大多數獻血湧出獻血的一瞬間，舉起手術刀，輕輕一揮，切掉了諸葛雲的右心房和右心室！
隨後，幾乎不到一個飛秒的時間，康寧舉針輕撚，拿起還在跳動的新的半個心髒，在這間不容發，稍縱即逝的時機裏，開始了眼花繚亂的縫合！
諸葛雲的神經走向，血管的流動，還有每一分，每一秒都變故，都被他提前算到，他此刻下針如道，觀看者不僅沒有覺得血腥，而且仿佛看到了一副如同清明山河圖一般的精致完美。
三秒後，兩顆心髒完整的安在了一起，也正是此時，心髒的血倒流入心髒，兩心房、心室逐漸跳動起來！
“吼，吼！！！！”
臨海第一醫院的觀察室內，當手術結束的一刻，所有醫生都歡呼起來，彼此擊手相慶，多少年了，多少年，臨海第一醫院沒有這樣揚眉吐氣了？沉默讓人壓抑，多年的門可羅雀，每個人心中都有一股淤氣！
正如魯迅所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而他們，卻因為於驚蟄獲得了爆發，獲得了新生！
整個臨海醫學界，一時間沸騰，臨海媒體，一時間所有的頭版都記錄了這個偉大的事件，報紙一時脫硝，臨海市民沸騰，許多心髒先天疾病之人如同尋找到了新的希望！
而此刻，走出手術台的於驚蟄，卻躲在一個角落，避開榮譽，遠離塵囂，遠離那些瘋狂的記者，有一口沒一口抽煙。
他的眉頭皺起，噙著一絲凝重。
十年前，自己的父母，就是在做一場當時被稱為絕症的薩拓密神經功能紊亂的病狀後，突然消失了。…~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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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消失的原因，就連於成龍都不知道。
他了解李晨之所以要全市直播的苦心，隻有在社會上受到關注，自己這邊才會更安全，那些人不會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在這個時候來抓他。
十年了，他不是擔心自己的生命，而是恐懼自己到底還能不能再見父母一麵。
眼淚盈眶，於驚蟄心中暗自喃喃：
“爸媽，真相，究竟是什麽？”
於驚蟄吸了一口煙，然後扔到了地下，回到自已的宿舍。
第二天，於驚蟄遠遠看到了臨海第一醫院的牌子時，於驚蟄被大大的震驚了一把。
“這這這……”
十幾天前還門可羅雀的醫院此時卻是爆滿，從掛號樓到醫院門外，排起了長長的巨龍，許多農村人拖家帶口的來，連被辱和飯食都準備好了，看起來是起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各個票販子穿梭在人流之中，兜售著門號，不多時，就賺的盆滿缽圓。
“這人流，三天也看不完啊，看來得找個招了……”
於驚蟄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擠進了辦公樓，剛一進去，就看到了李晨大院長那喜笑顏開的笑容。
他存在好像很久的褶皺，整個舒展開了，整個人也不再頹廢，好像一天之內，返老還童了一般。
“這個見錢眼開的臭老頭……”
於驚蟄腹誹一句，隨後走了過去，李晨看見，立馬迎了上去，一把就攥住於驚蟄的手。
“於副院長，我代表本醫院的所有工作人員，感謝你啊！”
“你真是我們醫院的救世主啊！”
“你看，這是我們的排班表……每逢一三四五六，你都有七台手術，星期天坐專家門診……”
“怎麽樣，驚蟄，你看，我給你那麽豐富的休息時間，我對你不錯吧！”
於驚蟄頭上布滿了黑線，片刻之後黯然說道：
“那麽……我還是辭職吧！”
李晨立刻換了一副嘴臉。
“辭職……嘿，當初你來醫院時，簽了一份合同，裏麵說明，三年之內離職要承擔一百萬的違約金！你自己難道忘了？”
“什麽？”
於驚蟄拿過合同，大體瀏覽一遍，並看到最後的簽名筆跡，發現確實是自己的。
這那裏是什麽合同，這完全就是把自已給賣了啊！
他腦海裏突然想起了當初自己來到李晨辦公室時，簽的一份入院申請表。
他當時就覺得，這張表下麵壓了很厚的紙，現在想起來，大概是複印紙。
“李老頭，你陰我……”
“嘿嘿，驚蟄，說陰太見外了吧，隻不過是一些必要的手段罷了……不必大驚小怪吧！”
於驚蟄低下頭顱，似乎是沉思了一會，隨後抬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老頭，你看我簽的日期？”
李晨拿來合同，卻發現上麵的合同有效時間是1970年3月8日到1978年3月8日。
李晨抬頭，冷汗從額頭上不斷溢出，這時候他才知道，於驚蟄這個惡貨，居然早就發現了這一點，還故意裝作無辜蒙他？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機，於成龍啊，於成龍，你到底是怎麽教他的？
李晨臉色變化了數次，最後抬頭，擠出了一絲討好的笑容。
“驚蟄，你說咱們爺倆還有什麽不好商量的？隻要你留在醫院，條件是可以商量的！”
於驚蟄來到辦公桌前，開始收拾。
“要不……每天六台手術？”
“要不，一周休息兩天？”
“驚蟄……你就看看我是你爺爺於成龍故交的份上，別那麽絕情……這樣……條件你開！”
“行！”
於驚蟄這才心滿意足的抬起頭來，說道；
“每天朝九晚五，兩個休期，一天二到三台手術……”
“最重要的是……年薪……嘿嘿……”
於驚蟄伸出五個手指。
“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