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離婚吧

  再醒來，便已經是天黑，她依舊躺在病床上，與之前不同的是，她的額頭上纏著一圈可笑的紗布。 房間裏有其他人，卻不是趙媽，因為她聞到了煙味。 “你不回家照顧你那個柔弱的情人，反把我守著幹嘛？怎麽？你難不成還怕我殺她？” 陸子良吸了一口煙，猩紅的光亮在他指尖忽明忽暗，他隻說了三個字：“你不敢。” 穆舒笑了：“對啊，我怎麽敢，有你陸總護著她，我哪裏敢動她一根汗毛？” 陸子良沒有搭話，自顧自的抽著煙，那些煙霧在房間裏逐漸彌漫開來，有少些鑽進她的鼻腔裏，嗆得她喉嚨一陣發疼。 如果躺在這裏的是祁玥，他肯定不會這樣毫無顧忌的抽煙吧？ 屋裏沒開燈，借著窗戶外麵透進來的光線，她隻大概看得出他的身影和臉部的輪廓。 好像要比這之前瘦了一些。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就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最近很累嗎？有沒有休息好？我感覺你好像瘦了。” 陸子良抽煙的手一頓，很快便掩飾了過去，他淡淡的“嗯”了一下，不帶任何感情。 穆舒垂著頭，低不可聞的輕喃一聲：“你總是這樣…” 總是用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對待她，將她雙手捧出的真心擱置在一旁五年，看著它從溫熱變得冰涼。她以為他的冷漠是天生的，可他卻又轉頭將那些舍不得分給她的半點深情，盡數交給了祁玥。 陸子良，你總是在逼我放棄你，逼我離開你。 現在你做到了。 穆舒在寂靜中開口，字字清晰：“陸子良，我們離婚吧。”我成全你跟你的祁玥。 男人指尖微鬆，那燃到一半的煙忽然像斷了翅膀的蝴蝶般，徑直墜落在了窗台邊上。 有風在夜裏掠過，卷走了那煙頭最後的光亮和氣息。 他詫異的回頭看著那躺在病床的女人：“你說什麽？離婚？穆舒，你不會是忘了你當初怎樣對著我死纏爛打，然後不惜借著家族利益也要嫁給我的這事了吧？” 她現在居然要離婚，腦子被撞壞了吧？ 穆舒撐起身體靠在床上，目光平靜：“當然沒忘，可是光靠我一個人的支撐，這段婚姻是很難走下去的。況且你不也巴不得和我離婚嗎？” 她閉了閉眼，手默默的撫上平坦的小腹，語氣悲涼：“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感受到他心跳的時候，我有多激動有多開心。我那個時候甚至還傻傻的以為，我們的愛情有救了，我把B超單子藏在你的文件裏，傻傻的想著要是你回家看到了肯定會特別開心。 因為你當爸爸了…可是我左等右等，從白天等到晚上，再從晚上等到白天，你都沒有回來… 趙媽說，你在公司忙，但我知道，你那個時候一定在陪著祁玥。隻要她一句話，你就可以立馬拋下所有事和人，飛奔到她身邊陪著她。 就如我們的結婚典禮一般，你讓我成了C市裏最大的一個笑話！可即使是這樣，我也認了，因為我愛你，但這份愛換來的是什麽？ 祁玥推我下樓梯害我流產，她自己不小心跟著摔了下來，卻汙蔑是我推的。別人信她我都無所謂，但連你也在不調查的情況下一口咬定是我做的，我心心念念的孩子到了你的嘴裏，就變成了一個大麻煩。 陸子良，十年的青春再加上這孩 子的一條命，已經夠了。 我們離婚吧，放彼此一條生路。” 陸夫人的頭銜太重了，她擔不起，也沒那個能力擔。 強撐了五年，她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