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陸哥哥

  她又看見了陸子良。 在她的生日上，他依舊是麵無表情的一張臉，眉宇間似乎總是比同齡人要多出幾分穩重。 穆舒很喜歡他的那雙如墨玉般眼睛，像是未經打磨過玉石，美到令人窒息。 她想著，要是他能笑一下就好了，她敢打賭，他笑起來眼睛肯定會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 可惜的是，他好像從未露出過真心實意的笑容，穆舒見得最多的，隻有冷笑。 那是虛情假意的笑容，她很討厭，嗯，一點也不喜歡。 所有的場景猛地翻轉，她看著麵前的這個少年逐漸長大，從青澀邁向成熟，最後終於要有了自己的擔當，他一手拖著行李，緩步的向前走去。 隻有穆舒知道，他這次離開會遇到一個叫祁玥的女孩，然後會深深的愛上她，把她拋在腦後。 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朝著他跑去，可明明隻有不到十步的距離，她卻怎麽也跑不到他的身邊。 仿佛是兩人之間始終隔著一道透明牆，她進不去，他出不來。 穆舒終於體力不支的跌倒在地上，她向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伸出手，聲嘶力竭的叫他：“陸哥哥！” “陸哥哥…” 聽到聲音的陸子良睜開眼，他以為是穆舒醒了過來，但卻發現她依舊處在昏睡狀態，主治醫生也說過，最早都要明天才能蘇醒。 陸子良坐在她床邊，百般無聊的摸出口袋裏的煙盒，剛抽出一根煙還沒點上，就被他重新放了回去。他側頭看著床上那個消瘦了不止一圈的女人，頭上還包著白色的紗布。 樣子有些蠢。 於是他拿出手機拍了一張，存進了私密相冊裏。 “留著以後好用來嘲笑她。”這是陸子良給自己的借口。 幼稚而無聊。 有微弱的聲音從床上傳來，陸子良俯身把耳朵湊在穆舒一張一合的嘴上，接著他聽見了她說：“不要走。” “不要離開我…陸哥哥…” 陸哥哥？倒是好久沒聽見她這樣叫他了。 陸子良記得以前，那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總愛跟在他的身後一口一個“陸哥哥”的叫得很甜。 他知道她喜歡他，但這份喜歡對他來說不值價，甚至還變成了他的困擾，所以當有一次她叫著他“陸哥哥”時，他黑著臉狠狠的凶了她一頓。 穆舒被他嚇得哭著跑掉，也就從那以後，她便再也沒有叫過他“陸哥哥”。 仔細想想，快七八年了吧。 他有時候聽到祁玥叫他“陸哥哥”還會恍惚的以為是那個跟屁蟲又回來了。 陸子良閉上眼，心卻一點一點的開始亂起來… 夜晚過後，陽光重新籠罩著大地，將這世間一切的美好都照亮的同時，也讓原本躲藏在黑暗裏的汙穢無處遁形。 陸子良睡醒的時候，對麵床上的穆舒早已是不知去向。他暗罵一聲，然後穿上外套就開始在醫院裏找人。 從住院樓一層一層的往下找，卻沒有發現半點穆舒的影子，最後一層找完時，他無意中在花園裏看見了呆坐在長椅上的穆舒。 來往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陸子良一把抓住她，有些怒了：“不好好休息跑出來幹什麽？還要不要命了？” “反正我就是爛命一條，要不要也無所謂。”穆舒回頭看著他，目光陰鬱：“不過陸總既然讓我撿回一條命，那我怎麽能辜負你的一番苦心呢？” 陸總？現在連子良都不會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