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試探
翠兒和蘭兒的到來，這就讓周家老宅又多了兩口人。原本老宅這次灰頭土臉地從山外村回來，就已經沒有什麽家底了，如今又添了這麽多張要吃飯的嘴，周老爺子和李氏頓覺壓力山大。
周老爺子整天唉聲歎氣，一想到當初自己那麽決絕地將田地賣了出去，他現在就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走的時候一點兒後路都沒給自己留，如今想要再將當初賣出去的地給弄回來，那就要花更高的價錢去買了。
之前這裏的荒地隨便他們開墾，如今山內村也算是有了官府在上頭管轄，所以再要買地，就要去官府備案。到時候光是手續費和上下打點的費用，那就要花上不少錢。
周老爺子愁的頭發都白了許多，眼看大房給帶回來的那點兒口糧所剩無幾，他的心都像是被針紮的一樣。
如今高氏和珠兒又得有小丫頭伺候，原本家裏頭就已經快要揭不開鍋了，現在又平添了兩張嘴，這讓周老爺子鬱悶得嘴角都起了水泡。
李氏負責掌管家裏頭的柴米油鹽，她上的火其實一點兒也不比周老爺子少。周老爺子最擔心的是沒有田地，來年要怎麽過，而李氏則整天數米粒似的盯著薑氏做飯。
“我說娘啊，您老看著我幹啥呀？我又不會在灶間偷吃，這外屋煙熏火燎的，您老人家進屋裏炕上暖和暖和去吧。”
李氏則道：“哼，我要是不看著你點兒，怕是家裏頭剩下的糧食都撐不過這個冬天。”
看著薑氏將米下鍋，李氏親自將裝米的箱子鎖上，這才放心回屋。
周長笑將高氏給叫了過來，李氏試探地問道：“你們這次是因為啥事兒，要回來住這老些天啊？今年在這兒過年不？”
高氏聞言，一臉淡然地道：“不一定呢，具體什麽時候回去，得看我爹那邊兒來信兒。您也不是不知道，因為笑笑的事情，我們家算是把那張大財主給得罪狠了，如今隻能回這兒來避避風頭了。”
李氏撇嘴道：“老大媳婦，不是娘說呀。這當初我們也是身無分文，身上的銀子可都拿去交了人頭稅。如今沒想到又回了這山內村，家裏頭的米都不多了。你看你們家一下子來了這麽多口子人，還帶了倆丫頭~”
似乎聽出了李氏話裏頭的意思，高氏不屑地道：“話可不能這麽說呀，我們這次回來帶了那老些東西，這些足夠我們那幾口人吃的了。再說了，娘您不是還有個很有錢的三兒子嗎？我聽長福說，他三弟現在可是在跟鎮上有名的如意酒樓在做生意。”
“別跟我提那個天殺的了，想起那個不孝子我就生氣。對了老大家的，你覺得我那侄女長娥咋樣？”
高氏愣了愣，而後這才說道：“您這是啥意思？那張財主可隻要黃花大閨女，這李長娥好像沒辦法嫁過去呀。”
“不是不是，娘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看咱家大朗如今這般有出息，年紀輕輕就考上童生了。這就說明你們兩個生的孩子都好啊，這六郎將來也準錯不了。”
“哦，是這樣啊。娘說的也是，我生的這幾個孩子哪個都錯不了。”
李氏吞了吞口水，最終還是把已經到了嘴邊兒的話給咽了回去。這高氏分明就是在顧左右而言他，故意扭轉話題，讓她沒辦法再接著試探了。
高氏回了屋，小李氏便拉著李氏的手哀求道：“姑姑，您老人家這次可一定要幫我呀。我覺得大哥比三哥更適合我呢，您看那高氏多霸道啊，我若是過去一起伺候，還能照顧下大哥。”
“哎，我又何嚐不想呢，隻是怕你姑父那關不好過呀。畢竟你大哥是有秀才功名的，若是娶了你，怕會招人閑話。”李氏歎息道。
“姑姑，我願意給大哥為奴為婢。您瞧高氏那樣子，趾高氣揚的，她完全不把大哥放在眼裏啊。我若是過去了，雖然知道自己會受那高氏的磋磨，但卻也能好好伺候大哥不是？”
李氏被她給說得動心了，尋思也是這麽個理兒。雖說讓自家侄女嫁過去隻當個小妾，但卻也不算委屈了她。
隻不過高氏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怕是她的那關會很難通過。
“長娥呀，你別哭，姑姑肯定會給你想辦法的。老大的身邊兒確實也缺少個知冷知熱，能給他端茶倒水的人。”
“是啊姑姑，昨天晚上我還聽見那高氏讓大哥給她/洗/腳呢。”李長娥挑唆道。
李氏聞言，三角眼頓時就立了起來，吼道：“你說什麽？高氏那賤~”
“姑姑小聲點兒。”李長娥趕忙製止。
李氏這才意識到家裏頭的破牆壁不隔音，於是趕忙壓低聲音道：“高氏那賤/人真的讓你大哥給她洗/腳了？”
“嗯，這我還敢撒謊啊？她對大哥可凶了呢，真不知道這麽多年大哥在那高家，到底是受了多少的委屈。我，我想想都覺得心疼呢~”
李氏也覺得自己的寶貝大兒子受苦了，於是便抱著小李氏，姑侄二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一會兒。
“咱家夫人讓我來問一下，她要的小米粥煮好了沒有？”蘭兒的聲音從灶間傳來。
李氏抹了一把眼睛，怒道：“看見沒，這蘭兒和翠兒兩個小賤蹄子，現在在咱家都敢吆五喝六了。真是一點兒規矩都沒有，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頭呢。”
“姑姑，我之前就聽二哥說了，他們老高家這次根本就是糟了難。根本就不是因為笑笑妹子的事情得罪的張家，而是那高老爺子在生意場上與張家有了矛盾，所以才會這樣的。”
李氏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心裏頭就更想讓自己的侄女嫁過去了。
“好，等有機會我試探一下你大哥的口風，若是他也樂意你的話，年前我就給你們張羅成親的事兒。”
小李氏高興得摟著李氏的脖子撒嬌，而這一幕恰好被從外頭進來的周長笑給看見了。
她本就討厭這個小李氏，覺得自打她過來，娘都沒那麽疼愛自己了。如今見她還拉著娘撒嬌，周長笑頓時就火了。
“我說長娥姐姐，那是我娘，你若是想在咱們周家住下去，最好老老實實的，別總攛掇我娘給你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