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卑微至塵埃的愛著他
“嘶!”
沒有任何前奏,澀痛一陣陣的襲來,江虞極力的忍著,卻在他饜足的貪婪之下,雙眼發黑,幾乎要暈厥過去。
“疼,葉封。”
江虞額頭布滿汗珠,終於忍不住,慘白著臉,求饒。
葉封鼻尖濃重的喘息,如同濕潤的氣流沉入她的心尖,發酵變得滾燙,烙得她皮膚生疼。
“葉封……”
猛的,男人狹眸,指尖凶狠的捏住她的下顎,“我以為這麽多年,你已經習慣了呢。”
江虞的麵色徒然僵住,身子不斷的顫抖起來,不知是因為痛楚,還是因為他的冷酷。
“江虞,你說為什麽身邊的我一個個在乎的人,全都離我而去?”男人劍眉輕挑,聲音冰冷涼薄。
是啊,她這個不在乎的人反而活得好好的,他很失望吧。
一瞬間,江虞死死的咬住唇,用力扣住的指甲幾乎要掐斷,眼眶一片濕潤,唇縫裏也滿是苦澀。
他從來不說恨,不說怨,但江虞知道的,葉封還是恨她,還是怨她。
因為她,沈喬才死了。
終於說出來了啊……葉封,這樣你會不會好受一點了呢?
疼痛,似乎慢慢的變得麻木,江虞眼神空洞,隻覺得靠在身上的男人的身軀如此冰冷。
男人使勁的折騰,像是發了瘋的發泄著身上的怒火,直到半夜才鬆開她,沉沉的睡去。
江虞迷迷糊糊的,幾乎動不了身體。
明明很困,可她就是睡不著,腦子裏全是葉封冰涼的話。
五年來,他對她說的句子從不會超過五個字,可今天,他失態了。
是出了什麽事嗎?
許久後,江虞重重的歎口氣,縱使卑微到塵埃,她還是擔心他。
迷迷糊糊的到了天亮,她聽見身邊的男人起床離去,才是睜開了眼。
洗漱好下樓,葉封已經出去了。
而朱管家則是告訴她一則消息,景秀要搬進葉園了,而且住在葉封的隔壁。
她緊緊的抿著唇,身子止不住的顫抖,連遮蓋在潔白紗裙下的腳趾頭也緊緊的揪在一起。
江虞很害怕。
景秀那麽像沈喬,他是不是要把她推開了?再也不需要她了?
江虞有時候想,自己委曲求全,卑微至塵埃的愛著他,到底是為什麽呢。
可愛是什麽,誰能解釋得清楚。
她隻知道,她愛葉封,五年時光,她所有的陽光和空氣都是葉封給的,如果沒有他,她也活不下去了。
“江小姐~江小姐……”
耳邊朱管家的聲音還在飄蕩,江虞終於從混亂的思緒中回歸意識。
“我知道了,葉封才是這裏的主人,我無權過問。”
朱管家歎氣,目光慈愛的看著江虞,還是給她解釋:“江小姐,聽說景秀小姐的哥哥曾經是少爺的副官,因為事故去世了,所以托了少爺照顧她。最近景秀小姐剛回國,所以暫時住在這裏,我聽趙莫那小子說已經給她找好公寓了,遲點就搬走。”
絮絮叨叨的話,如慰藉般,讓江虞的心總算是好受一點。
她勉強著輕笑,嘴角邊淺淺的梨渦如同兩朵玉蘭般綻放開,特別招人喜歡。
“朱管家,我知道了。我得禁足一天,就麻煩你送飯菜過來了。”一閃而過的微笑後,江虞淡淡的說話,安靜得像是水中的何蓮,一塵不染。
朱管家張嘴,想要繼續說,但看江虞勉強的樣子,訕訕的閉嘴。
臨近傍晚。
江虞終於從房門踏了出去。
晚餐桌上,葉封和景秀都不在,隻有她孤零零一個人。
江虞吃了幾口就沒胃口了,放下筷子默默的回房間。
葉園很安靜,葉封不在的時候,她總是坐在窗台邊上,看著外頭的大門口,日複一日的等著他回來。
但他總是不回來。
有時候她會胡思亂想,像葉封這麽優秀的男人,沒有家女人應該也不止她一個吧,可這麽多年來,葉封從來沒有緋聞,唯一被挖出來的星星點點大概就是葉園裏住著的她了。
於是她相信,他的身邊隻有她的話,就算是石頭,她也給他捂熱了。
想要忘記一個人,隻有兩種辦法,時間和新歡。
如果沒有忘記,那一定是時間不夠長,新歡不夠好。
如果是她不夠好,那她等,五年不夠,十年!十年不夠,一輩子!
這個信念,她堅持了五年,可昨晚,葉封的話給了她最深的絕望,他仍舊恨著她,一輩子的時間真的夠嗎?
她真的好怕,怕等到死那天,也聽不見他說一句,我不恨你了。
江虞望了望外頭漆黑的大門口,斂起心裏的波動,安靜的將準備好的論文資料看了兩遍。
明天,是她碩士畢業的日子,她代表上台發表演講。
時間過了十點,江虞聽著沒有動靜的窗外,心底微沉。
他今晚不回來了?
突然的,手機震動,江虞順手撥開,發現是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但裏頭的是一張照片。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輪廓再熟悉不過,是葉封。女人隻露出半邊臉,是景秀。
原來他們現在在一起啊。
江虞睫羽微微顫動,長睫毛投下一道陰影,心也落下一片黑暗。
她抿唇,關上手機沒有回複。
但手機卻再次叮咚一響,“江虞,一個在葉園很寂寞吧?其實有句話我早就想和你說了,既然你能代替沈喬,那現在我也能代替你,你等著喲。”
江虞仍舊沒有回複,她的眼眸隻是落在男人微涼的眉目上。
是嗎?五年,你終於厭倦我了嗎?
江虞黑瞳死寂的合上,輕輕的躺在留有他痕跡的柔軟大床上。
淚,終於悄無聲息的流淌而出,打濕耳邊的黑發。
她從不害怕等待,她隻是害怕,連等的資格都沒有。
夜色越來越濃。
初夏未到的天,有點涼。
江虞看著遠處的星光垂下,終於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覺。
可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迷糊之際,窗外飄來一陣汽車鳴響,江虞精神一震,飛快的跑到窗邊。
男人挺拔的身軀在夜色裏,蘊著一層迷蒙的光,但走起路來又帶著一股淩厲的風,似乎能將空氣割裂。景秀半眯著眼,慵懶的靠在他的身上,他便順手扶過,男人微垂的眼眸裏,探不到底,但江虞想,他應該是歡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