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決裂（一）

  從天台下來，穿過繁瑣的樓梯，扒開準備上晚自習邊走邊說笑的同學，我像蹬了風火輪似的以超越世界記錄的速度飛快的衝下樓，期間，撞飛了一個同學手裏厚厚的試卷和字典，為了抓緊時間，我隻好邊跑邊回頭行了個軍禮：“對不起，我趕時間。” 五分鍾前，我在天台上對著幾何資料發呆，接到了沈天賜的電話，這就直接導致了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了警察局，沈天賜在電話裏告訴我，顧建明找到了！ 很好！我現在精力充沛，把顧建明這個混蛋砸個稀巴爛完全沒有問題。 等我趕到警察局，顧建明的爸爸正在向警察致謝，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滿臉胡渣，頭發亂得像被世界大戰侵襲過的鳥窩，衣服破得跟強奸了似的男人是顧建明嗎？ 他轉過頭看著我和沈天賜的眼神空洞無比，整個人跟行屍走肉沒什麽區別，我忽然感到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難過，就算這個人再怎麽讓人擔心，再怎麽間接傷害了程婉，我還是無法恨他。 我們曾經一起踩過校園外的青石板路，一起在冷氣放大的譚記粥鋪寫作業，一起討論卡卡西帥還是犬夜叉帥，一起偷他爸爸珍藏的酒喝得醉熏熏，一起揍過班上最大塊頭的同學，一起在遊樂場玩得流連忘返，他幫我擋下無數次沈天賜的攻擊，幫我完成無數次我懶得寫完的作業。 那些，都是過去式了嗎？ “小硯，我以後一定會做個出色的商人，要賺很多很多的錢，比我爸爸賺的還要多。” “話說，老師不是罵過你小小年紀不要那麽市儈嗎？你看，我們班上的人不是說要當科學家，就是要當官，你應該多學學他們。” “切！那是他們不懂錢的好處，你呢？你以後要做什麽？” “我啊，嗯……我要去西安，或者背上行李和相機去流浪。” “瞅你那點兒出息，西安有啥好的，看兵馬俑嗎？你不會還在想那個西安的臭小子吧。” “沒……沒有……怎麽會啊！你知道吧，西安是長安誒，古城誒，想到那句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我的小心髒那叫一個興奮啊。” “我看，你是看《高興》留下來的後遺症吧，賈平凹還真是害人不淺啊！” “不許你汙辱我的偶像！” “你還有偶像呢，我還以為你是個啥都不知道的白癡呢。” “顧！建！明！” 回憶讓我扯住了經過旁邊的顧建明。 “不要問，不要說話，我很累，想回去休息。”顧建明率先開口。 一聽這話，我的火就蹭蹭蹭的冒了上來，難道我們拚了命的找他，最後就用輕輕鬆鬆的幾個字把我們打發了嗎？那程婉受到的傷害又算什麽？ “對不起！”他又說。 對不起你媽個頭，奶奶的，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問題嗎？我把你捅一刀，然後再給你吃一顆蜜棗就能讓忘記傷害嗎？ 絕對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