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往事如煙
時間過得真快,眨眼間日已西沉。昏暗的酒館內,各桌上也都擺放了燃著燭火的燭台,將整個房間照的通明。
晨兒這期間也再無飲酒,反倒是勻兒一直在勸他陪自己共飲,但最終還是耐不住晨兒繃著嘴搖頭。
勻兒一邊回憶著她兒時的糗事,一邊添油加醋的向晨兒訴說著那時的快樂同如今青丘變樣的溫怒。
期間晨兒也勸她不要再飲,不過最終也是耐不住她的倔強。
解憂酒館陸陸續續走進了客人,氣氛也變得熱鬧起來。
晨兒他們就坐在最邊角的角落裏,不容易被看到,也沒人去刻意尋找誰人的跡象。故此晨兒和勻兒始終不曾被看見和認出。
晨兒看著眼皮已經在打架的勻兒,溫聲問了句:“勻兒,你……不要緊吧?”
勻兒神情恍惚,眼神也變得有些渙散。她將雙手架在了木桌上,傻傻乎乎的對著晨兒笑道:“沒事~我能有什麽事?喝醉了酒不就是應該如此才對嘛~”
晨兒有些牽強的看著她,見她又要去飲酒,趕忙攔下了她的玉手,晨兒堅定的看著她說道:“你不能再喝了!不然我可沒辦法向你爹娘交代。”
勻兒噘著嘴,依然傻傻一笑:“你不用向他們交代,今晚我本就不想回去。”
話語間,她已拜托開了晨兒的手,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晨兒有些著了急,“你不回去要去幹嘛?不行!你不能再這樣喝了,會出事的!”
話語罷,晨兒已站起身來去將她從木桌上拉起來,可是勻兒就像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看著晨兒傻傻的笑著拜托開晨兒的手,就像是再玩躲貓貓一般,嘴中還開心的念叨著“你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晨兒那幾杯的酒勁已過,他已經能熟練掌握了自己的身體,那種飄飄然的感覺雖然沒有完全褪去,但是抓住勻兒還是能手到擒來的。
抓住了她的手,晨兒看著腦袋已經趴在木桌上傻傻看著自己的勻兒溫聲道“我送你回家吧。”
勻兒一如既往噘著嘴搖了搖頭,“不要!”
晨兒無奈吐了口氣,一屁股又坐回了木登上,他拍著勻兒的手說道“那我們再玩兒一會兒,但是必須要回家。知道麽?”
話語罷,勻兒這次變成了乖順的孩子,抿著嘴唇欣然點了點頭。
正當晨兒欲要再次鬆口氣的時候,勻兒一下子反抓住了自己的手。晨兒原本以為她是想要現在就回家,可是不料她緩緩的挺直了身子,已將晨兒的手已放在了自己柔軟的雙峰之上。
晨兒呆了。
勻兒深情的看著晨兒,嬌聲弱語:“喜歡嗎?”
晨兒遲疑了半天,但最終並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直接抽回了自己的手,對著勻兒溫聲道“你解憂了嗎?”
晨兒明顯的轉移開了話題,勻兒傻傻一笑,美眸朝上看去,思索了片刻後點了點頭:“算是吧……”
不等晨兒說話,勻兒又自顧自的說起話來:“記得三百歲時,我的胸脯就要比過了所有的同齡人。女孩子們羨慕我,男孩子們也常常喜歡拿它開玩笑。
記得有一次,一個男孩子說“青梅竹馬從小玩到大”,我一定也是被誰玩過了。那一次我被氣哭了,直接跑回了家。爹娘和哥哥都問我是誰欺負了我,可是我沒有告訴他們,因為欺負我的那個男孩子是白狐一脈的子孫。”
聽聞此話,晨兒不再吭聲,他認認真真的聽著勻兒的話,看著勻兒那雙噙著眼淚滿是回憶的美眸。
勻兒摸了摸晨兒略顯嬰兒肥的臉蛋兒,她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氣,為什麽會哭。但是就是覺得自己被欺負了。
在哭了整整一個下午之後,哥哥晚上偷偷摸摸的從窗邊爬了進來。
那時的我早就將這些事拋擲九霄雲外了,可是當我看到滿身是血的哥哥,我嚇壞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那麽多的血,我真的很害怕。
哥哥的衣衫破爛不堪,滿是血跡。他的頭發淩亂,鼻青臉腫。可能也是看到了我害怕,哥哥撓著腦袋笑著對我說‘以後再也沒人敢欺負妹妹了。’
哥哥就對我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便又跳窗出去了。我至今還記得那夜我被哥哥嚇壞成了什麽模樣,還記得那夜我埋怨哥哥嚇我時的獨自口吐芬芳。
膽戰心驚的一夜未眠。直到第二日整間茶館被人包圍,鬧得沸沸揚揚,我才知道。
原來哥哥昨夜殺了那個白狐一脈的男孩子。”
說著說著,勻兒已忍不住的哽咽起來。她將腦袋埋藏在了自己的雙臂之下,就那麽趴在桌子上哭了出來。
酒館的喧囂壓的住勻兒刻意讓自己冷靜些許的哭聲,她埋著腦袋依然對晨兒哽咽道“殺了白狐一脈的子孫,按照青丘的律法當被株連九族。也是由於我爹是黑狐一脈的族長,又因為紅老和天瓊叔叔的說情,九族株連可免,但哥哥必須被處死。
當我知道這一切之後,我狠狠的給了自己幾個耳光。我為什麽要埋怨哥哥渾身是血的出現在我麵前嚇我?那是嚇嗎?那明明就是哥哥的愛。
當茶館裏找不到哥哥的蹤影,白宇正要下令抓我逼迫哥哥現身的時候,突然有人報信說哥哥已經自首了。
哥哥被他們換了一身的囚服,五花大綁跪在青丘的行刑台。我哭著問哥哥“哥哥為什麽這麽傻。”
哥哥卻笑著對我說“哥哥不傻。”
我將我暗自決定以後要一直幻成男兒身的決定告訴了他,可是哥哥卻對我說“當你遇到真正喜歡的人時,就主動些,將自己的一切都給他。”
那時候我不懂這些,但還是看著別人曾羨慕和憧憬過的我的胸部,心中暗自發誓:我要聽哥哥的話,除非是我遇見了我的真命天子,我絕不會再以女兒身出現在青丘。”
話到此處,晨兒這才明白。勻兒為什麽首次出現時會是一副男兒的模樣。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在青狐院的時候,青丘鍾鳴,墨均持劍攔下自己犯起猶豫時,斜著眼睛那般為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晨兒輕輕拍了拍勻兒顫抖的身子,他依然靜靜的安慰,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自己對於勻兒的往事插不上嘴。
勻兒抽出一隻沾滿淚水的玉臂攬住了晨兒的手,她深深吸了口氣,另一隻手擦了擦早已哭花的臉。
她終於抬起了頭,看著晨兒似哭似笑的問道“我知道哥哥想要做什麽,但是我求求你晨兒,能不能給哥哥一次機會?”
晨兒不知道墨均到底是因為什麽最後並沒有死,他也沒有問。看著勻兒那雙哭紅的眼睛,他伸出了手輕輕的為其擦拭了淚痕,溫柔一笑,點了點頭。
勻兒一把抱住了晨兒,晨兒這次沒有發呆,也沒有犯傻。他反手也將勻兒抱在了懷中。火狐玉佩這次返到沒有吃醋一般的灼燒晨兒,顯得很是的沉寂。
抱了不知多久,晨兒輕拍她的後背,柔聲道“我送你回家吧。”
勻兒沒有回應他。
晨兒皺眉,再次問道“勻兒,我送你回家吧?”
勻兒仍然沒有回應他。
晨兒將勻兒微微撐起,看著這個哭花玉容的美女原來早已睡著了。
晨兒微微一笑,將勻兒的腦袋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一隻手臂攬著她的腰,一邊高舉著手,輕聲喊叫著店小二。
店小二匆匆趕來,他帶著那種壞笑對著晨兒卑躬屈膝道“狐帝,您這是還要飲酒?小的覺得您不妨在本店住下,一夜……”
晨兒果斷的打斷了他的話,淡然道“本帝身上不曾帶銀兩,不知可否改日再……”
“無妨無妨。”店小二一陣的局促,他擺著手笑道“掌櫃的說了,狐帝您高貴的很,能來小店算是小店的榮幸,哪還能向您伸手要錢不是?”
晨兒扯了扯嘴角,“在青丘眾生平等,狐帝又怎麽能食白飯?明日我便送來。”
店小二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此時,一人已站在了店小二的身側,手掌輕拍在了木桌之上,抬手的瞬間那裏放著一個淺白色碎花的錢袋。
他轉身說道:“這桌算我請。”
晨兒眨著眼睛看著已轉身離開的那人背影。他秀長的身子穿著一襲淡藍色的碎花長衫,挺得筆直的身姿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溫雅和剛正。他手中持著折扇輕輕擺動,那滿頭的白發悠悠然的隨著小風飄蕩,如花似雪。
可是當晨兒正要驚歎這位“老者”為何手指膚色卻保養的那般水嫩時,店小二已脫口而出了喜悅:“雪公子您慢走~”
“雪公子?”
晨兒皺眉念叨起了這個名字。店小二見他皺眉,也知道他入青丘才不過兩日,故此解釋道“狐帝,剛剛那位是雪狐一脈的族長,因為他本人介懷我們稱呼他為雪族長所以便讓我們稱呼他為雪公子。”
晨兒“哦~”了一聲,心想來日再謝他也不遲,目前還是先送勻兒回家才是。
對著店小二點了點頭,晨兒對其勾了勾手。店小二很明事理的探過頭來,晨兒在其耳邊說道“本帝出現在此太過招搖,你去幫本帝找兩個麵罩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