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真假白帝
“可我領了荒山的兵符……”晨兒垂下了腦袋,桃花眸噙著淚望著那手中握的不能再緊的長劍,“小姨的生死劫到了,而我也答應了舅舅和小姨……”
他的心中百般的糾結,若此時不陪著小姨渡劫,他心中不安;可若是此時拋棄了荒山大軍,那他的心中有愧。
他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一隻溫柔的手揉在了他的腦袋上,他身體一怔,耳畔傳來了舅舅的溫聲細語,“她是你的小姨,你應該相信她。”
“舅舅~”晨兒緩緩抬起了腦袋,看著白染的笑容,他皺眉問道:“小姨很虛弱,我其實心中清楚的很……”
白染欣然一笑,頷首道:“十四道通星境,成則探手摘星辰。”
“若敗了呢!?”晨兒哽咽問道。
白染搖了搖頭,眸子堅定,“不會敗!”
話音落罷,揉在他腦袋上的手已經撤去了,白染也已化作了一道流光衝天而起,那種磅礴的妖氣刹那間覆蓋了全場,震得所有妖都舉步維艱。
一柄滿是裂紋的黝黑長劍徒然握在了他的手中,“敖丙,可還記得本帝!?”
暗幕上的龍首瞬間瞪大了龍目,如掛在天上的燈籠一般,“你總算出來了!”
“怎麽?迫不及待了嗎?!”白染淺笑了一聲,手中的長劍順勢劃出了一道力破山河的劍氣來,直衝龍首而去。
敖丙鼻中噴出兩股龍息,下一瞬他便猛地張開了龍嘴,自其中噴出了無數的紫電驚雷,其威勢雖比不得天雷,但也不弱了那份氣魄。
劍氣與驚雷紫電相撞,震出了層層的靈氣漣漪,一聲如悶雷般的巨響,響破天際!
龍身自雲端內盤旋而動,白袍一手持劍,一手負與身後,淡然自若。
敖丙道:“宵小之輩總算露了麵目!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冒充白帝之身,招搖撞騙與三界,毀壞白帝之威名聲譽!”
白染不屑輕哼了一聲,“本王便是本王,你那處的王亦是本王!”
“胡說!”敖塵雙目再度一瞪,泛出了腥紅的血絲,格外的猙獰。
“暗靈刹魂在此,難不成本王還欺了你這後輩兒不成!?”白染袖袍一揮,黝黑長劍直至龍首麵門,“讓劉玄謹來見本帝!今日欲要問個明白,他究竟……要做什麽!”
“冒牌貨也敢在本龍麵前囂張!?”敖丙憤然咆哮大喝,一聲龍吟震天威,雲層內的龍尾猛地一甩,“快說!你到底是誰!?”
側目望了一眼力拔山河的龍尾,白染輕蔑一笑,“莫不是被劉玄謹迷了眼睛?”
說著,隻見他手中長劍淩然一刺,懸空而立的身姿沒有被震退一絲一毫,反而是那龍尾被重重的反擊而回。
龍首再次沒入了雲層內,一聲龍吟白袍無動於衷,下一瞬,一條足有數十丈長的青龍已從雲層之內潛飛而下,四隻健碩的龍爪抓著雲,踏著霧,完整的龍身顯現在了蒼穹之上,正與白袍四目相對。
這敖丙乃是白染的舊相識,青帝龍泉的逆子,白染也算的他半個師父。記得初至白緣洞時,臨近東海,那時的白染還欲去東海瞧上一瞧,隻是無奈中途淋漓之內晨兒等人出了事,這才沒來得及去見。
同樣的,白染也清楚的知道,這敖丙便是南宮寒龍吟長槍內龍靈敖塵的奪妻隕身之大仇所在。
如今敖丙站在了他的對立麵,這事他也能猜個大概出來,畢竟在青丘時他清楚的覺察到了,赤帝劉玄謹以及自己的那一處元神所在!
“白娘子何在!?”敖丙憤聲怒喝,“假白帝,你倒是有些本事,欺騙了其餘的淩雲十二妖將也就罷了,本龍萬萬不曾想到,你也能騙的過白娘子!”
“我舅舅沒有騙小姨!”晨兒一聲怒喝,已帶著袁淼迅速飛至了白染的身後,他指著敖丙道:“你這臭龍!舅舅就是舅舅,你何來的冒充一說!”
“舅舅?”敖丙冷哼了一聲,龍目望向了白染,“你倒是冒充的徹底,找個人類便告訴了他是白羽兒的孩子!?可笑!”
“你到底在說什麽狗屁話!”晨兒怒了,幾十道劍氣飛速劃落而出。
敖丙絲毫未動,輕蔑一笑,“你們都被他給騙了,都是他手中的棋子!他不是白帝!”
“那你說本王是誰?”白染製止了欲要和他理論的晨兒,旋即無奈搖了搖頭,“今日你若道不出個一二三來,本王便抽了你的龍筋,斬了你的四足,扒了你的龍鱗為本王的外甥好生的做一件龍鱗鎧甲。”
敖丙欲要開口說話,忽然間四道流光自遠處飛速而來,白染微微迷了眼睛,不過一息的時間四道流光已停在了敖塵的身側。
定睛看時,晨兒和袁淼都猛地一怔,雙眼瞪的很大,詫異的很!
因為那處正朝著這邊虛空踏步而來的白袍男子他們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那是同他舅舅生的一模一樣的人,隻是那給人的氣勢更加的冰冷殺伐了些。
“舅舅這……”
“白叔這……”
未等二人驚詫,對麵的白袍輕蔑一笑,“本王,才是白帝!”
晨兒和袁淼詫異的看向了身邊的舅舅,隻見他無奈一笑,“你不過本王身上剝離而出的一道元神罷了,也敢妄自稱帝?”
他的臉色瞬間的冰冷,一股冰寒的妖氣自其體內噴湧而出,直撲對麵白袍。
反觀白袍也不驚慌,輕哼了一聲後,體內也生出了一股冰寒的妖氣,兩股妖氣相撞,天上微微下起的雨水瞬間都結了冰,成了冰雹。
周圍的天氣一陣的陰寒,冰冷刺骨。
冰玉雪尾散發著微弱的藍光,護的晨兒並沒有感受到這一切,但當他看向袁淼以及那白袍身後的敖丙以及那三道身影時,都見他們不由自主的妖氣護了身子,但依舊打著寒摻。
盛夏將退,初秋將迎之際,天寒地凍,竟砸了冰雹,片刻後亦有雪花飄落而下,這天地也都跟著異常變幻了起來。
一切都仿若被凍結了一般,但唯有那天穹劈打而下的天雷似不曾被凍結,持續連綿的朝著那山劈打而下。白染忽然一笑,“不愧是本王的元神,竟帶著本王全部的實力!”
白袍輕蔑一笑,“白帝隻有一個,那便是本王!”
“可笑!”白染冷哼了一聲,長劍指向了他,“白靈主生,暗靈主死。刹魂在手,你可曾還有別話要狡辯?”
“你盜了本王的劍,倒學會了喧賓奪主?”白袍袖袍一揮,雪白的下巴輕蔑的點了點腳下的荒山,“墮天是本王一手發展至今,盜了本王的劍,也學著本王去組建一支屬於自己的隊伍了?”
白染揚了眉,“本王的劍從不敢有人去盜,亦不會有人能盜走它!”
“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不是嗎?”白袍攤了攤手。
“不覺得嗎?”白染聳肩一笑,“這話像極了劉玄謹。”
兩雙邪魅的眸四目相對之間,似有電光火石一閃而過。
“今日來本王有四件事要做,取劍,滅你,喚淩雲,收荒山!”白袍話罷袖袍一揮,身後已有黑壓壓一片的妖兵自雲層之後顯現。
袁淼一眼望去,那大軍可了不得,它收納了無數的妖族,幾乎有著半數之多的妖族都在其中,且妖兵的數量也可謂上十萬之數目!
驚愕!
慌張!
不知所措!
白袍一聲冰冷的“殺!”字脫口,整片天空如下雨般,密密麻麻的妖兵頃刻間便朝著荒山之上反抗的妖兵而去。
九千之數的荒山妖兵,各個嚇得腿軟,哆嗦個不停,若不是牛青在眾軍從中吼了那麽一聲,“生死何懼,大丈夫需腳踏山河,守一方故土家園!”,那麽士氣將直接被碾壓到幾乎為零。
白染望了一眼腳下無奈歎了口氣,“你我本就一體,此處自然輪的本王去戰你。敖丙自也有人去收拾,本王無需多慮。”
“說是墮天有四王,原以為這四王有多麽的驚詫於本王,能夠淩駕於項義之上,可萬萬不曾想到,是我多慮高估了墮天。”
“紅坤與紅焱二妖也算是兩王?不過青丘流放而走的兩個狐族之人罷了,青丘之內自有人去收拾與他們。剩餘的那位雖不得具體他是誰,但若是本王沒有猜錯的話,他應是天生五行之軀,所屬為木的小家夥吧~”
白染侃侃而談,驚得白袍麵色逐漸的冰冷陰沉起來,剛欲狠狠開口卻被白染冷聲製止了。
“欲要問本王由何處得知?”白染輕蔑一笑,“本王說了,你我同是一體,那日在青丘外你殺了那鬧事的天劍仙宗之人,自那時起我便施法試圖連你心神,這也不難,無非受些精神之苦罷了,畢竟說到底,你還是本王的元神。”
話語間,白染眉心處的血色菱形花鈿綻出了刺眼的白芒,下一瞬,不遠處的天空中似也有著四道如星般的白芒與之閃爍呼應。
同一時間,白染喚出了兩柄浮塵,口中飛速的念了咒語,淋漓之鏡如懸空的月輪一般,打開了它的鏡門。
下一瞬,數道流光自淋漓之內飛速而出,不遠處的天空閃爍著同樣光芒的地方,隱約看到了四道匆匆而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