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命定撲火的飛蛾
不過,事實證明,白筠的想像很豐滿,可是現在實卻仍是很骨感。“不好意思,我隻是不想讓伊若薇誤會,以為我如此勤快地出現在你們的麵前是為了想要追求她,導致她的誤會才會如此突兀地提出要與你一起就餐的。”這無疑就是在溫柔之後補上的致命一刀。更何況,聰明如冷曄,他本來就是知道白筠對於自己那種萌動的感情的。與其說之前邀請白筠與他進餐是為了避免讓伊若薇誤會,那他現在所做的,也是出於相同的理由,隻是怕誤會的對象換了白筠而已。而更過分的是,他這一句話是在伊若薇下車,她還站在車身後,透過玻璃對她揮著拳頭,做出表示“加油”的動作時,他就已經開口了。要不是車上還有兩個理財顧問,白筠肯定會當場打開車門,淚奔而去的。“沒有關係。”可最後,白筠仍隻能維持著笑容,吞下了胸膛裏不斷地向上翻湧著的情緒,吐出四個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字。“我也明白,冷先生也是不想讓我誤會而已,我明白的。”相當於伊若薇可能會產生的誤會,他應該更加急於澄清他與自己之間的誤會吧?畢竟現在是她喜歡上他,而他沒有看上自己,誤會撇清了,才不至於產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這個人就這樣,完全不懂得去顧個人的感受,隻是一味地但求問心無愧。如果給你造成了困擾,同時也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原諒。”冷曄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表現得仍是那麽的溫文儒雅,同時也是那樣的疏離淡漠。一直到冷曄帶著她到典雅的餐廳落坐時,白筠沒有再說話。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怕自己開口,就無法壓抑想要急劇起伏的胸膛,她怕她會在這幾天的種種微妙的心理變化後,自己的情緒會不受控製地爆發,自胸腔噴礴而出!冷曄這次帶白筠所到的餐廳,是一間叫“未央”的連鎖餐廳,裏麵的裝修風格,完全就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的美國西部牛仔的風格,點唱機,老舊的大沙發,隨處可見的舊式煙鬥,韁繩。總之,就是凡是能讓人聯想到美國西部牛仔的那些東西,在這裏都能找得到。因為是“回”字型的結構,不管是一樓還是二樓,都可以看到一樓舞台中央的表演。舞台上,放著一個大鋼琴,一個身著西部牛仔裝束的俏女郎正手扶著黑鋼琴,腳踏白色的鋼琴凳,繃直的線條下,是一條包裹在栗子色的絲襪下的一條使人垂涎欲滴的勻稱美腿。女人拿著麥克風唱著一首慵懶迷情的鄉村歌曲。她穿著的是一件豹紋的連衣裙,一手不停地摩挲著豹紋裙胸前的拉鏈,充滿著引誘而又狸,似乎是在展現著人類最原始的獸性。又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能刺激男人的情欲的呢?冷曄似乎對於舞台上的表演並不感興趣,他選擇的是背對著舞台的位置。倒是初來乍到的白筠,能清楚地看到舞台上的舉動。開始的時候,她是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才目光專注地年幸存舞上的女人的,後來,也不知道是出於一種怎樣的心情,她竟然羨慕起在舞台上搔首弄姿,隻為引起男人情欲的女人來了。因為身處的環境,父母思想的保守,白筠其實也是一個非常傳統的中國式女子,以往的她鐵定會不屑於台上女子的表演的,就如同她接戲的原則,她從來都沒有認為裸露是什麽所謂的為藝術獻身。可在這一刻,她竟然覺得自己原來一直深信的一切都是一種束縛,她仿佛聽到了自己內心深處那個在叫囂著的自己。“你想點份什麽?”注意到白筠的目光,冷曄隻是不經意地拿眼角一瞟,才又轉頭看向她,開口輕聲問著。“啊?不好意思,”意識到自己的失神,白筠哂笑著抬頭對等待著她點餐的侍者歉意地說,並迅速低下頭,快速地在餐片上掃瞄著。“這裏的芝士焗龍蝦很不錯。”冷曄淡淡地給出意見。“是,這位小姐,今天的龍蝦特別的新鮮,現在都還是活蹦亂跳的,你可以試試。”侍者也看向她,點頭附和著冷曄的話。“喔,”實在是沒有什麽想要點餐的心思,她看看冷曄,又抬眼看看和善的侍者,笑:“好吧,聽人話,吃飽飯,就來一份芝士焗龍蝦,謝謝。”說完,順便把印製精美的餐本交還到了侍者手中。“想要喝點什麽?來一瓶拉菲?還是想喝點別的?”冷曄又溫和地提議著。侍者經冷曄這麽一說,似是才想到了什麽似的說:“對了,冷先生,你之前存在餐廳的一瓶1894年的拉菲是要拿出來嗎?”冷曄並沒有馬上回答,隻是把視線落到了白筠的身上,示意由她拿主意。“嗯,大白天,待會你還要開車,就算了吧。”白筠稍作沉吟,開口,“就給我一杯水吧,謝謝。”“行,那就是這些了。”冷曄也把手上的餐本遞還給了侍者。“看來冷先生是這裏的常客。”侍者離開後,白筠狀似隨意地閑聊,一雙水眸卻是不由自主地往舞台的方向瞄去。“還好,挺喜歡這裏的感覺的。”冷曄也是淡淡道,“其實我覺得你還是叫我冷曄會比較好,要不然我也得要同樣撒謊地叫你白小姐了,是不是?”“啊?”白筠呆了一下,這其實並不是她下意識裏想要改變對他的稱呼的,要不是他提到,她自己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對他的稱呼是“冷先生”而不是“冷曄”。“又抑或是,你還在為我剛才的坦誠而感到生氣?我可以在這裏再一次著重地向你表示我的歉意。”此時的冷曄清俊的臉上,所展現出來的那種淡淡的笑,絕對是他在道上混跡多年後的老練與世故。“其實經過這一段時間以來,與冷曄你的接觸,我相信你是知道我對你的感覺,隻是你從來都不說破。”白筠決定讓自己再勇敢一次,而不是像上次那樣,話都還沒有說出來,隻因為他淡淡
的一句“我心裏已經有喜歡的人”就打了退堂鼓。現代已經是一個愛情很速?食的年代了,中國也不再是處於以前那個還沒有解放的中國,現在的人都已經很開放了,不要說隻是心裏有喜歡的人,就是結了婚也能離婚呢,既然明知道他心裏有了喜歡的人她的心仍是無法放下,死心不息,那就讓她爭取一次吧。“既然在沒有開始以前就已經知道是怎樣的一個結果,那又何必去說破,有些話放在心裏,仍然可以是朋友,可話一旦說出來,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那又何必去說破,你說呢?”冷曄說。看著他眼眸中閃過的睿智冷光,白筠禁不住心中是一顫,這就是他不讓她說出來的原因?他想要和她維持朋友的關係?她應該為此而感到榮幸嗎?隻是,這樣她就真的甘心了嗎?如果沒有爭取過就放棄,她真的能放下嗎?“可是,我喜歡你!”當心裏還在給自己提著一個又一個問題時,大腦還沒有來得及作出思考時,白筠的櫻唇小嘴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般的,四個字“我喜歡你”就這樣衝口而出了。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裏麵所蘊含的情感,也是在衝口而出後才讓白筠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自己對於冷曄的情感,早已超出了她自己的想像,或許,那已經不能是喜歡了,她應該更加勇敢地去說“愛”,她愛他!“不,我愛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已經愛上你了!”再一次的任性,白筠因為之前冷曄所說的話而像一個被等待宣判死刑的犯人般絕望地閉上了眼。為什麽他都已經明說了,有些話說出來後,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她卻還要如此執著地去說破呢?答案是明知道的,就如此飛蛾命定了撲火,雖然明知道那是焚身毀滅的歸宿,卻也仍是如此的毅然決然。這其實應該是對於溫暖懷抱的向往吧。“白筠,你要我怎麽說你,”冷曄先是一愣,但也隻是那麽一刹那,他便恢複了過來。他笑著搖了搖頭,聲音中也有著對她無可奈何的歎息,繼而,當笑容斂去時,他的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感同身受。是呀,她和他其實都是處在於同一個處境之上的。他不是也很清楚,伊若薇眼裏心裏隻有冷玦嗎?可是在見麵的第一眼起,他跳動的心就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盡管他總是一次次地在心裏對著自己說:“冷曄,夠了,那是你弟弟的女人,你的親弟弟所有的女人,你不要那麽卑鄙齷齪!”可是自認自控能力?很不錯的人做到了嗎?每每在夜深人靜之時,他心中所想的是什麽?與她在一起時,他又控製好自己看她的眼光了嗎?他不是也是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她嗎?她的情緒左右著他的所有的喜怒哀樂!更甚者,當他看到她與其他的男人走得稍稍近一些,他就像一個丈夫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紅杏出牆般,迅即就紅了眼,恨不得將那男子撕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