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雲霧狀的不安
呂夢雪猛然間感到一陣輕鬆,也知道了是這個女子撤回了威壓,心中更是詫異她為什麽會讓自己回答問題。
即便如此她麵上還是沒有絲毫的表情,隻一五一十的將這幾天的事情盡數說出,就連自己和莫憐惜之間的恩怨也沒有絲毫的隱瞞。
“回尊者,令徒身上中的毒是呂梁下的,三日前他還隻是凡人,但是從三日前的那個晚上開始,他就成了築基後期修士……”
在訴說的途中,呂夢雪的眼中還是露出了些許仇恨,不過轉瞬即逝,至少呂家的那對姐弟是不知道的。
女子譏笑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三人,臉上再次劃過一絲譏笑,揮手將一道魔氣打入呂夢雪的身上,輕啟朱唇。
“毒?無知小兒,本尊這就讓你嚐嚐著毒的滋味。”
隨著女子話音的落下,呂夢雪立即捂著自己的心髒的地方倒在花田上,不過片刻時間,呂家姐弟連她麵上的痛苦表情都沒有看清,呂夢雪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眾人的麵前。
處理完呂夢雪之後,女子才將目光放在呂夢瑤和呂梁的身上,隻一眼,女子就厭惡的轉過了頭,省的看著兩姐弟畏畏縮縮的樣子。
“不過是低微的魅魔也敢將主意打在本尊的弟子身上,你也沒什麽活著的必要了。”
女子抬起手,魔氣直接化作一隻手掌向呂梁抓去。
手掌在碰到呂梁的身體那一刻就化成青煙飄進了他的身體之中。
地麵上立刻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不知名陣法圖,一道道淒零的慘叫聲從呂梁的口中傳出。
女子看著他的眼中微微一笑轉身就消失在了這一方天地之中。
女子的消失也帶走了鋪天蓋地的黑暗。,與此同時試煉台上的水鏡也終於被召喚了出來。
那些個外門長老圍在水鏡的麵前查看著試煉場現在的情況。
其他的那些個考生哪裏都是一片正常的場景,他們也在正常的進行著考核,似乎完全不知道水鏡被切斷的情況。
就在這些個外門長老心中暗暗輸出一口氣的時候,狀況再次發生。
水鏡轉到了憐惜她們所在的哪一處花海,水鏡中顯示著一個正在魔化的少年。
少年一手抓著自己的腦袋,發出痛苦不已的不似人類叫聲的慘叫,一手還掐著一個與他自己生的有幾分相似的少女的脖子。
少女兩手死死抓著少年的手,一雙腿還在地麵上不斷蹬著,掙紮著想要逃離,但是換來的隻有少年更大的手勁。
兩眼開始渙散著,掙紮的力度也越來越小了,眼看著,少女就要不行了。
而在距離少年不遠處地方還躺著一個穿著紅衣的少女,少女的嘴角留著不少嫣紅的鮮血,在她躺著的那一塊地方的鮮花上也有著大片的鮮血。
王子軒剛好走到水鏡的麵前想要查看現在是個什麽情況,誰曾想一眼就看到憐惜倒在血泊之中不知生死,心中立刻響起一道驚雷。
救人,救人,要是……
要是她死了,大師兄豈不是要把整個玄真給拆了。
而自己隻是一個內門弟子那些個外門長老肯定不會讓自己下決定的為今之計隻有將大師兄找來主持大局了。
當即,王子軒就從儲物戒指中找出一張傳聲符用靈力寫下了一個句子。
“莫危險,速來。”
那些個外門長老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當即就慌了神,幾人嘰嘰呱呱的商量著卻怎麽也商量不出一個章程。
一個看起來頗為仙風道骨的長者提出中斷測試。
“依我看,現在我們就應該中斷試煉現在在試煉場中出現了一隻魔物,隻憑水鏡的顯示我們誰也不能斷定試煉場中的這一隻魔物的實力,而試煉場中參加試煉的都是年輕一代,若是叫這個魔物得逞了我們修真界的未來可如何是好?”
另外一個中年男人當即就站出來反對老者的提議。
“不行若是就因為一個小小魔物就終止我玄真的弟子大選,這將我玄真的威嚴置於何處,更何況,你說他們是修真界的未來,他們就是了嗎?多少弟子在下山試煉中死於非命,我們修真修的就是一個與天為爭,若是他們連這麽個小小的試煉都做不到,他們即便是進入兩人玄真,將來也會給我玄真羞辱。”
這個中年人的話一出口,立刻就引起了一串附和之聲剩下幾個沒有開口的外門長老都低垂著頭,誰也不知道他們在想著什麽。
那個老者還想爭取著說些什麽,試圖讓他們同意打開試煉場,讓自己進入將那些個孩子都給救出來。
但任憑老者怎麽說,那些個人都不為所動,沉默的依舊是沉默,反對的依舊是反對,並且態度也越來越惡劣。
老者將目光放在那些個沉默者的身上,得到的隻是一個個回避的頭顱,王子軒就站在老者的身後看著這些個外門長老的表現心中默默地歎了口氣。
劍鋒長老這時候還不是掌教就能將外門近半數的長老都給收服了,若是照這個勢頭下去,若是大師兄沒有及時回來,那在掌教飛升之後,玄真危矣。
老者漸漸也不再抱希望在這些個人的身上,隻甩袖轉身往高台之下走去。
因為王子軒自從老者站出來說是要打開試煉場景的時候就一直觀察著老者,所以才能沒有錯過他將桌麵上的一枚令牌卷走的小動作。
王子軒心中多少也能猜到老者接下來是想幹些什麽,錯身往前走了一步將老者拉住。
老者拿了令牌心中也有些發虛一感覺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袖之後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
王子軒清晰的察覺到了他的僵硬,也明白他為什麽會害怕的原因,心中再次泛起一陣苦澀。
他知道,邱長老雖然是外門長老但是他的實力卻連一個內門弟子都比不上,之所以能當上外門長老也是因為早些年在與魔物的戰鬥中傷了根基,以再也不能進階的代價,潛入魔族為修真界驅除魔物做出了重要的貢獻。
這一次,邱長老之所以會離開宗門的原因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身為一個長老卻需要弟子的保護已經成了邱長老心中永遠的一道傷疤。
王子軒連忙豎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示意邱長老安靜,並小聲的在他的耳邊說著。
“長老莫急,大師兄正在趕來的路上。”
聽到這句話邱長老心中緊繃的那根神經終於放了下來,轉頭看著王子軒說著。
“那些孩子,一定要救下他們。”
王子軒看到了邱長老有些渾濁的眼睛中閃爍著的水波和顫抖著的雙手,沉著臉點了點頭,許下承諾。
“會的,大師兄從來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王子軒從邱長老的手中接過令牌放回桌麵上,那些個人現下還都圍在水鏡的麵前討論著這件事情,全然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情。
正當令牌放回去沒多久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令牌你們收好了沒有莫要叫那個姓邱的給偷了去。”
男子的話音將將落下,另一個帶著戲謔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放心吧,我在哪塊令牌上下了點料,要是姓邱的偷拿了令牌還好死不死的去開了結界,那等著他的隻有一個下場了你們都懂得。”
男人的話說完人群中默契的響起一陣笑聲。
就站在距離這些人不遠處的王子軒和邱長老麵麵相覷,心中更是對這些人警惕了不少。
就在高台之上額討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的時候,周圍的空氣都極速冷了下來。
天空之中甚至開始飄起了細小的雪花,而那些個雪花飄落在那些個外門長老的身上立刻帶起來一條血痕。
幾乎是在受傷的那一刻眾人都驚恐的反過頭來看著從半空中緩緩走下的那人。
隨著那人的走動,在半空之中不斷地綻放著朵朵冰蓮,在距離那人幾步遠的身後的那些個冰蓮又幻化成了多多雪花從半空中飄落。
真真是如天上謫仙一般的絕代風華,但是在站在高台的那些個人的眼中,這樣的一幅畫麵與催命符沒有絲毫的差別。
王子軒站在台下看著自家大師兄的到來,心中默默歎了一句。
大師兄這進階的速度真的不是人可以比的。
當初大師兄回到玄真的時候一身修為跌至築基期,不過短短一月的時間就恢複到了金丹後期,而現在看這樣子,明顯就是到了元嬰期了。
禦空而來,美則美矣,委實太要命了些。
蕭沉淵麵上雖沒有任何表情但任誰都能看出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在爆發的邊緣遊走了。
就連那些個早早就進入了元嬰期的外門長老看到現在的蕭沉淵心中也隻剩下了畏懼。
此時,他就像是謫仙一樣站在空中,隻有短短的兩個字,就讓那些個外門長老爭先恐後的去打開結界。
“救人。”
不過半刻時間,原本坐在高台上扮演著高高在上的角色的那些個外門長老現在皆擠著往試煉場中跑去。
憐惜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呂家姐弟反目的場景,還沒等憐惜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識海中級開始冒出一些隱隱約約的畫麵。
畫麵中一個穿著嫁衣的女子站在喜堂上,但是這個喜堂並不是熱鬧的。
女子頭上還蓋著秀著戲水鴛鴦的紅蓋頭,但是喜堂之上並沒有一個人的存在,新娘就像是被人拋棄一般。
憐惜清晰的看到了新娘的手中握著一把染血的匕首。
憐惜不知道女子站在這裏多久了,也不知道她手中匕首上的鮮血到底是誰的,隻能靜靜地當著一個旁觀者。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終於,女子有了動作,她將自己頭上的蓋頭掀開,轉身就往喜堂外走去。
直到這個時候憐惜才清楚的看到了女子一張驚為天人的麵容。
憐惜不知道該用什麽形容詞去形容她的美,在這個世界上仿佛也沒有任何一個形容詞能夠去形容她的容貌。
在喜堂外也沒有滿堂的賓客有的反倒是橫七豎八的躺在地麵上的眾多的屍體。
女子手中撚著的繡著鴛鴦戲水的紅蓋頭隨著風飄落在一道血泊之中。
她說。
“寧我負天下人亦不叫天下人負我,你尚等著我,我定會找到你。”
這一刻,憐惜在女子的身上似乎看到了那傳說的開在黃泉彼岸的曼珠沙華,又似乎看到了一朵正在怒放著的高貴的玫瑰。
9 生與死在女子的身上交匯著,碰撞著你卻意外的和諧。
女子的身影漸漸淡了下去,憐惜感覺自己的腦海中又多了些什麽,還沒功夫細看,她便看到了瞪得嗔圓的雙眼。
她已經死了。
而殺了她的那個人就是她的親弟弟。
呂梁似乎也發現了憐惜的存在,睜著一雙赤紅的眼睛看著憐惜,當即就發出一陣似野獸一般的吼叫聲,就朝著憐惜的方向撲了上去。
憐惜雖不知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傷怎麽突然間就好了起來,但是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憐惜當即從儲物戒指中召出雙劍拿在手中,星辰訣在體內運轉開來,一道道代表著雷屬性的紫色靈力順著長劍的劍鋒朝著呂梁攻擊而去。
直奔而去的劍招並不算難躲,但是呂梁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道攻擊,號稱靈力之最的雷靈力攻擊落在呂梁的身上隻換來一身不痛不癢的叫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憐惜又接連轉換了幾種屬性的靈力攻擊呂梁,最後的結果更是連一道慘叫聲都得不到了。
隨著呂梁的靠近憐惜發現呂梁的動作越來越迅速。
現下自己的攻擊對於他來說幾乎就是不痛不癢,連他的護身靈力罩都打不破,憐惜也隻能不斷地往後逃離。
呂梁也不斷地跟在憐惜的身後,就算是在路途中遇到了其他的修士也沒有露出絲毫轉換目標的意思,隻追著憐惜,似乎認定了一定要將她置於死地的這個念頭。
憐惜識海中的那一團不知是什麽的雲霧狀東西不斷地旋轉著,不安的躁動著。
就像是一條迫切的希望主人帶自己出去放風的哈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