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宋父宋母
周芃芃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怎麽會?他今天不是還來看望你了嗎?而且還給你送粥來啦。”
我頹然的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有氣無力道:“我和他談崩了,就在剛才。”
周芃芃張了張口,似乎想安慰我幾句,可是待了半天,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反而輕輕蹲下身收拾好粥盒,然後安安靜靜的帶上門出去了。
我想,也許這小姑娘是早就想走了。
盡管不願承認,我知道,不論自己有多清白無辜,或者我敢於大聲告訴別人,從始至終我都隻有宋陽暉這一個男人,可是,進了霓裳的那天開始,我就被打上了不幹不淨的小姐身份,這輩子可能注定逃不掉這個身份了。
一想到宋陽暉的那幾句話,我的心底就猶如針紮。
他果然隻是把我當作肉體上的合作夥伴,既然這樣,又何必大費周章的請自己父母來看望我?是不是單純的想看我丟人?
一時間,我的腦海裏思緒漂浮,完全不知道宋陽暉曾經對我的點點滴滴,是真是假,真有幾分假,假又是不是全假?難道,他對我就沒有一點點心動的時刻嗎?又或者,對我沒有一時半刻的真情嗎?
在霓裳當眾向我告白的時候,在博物館對著我講解恐龍的時刻,在遊樂園呼嘯的雲霄飛車上,在夜晚纏綿悱惻的呼吸聲中,總有,總有那麽一個時刻,對我是傾心的吧?
一整天,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度過,而宋陽暉也沒有再出現過,甚至連周芃芃也沒有來過。
我抱著被子在病床上孤伶伶的坐了很久,白日裏的陽光照得人暈眩,溫暖又美好,可惜,沒有任何一個人記得陪我下去散步。
我覺得自己像別人生命裏的小醜。
……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醫生查房時沒有看見宋陽暉,很是意外了一下。
這裏的人,或者說整個走廊的醫護包括病人,都知道每天有個英俊的男人形影不離的陪著我,陪我檢查陪我鍛煉陪我休息,人人都豔羨,隻是最近,他們發現我身邊的那個男人不那麽勤快了。
直到今天,醫生居然沒有看見宋陽暉,情不自禁的問了我一句:“你男朋友呢?”
昨天我心情鬱卒了一整晚,這會兒剛剛好起來,偏偏醫生很沒有眼色的來上這麽一句,讓我分外不爽,想也沒想就隨口謅來:“去鄉下娶媳婦了。”
醫生愣了一下,立馬明白過來,反而寬慰道:“吵架了吧?哎呀,年輕人就是這樣,等你氣消了,他也自然會來的,估計是看你氣頭上,不好火上澆油。”
我黑線,醫生大大,你這難道不是在火上澆油嗎?
“昭雪女士,有人來看你了。”護士姐姐打開方麵,向我通知了一聲,此時醫生已經絮絮叨叨的叮囑完畢,就和護士姐姐一同帶上門離開了。
我腦海裏轉了半天,心道是誰要來看我。
不會是周芃芃,她本來就三天兩頭的跑來我病房裏,更不可能是宋陽暉,如果不是生麵孔,護士不會提醒我。
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不由緊張的攥了攥被子。
果不其然,五分鍾後,房門被敲響,力度不大不小,透著敲門人斯文的氣度與平靜。
“請進。”我張口應聲。
門被徐徐打開,門口佇立著一對中年男女。
我手心裏的汗都冒出來了,不僅因為女人氣度不凡,身材姣好,臉上也沒有什麽明顯的皺紋,看起來絕對外貌年齡小於實際年齡,更因為她長著一張形似宋陽暉的嫵媚麵孔。
那個麵無表情的男人,一身刻板的西裝,更像是宋陽暉成熟N年的版本,隻是麵容冷酷,氣場和宋陽暉有著如出一轍的相似冷淡,讓人望而生畏。
難怪宋陽暉能生得這麽一副好皮囊,原來是遺傳了宋父宋母的良好基因,既囊括了父親的冷硬氣質,又增添了母親柔媚的邪肆麵孔。
“你們好,伯父,伯母。”我呐呐的張了口,發覺宋陽暉沒有陪在我身邊,我連基本的待客之道都有些生疏了,拘謹得好像我才是客人。
宋母聽見我的聲音,率先緩緩走進門,宋父則在後麵墊後似地關上了房門。
她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而是用她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妖打量了我半晌,然後才開口:“你就是昭雪?”
我生硬的點點頭。
我沒想到宋陽暉的父母說來就來,而且還這麽快,讓人一點準備都沒有,盡管如此,我還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付他們。
宋父這時走上前,平平的問了一句:“是你救下了陽暉?”
我一愣,隨即謙虛道:“呃……不算救下,隻是不小心替他擋了一下而已,沒什麽要緊。”
宋父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我不知道這個“嗯”是幾個意思,也沒多餘的心思去揣測,因為宋母又開口了:“看來也不是那麽嚴重的傷。”
我心頭一跳,直覺宋母的語氣並不客氣,或者說,她道完這句話後就開始不客氣了。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出奇的靈驗,想不信都難。
宋母趾高氣揚的站在那裏,既不坐下,也沒有要與我長談一番的意思,隻是說:“出於你對陽暉的恩情,我們很感激你,所以,你想要多少錢,給個數吧,另外,這裏的醫藥費依然是我們家付,你可以繼續安心養傷。”
我一愣,這話裏不僅沒有半分感激的意思,反而還有一縷不耐煩與不屑,一如宋陽暉當初看到我的第一眼。
“我……我的醫藥費,陽暉已經給我付了,至於其他的錢什麽的,就不用麻煩您們.……”
我的話音還未落下,宋母忽然把她秀麗的眉頭一挑,聲音抬高了一個分貝:“你剛才叫我兒子什麽?”
我木訥的看著她,嘴裏遲疑道:“陽……陽暉啊.……”
“啪!”
我的這句話終究沒有叫出口,因為臉頰上生生挨了一個巴掌,打得我別過了頭,痛得一個字也發不出了。
在我頭暈目眩的時候,聽到宋母拋掉了剛才心平氣和的語調,惡狠狠的警告道:“誰允許你這樣喊他?你算個什麽東西?一個小姐而已,也配嗎?!”
我抬起迅速紅腫的臉,瞪著她不甘示弱道:“配不配不是您說了算的,他喜歡我,是他讓我這樣稱呼的,我覺得並沒有錯,您沒有資格指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