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要妄想
聽聽你說的什麽話,那失去的也是你的孩子,可是為什麽你都不傷心難過?!
想到這裏,我忽然覺得宋陽暉是不是原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
聽說我有寶寶的一瞬間,他的反應是其他男人的野種,當我告訴他是他的孩子之後,他也沒有因為這個孩子的離去而有多少悲傷。
所以.……他是根本不想要我的孩子吧?
不,確切的說,他隻是喜歡玩弄我的身體,至於誕下一個共同的寶寶?組成一個共同的家?
昭雪,不要妄想了。
驀地,記憶中那場駭人的噩夢分外清晰起來,我大著肚子站在宋陽暉麵前,他卻殘忍的將我推下樓梯,嘴裏還有那一句我沒有資格。
我憑什麽沒有資格呢?我那麽愛他……
可是他不愛我啊。
他不愛我這個理由,就已經足夠摧毀所有的溫情脈脈了。
刹那間,我覺得自己好累,前所未有的辛苦和疲憊。
我相信了宋陽暉那麽多次,可他隻用看心情般的施舍溫暖我,就能喚回我。
我也太不爭氣,明明知道他也許隻是心血來潮,卻一再的貪戀他的懷抱和溫柔。
宋陽暉不敢再刺激我,輕輕帶上了房門。
室內一時唯餘死寂。
我望著窗外那繁華四溢的花壇好一會兒,鬼使神差的拉開落地窗,往陽台慢慢走了去。
如果宋陽暉不愛我,為什麽會帶我來到這裏獨處?
如果他不愛我,為什麽三番五次的找到我?
如果他真的不愛我,又為什麽給我煲湯,喂我喝粥,因我而一次次隱忍克製自己的脾性?
我不相信他對我沒有片刻的動心。
俯瞰著樓下爭奇鬥妍的芬芳花叢,我甚至可以自欺欺人的說,連這些都是為了我而準備的。
可是……我們能夠在一起嗎?
我想不通這個一直糾葛在我們之間的問題。
也許……下輩子我就不用想了。
腦海中驟然晃過這不可思議的念頭,我竟覺得很有道理。
失去宋陽暉,以後的人生大概也沒有什麽盼頭。
不對,確切來說,我的人生從來沒有什麽意義。
所謂的家人,是時不時找來向我借錢的討債鬼;所謂戀人,相處這麽久,我卻不知道他是否真心;所謂朋友,他們給過我溫暖,卻很有可能是出於一種對弱者的同情吧.……
與其被賣到夜店,絞盡腦汁的與眾多男人周旋,倒不如現在一了百了,下輩子找個正常點的人家,找一對關心我的父母投胎。
也許來世,我能和宋陽暉狹路相逢的再次遇到,即使無法擦肩,也不用像現在這樣互相折磨……
撫上陽台冰涼的欄杆,我抬起一條腿,準備將這個夢想付諸實踐.……
“昭雪!”
一道厲喝忽的在耳後乍響,我頭皮一緊,整個人像被當頭一棒似地,愣在了原地,緊接著腰上被人抱住,將我從陽台邊兒上帶進了屋內,扔到了床上。
“你剛才想幹什麽?!”
我茫然的抬起頭,迎麵就看見宋陽暉一雙赤紅的眼,配合他拔高的音調,已然是怒不可遏的狀態。
“我……”恍惚的想了一秒,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我居然.……我剛才居然想輕生?!
宋陽暉一手扣住了我的下巴,語氣裏透出的警告不容置疑:“你就是想死,也隻能死在我的手裏!”
說完,他狠狠甩開對我的鉗製,我被他這一鬆手弄得頭暈腦脹,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我無力的解釋著。
自詡是一個心性堅定之人,但沒想到我會有這樣想不開的一瞬間。
然而,讓我想不開的這個人,居然還在吼我。
我為了他都這樣了,他居然還怒氣衝衝的吼我,仿佛我是特意做給他看似地。
刹那,積存良久的委屈頃刻爆發,眼淚不聽話的順頰而下,喉嚨裏堵不住的嗚咽愈發堵不住,隻想暢快淋漓的哭一頓才能紓解。
“不許哭!”宋陽暉在房間裏踱來踱去,一眼掃見我的眼淚,登時煩躁的吼了出來。
我一怔,呆呆望了他片刻,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這個男人簡直是我見過的混蛋裏麵最混賬的一個了,他讓人受盡委屈,竟然還霸刀的不準人發泄。
我就哭,就要哭,哭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哭得他耳朵爆炸!
放在以往,隻要聽到宋陽暉的命令,我絕對大氣也不敢出一個的就閉嘴,但是現在,此時此刻,我他吖除了委屈還是天大的委屈,閉嘴個毛線!
這一扯開嗓子,就像被欺負的特別淒慘似地,本來開嚎的時候不覺得特別傷心,可是想想我總是被宋陽暉欺負,又想想我這輩子在酒吧夜店裏的遭遇,真是越來越委屈,全身的不甘和不快都在這場嚎哭中爆發出來。
宋陽暉見我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意思,一喝止居然還加大了我的耍賴氣勢,登時一個頭兩個大的皺眉盯著我。
在他幽深的視線中,我依然堅挺不屈的嗚嗚大哭。
俗話說,輸人不輸陣,就算待會兒宋陽暉要發了狠的整治我,在這會兒,我也要開足陣仗,甚至做好了“過把癮就死”的心理準備。
終於,在他定定看了我幾分鍾後,估計被我的魔音灌耳給震得不得不臨陣脫逃,居然兩三步打開房門出去了。
可能,這就是“女人的眼淚是最好的武器”之典型證明吧。
但令我鬱悶的是,我哭得這樣傷心,他都不來哄哄我,而是說走就走……
然而,在我心碎的感歎還未過去兩秒,臥房門忽然再次被打開。
我被這出其不意的去而複返給弄得怔了一下,連稀裏嘩啦的眼淚都忘了繼續流。
而進門的宋陽暉手裏拿著一方抽紙,緘默的朝我走了過來。
“別哭了。”他眉心緊皺的說著,一手抽出一片紙巾,伸出胳膊要往我臉上擦拭。
我飛快的奪走他手心裏的紙巾盒,自力更生的掏出一帕,胡亂在臉上抹了抹,紅著眼瞪他:“我想什麽哭,就什麽時候哭,想怎麽哭,就怎麽哭,你管不著!”
他斂眉沉吟了片刻,居然破天荒的回了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