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得有個結果
“你要去哪兒？”宋陽暉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我回頭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他：“我想給莫喬薇或者顧鴻誠聯係一下，看看我親生母親是什麽模樣，葬在了哪裏，這件事情……總要有個結果。”
我希望盡快和顧鴻誠撇清關係，不管他是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光從他曾經拋棄過我母親這一點來看，我對他就不會再有恩義，等弄清原委和事實，我也不會再和他往來，更不想因為這件事耽誤了我和宋陽暉的婚禮。
宋陽暉這才輕輕鬆開我的手，慢悠悠的開口：“昭雪，不管你的父母是誰，你的身份有什麽變化，對我來說都無關緊要。”
我再次轉過頭去，略有驚訝的看著他。
他盯著我，一字一句繼續道：“你就是你，別人賦予你的背景身世都不重要，重要的隻有一點，你是我宋陽暉的妻子。”
我的鼻尖忽然發酸，眼眶微微濕潤。
握住他的手，我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是，我唯一不會變的身份，就是你的太太。”
和顧鴻誠電話中約好了時間，他決定帶我去一座公墓。
電話裏的我態度非常冷淡，幾乎沒有容他有多餘說話的時間，問完就切斷了電話。
莫喬薇現在在他的手中，可那又怎麽樣，他不敢動莫喬薇一根手指頭，因為他不管不問的這麽多年來，好歹是莫喬薇養大的我。
雖然她坑我害我，每次在關鍵時刻給我潑髒水，以前我不能理解，現在想想我又不是她的女兒，她帶著一個拖油瓶過活，心裏早已怨念叢生，把我賣給別人也不算有多稀奇的事情。
親生父母賭博上癮的賣兒賣女多了去，何況我還根本不是她親生的，想要恨她個十年八載的沒有必要，隻能說我運氣不好，投胎到了顧鴻誠這裏，又跟了莫喬薇這個女人討生活。
轉念想想，如果我沒有在霓裳的那一段日子，又要何年何月才能遇見宋陽暉呢？
這麽自我安慰了一下，一直深埋在我心底對莫喬薇的憤怒竟然減輕了不少。
司機老陳將我和宋陽暉帶到了約定的地點，顧鴻誠想要下車來和我寒暄兩句，我冷著眼開口：“還不走嗎？我趕時間。”
這話我真沒有在忽悠他，畢竟今天也有一出婚禮妝容美容，時間不等人。
顧鴻誠愣了一下，卻也沒有多說什麽，上了他的車在前方帶路。
我們到達的最終目的地是A市一座龐大而半新的公墓。
聽說那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才修建的，然而對於那個時候的人而言，要在這裏買一座死人住的地方，無疑是天價，當時的顧鴻誠卻義無反顧的買下了一塊。
如果旁人看來，估計還會有幾分感動，可我隻覺得好笑。
活著的時候不好好珍惜，等人死了，就算有再隆重的悼念和付出，對方會知道嗎？一切不過是形式上的作秀，就是為了讓他自己心裏圖個安慰而已。
一路光禿禿的樹幹和並排的墓碑讓整個陵園顯得冷氣沉沉，我下意識的往宋陽暉身邊靠攏，他拍了拍我的背，摟住我的肩膀一道跟在顧鴻誠的身後。
終於，顧鴻誠停在了一座照片泛黃的墓碑麵前，聲色黯然的開了口。
“這.……就是你的母親。”
我怔怔的走上前，看了過去。
墓碑上的照片被風吹日曬得起了黃邊，但上麵的人仍舊能夠看得清晰。
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和我長得非常相似，笑容格外的甜，也很青澀，墓碑上的名字叫做昭秋煙。
一刹那，我就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是我的生母了，毫無疑問。
顧鴻誠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娓娓道來中盡是無奈和痛惜。
“當年，我答應了要娶她，要守護她一輩子，可我卻沒有做到……”
說著，顧鴻誠竟然掏出了一根煙點上，神情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她是未婚先孕，那時候我年輕不懂事，也很慌張，而且當時，我家裏一貧如洗，根本沒有能力撫養她和你，而且我自己也在進修中，每年的學費家裏都湊不上。”
“這樣勉強糾纏了一段日子，她狠心不告而別，回到了娘家求助，可是她娘家的親戚也不多，而且……那個時候一聽說她有了孩子，誰都不肯要她這個燙手山芋，最後隻有莫喬薇和你舅舅收留了她。”
我攥緊了手，原來每個人一開始都沒有那麽可惡，當年莫喬薇好歹做了一件對得起我的事情。
“那你呢，你當時在幹什麽？！”我壓抑著憤怒問。
顧鴻誠苦笑，撣了撣煙灰道：“我當時……已經和家人去往國外發展了。”
我一愣，幾乎要上前甩給他一耳光，幸好宋陽暉在旁邊抱住了衝動的我。
“所以你就這樣丟下了我媽？讓她一個人備受壓力的度過了剩下的日子？！”
顧鴻誠閉了閉眼睛，他知道現在說什麽請求原諒的話也於事無補，何況，我現在根本不打算原諒他。
“我以為……我以為她會等到我回來，可是沒多久，她被查出有癌症，我聽說之後，就想早點回去接你們過來，然而你的奶奶當時不同意。”
顧鴻誠歎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之色。
“因為當時我的事業正是需要別人幫襯的時候，所以我娶了顧語的媽媽，希望能得到她家族的助力，在海外發展站穩腳跟。”
我冷冷的看著他，打斷了他的話：“所以你就腳踏兩隻船，兩方都瞞著，既想哄著顧語媽媽母家的勢力，又想要把我媽金屋藏嬌，然而還沒有來得及付諸實踐，昭秋煙就過世了對不對？”
顧鴻誠抖了抖嘴唇，一個字也發不出，而我繼續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了後來的殘酷事實。
“等我媽逝世之後，你雖然覺得難過，但是也很萬事大吉，畢竟隻有一個孩子，格外好打發吧，所以幹脆把我寄養在莫喬薇家裏，每年寄錢過來打發了事，這些我也沒有猜錯吧？”
顧鴻誠捂著胸口，麵如死灰，一副快要發作心髒病的模樣。
我的嘴角劃出一個冷然的弧度。
“別裝可憐了，就算你現在倒下，我也不會幫你叫救護車的。這樣正好，你幹脆就死在昭秋煙墓前，也算給她賠罪了事了。”
這都是氣話，不可思議的是，我居然能說出這麽惡毒刻薄的絕情話。
宋陽暉攬在我肩膀上的手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