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心裏亂糟糟的
“你還在生氣嗎?”他忽然問了我一句。
我愣了愣,這才知道他問的是什麽,無非就是胡敏的事情。
“你覺得我不應該生氣嗎?”我故意問他。
宋陽暉老老實實的回答:“應該。”
“那你當時為什麽不解釋一句?是想故意看我生氣才高興嗎?”我怒瞪著眼看他。
宋陽暉坦言:“想解釋,可是又想看你在乎我的樣子。”
我去,這是個什麽邏輯?我有點淩亂的無語瞪著他,他卻一臉無辜的看著我,一點心虛和辯解的意思都沒有。
“.…..宋陽暉,我不吃醋不代表對你不在乎,這個邏輯你不懂嗎?”我皺著眉看他。
宋陽暉搖頭:“我不懂,我需要你實際一點的表露。”
……好吧,我輸了,麵對固執的他我是沒法認真較勁,也不可能贏過的。
這之後,我們也沒有再說什麽,我是經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而宋陽暉到底有沒有睡著,我無從得知。
在我迷迷糊糊之中,似乎聽到手機鈴聲有響起過,但是兩聲不到就消失了,所以我一度感覺是做夢,眼睛也就沒有睜開。
等我醒來之後,身邊已經沒有宋陽暉的身影,借著昏黃的室外燈光看了看桌上的鬧鍾,已經夜色深沉,連黃姨和管家那群人都已經安歇的樣子。
我頓時有些困惑,怎麽這麽晚了宋陽暉會不在臥室裏休息?難不成大半夜有什麽緊急會議要開?
打開房門在客廳裏環顧一圈,確實沒有宋陽暉的身影,又接連去了廚房、衛生間、影音室、陽台等地,終於確認他是不在這棟房子裏了。
於是,我回到臥室準備給他打個電話。
這時,我才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機上有顧鴻誠打過來的號碼,而且顯示已經有人接過。
毋庸置疑,一定是宋陽暉幫我接聽的,難怪我會在睡夢中聽見鈴聲響,原來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不過……顧鴻誠怎麽會在大晚上給我打電話過來,難道他……
等等,他不是在醫院嗎?他會在這個點打過來,難道是……他出了什麽事?!
我驚得一下站起,立即毫不猶豫的撥通了宋陽暉的電話。
“你怎麽醒了?”
電話接通後,宋陽暉在那頭的第一句話問的就是這個。
我氣勢洶洶的開口:“我還沒有問你呢,怎麽一醒來就沒有看見你的蹤影,還有,顧鴻誠給我打了電話過來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
宋陽暉沉默了一下,然後才道:“顧鴻誠的身體狀況又出了點問題,我過來看看。你不是正在睡覺嗎?所以就沒有打擾你。”
我冷哼一聲:“他又不是我們的什麽人,你憑什麽去看他?”
這時,電話那一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有人接過了手機,裏頭不期然的傳出了久違的顧語的聲音,顯得特別哀傷。
“小雪……爸爸可能、可能有點不行了,你能不能過來看看他……”
我一下有點懵,什麽叫不行了?之前在醫院看他,他雖然有點疲態,可是看起來還算有精神啊?
“算我求你的……爸其實已經昏迷了一個上午,我一直沒有通知你,眼下,醫生說不清楚他還有沒有機會再一次睜開眼,就算是為了那一點血緣關係,你也來看一看他吧……”
顧語說著,有點泣不成聲起來。
我終於放下了電話,大腦裏什麽都沒有思考,急急忙忙的就往樓下衝去。
我明白了顧語話裏的意思,顧鴻誠有可能就這樣昏迷著去了,說不定今晚就是我們的最後一麵。
坐在去往醫院的車上,我心裏亂糟糟的,覺得很不可思議。
這怎麽可以呢?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原諒那個拋棄我母親的負心漢,老天爺突然就告訴我他快要不行了,讓我連可以仇恨的機會都剝奪去了。
我還沒有原諒他,他怎麽可以就這樣離開?
快步走進顧鴻誠進了手術室的走廊,隻見那裏已經有一群人在等待,不過,最先看見我的,還是人群中的宋陽暉。
“慢一點!”
看見我步履匆忙,他急忙對我開口,這個時候我也沒有心思去吐槽他反反複複就是這一句話作為開場白,而是抓住他的手緊張的問:“他怎麽樣?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顧語和許文川也看見了我,紛紛迎上前。
“爸昨天白天情況還是好好的,可是到了晚上心髒病再一次發作,這一回情況惡化,需要做手術,今天手術完成後一直醒不過來,醫生說如果他醒過來就算是度過了一劫,否則……就隻能準備後事了。”
顧語擦著眼淚斷斷續續的告訴了我大概的情況,一時間,我的心情格外複雜。
除了這裏的三個人,其他人我都不認識,當然也無心去認識,而一個婦人忽然朝我走了過來。
那名中年女人看起來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養的那種,看著她,我意識到了一抹熟悉的感覺,直到她終於走近,我才發覺,她這股熟悉的眉宇和氣息和顧語有幾分相似。
於是,我猜出了她的身份。
果不其然,那女人打量了一下我,說不上友好也說不上冷漠,總是就是有一份疏離,對我開口道:“你好,你就是昭雪吧。我是顧語的母親。”
我一點也不會覺得驚訝,顧鴻誠都已經成了這幅模樣,如果這位正妻太太還不出現,豈不是辜負了顧鴻誠當初“拋棄妻女”和她在一起的情意?
“我是。”我簡短的回答了她。
說實話,我現在並沒有心情和她客套寒暄,如果她想對我發泄什麽情緒,比如知道我是顧鴻誠的又一個女兒,以此來讓我難堪的話,我大概不會嘴下留德。
盡管我對顧語沒有芥蒂,但不代表我會坦然麵對上一輩這些恩怨直接造成的當事人。
不過,想想這位顧語的母親應該早就知道我的存在,畢竟連顧語都知道了,如果她想算帳或者評評理,早在之前就會過來,所以這個時候應該不會對我發難。
果然,她並沒有提及我的身世,也沒有對我冷漠的回應而感到難堪惱怒,而是開門見山的對我開了口。
“昭雪,很感謝你能過來。老實說,顧鴻誠對你來看他這件事已經不抱希望了,有生之年,他也不會再妄想取得你的原諒。不過,他想讓我告訴你,他隻有最後一個請求,假如他這一次熬不過去,真的去了,希望你能出席他的葬禮,這算是他的遺願。”
聽到這女人以這樣平靜的話語說出這番話,我的鼻尖一酸,心裏湧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難受和煎熬。
我不是一直討厭這個老家夥嗎?不是一直對他拋棄我親生母親的事情而耿耿於懷,對他不聞不問我這麽多年的作法滿懷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