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她想把死刻在心裏
丁陽一手推著掛吊瓶的架子,一手小心扶著周思君走出病房。
剛才的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消失了。
可是這聲音的消失,非但沒讓周思君感到輕鬆,她心裏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當她看到周振南臉色鐵青的出現在走廊,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周振南看到她眼裏的恨比之前更甚,跟醫生說著話並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
周思君蒼白著臉催著丁陽,“丁老師,你能扶我去那邊嗎?”
丁陽扶著她過去。
“醫生,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兒子今年剛滿十八歲,十八啊!他最愛的運動就是打籃球,腿廢了,以後他怎麽活,你在想想辦法,我們花多少錢都行,隻要能把我兒子的腿治好!”
“如果有辦法我不會瞞著,從醫生的角度我肯定希望病人能康複,當您兒子的情況太嚴重,沒有截肢已經是奇跡了,以後想站起來恐怕是不行了,你們當家人的還是要好好開導,病人的情緒對他的……”
聽到他們的對話,周思君腦子裏嗡嗡作響。
什麽?!
什麽不截肢已經是奇跡了?
他們在說什麽啊!?
周思君怔住,腦海裏忽然竄出一段記憶。
那是車禍前一秒,她為了不連累周景浩想開車門跳下去,因為她的這個舉動,他原本緊握著方向盤的一隻手不得不鬆開去關閉窗戶,方向盤不受控製,後邊緊追不舍的衛雄猛地撞上來!
在她失去意識的瞬間,看看周景浩焦急地喊著她撲過來……
周思君麵無血色的衝過去抓住醫生,哭著哀求,“醫生,救救我弟弟!救救他,我!我有腿,我的腿是健康的,你把我的腿移到我弟身上行嗎?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抱歉。”醫生拖著不斷往下落的周思君,十分遺憾的搖頭,“我已經盡力了。”
除非將來出現新的醫學奇跡,以現在的醫學技術他這輩子是注定站不起來了。
周思君崩潰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得知兒子是跟她一起從監獄回來的路上遇到的車禍,周振南便不自覺的把恨意加在周思君的頭上,之前的溫淑雲、王夢琳母女到現在躺在病床上還沒蘇醒的兒子,每一個都跟她有關係。
周振南難以遏製內心的恨意,疾步走上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你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周思君這瞬間隻想死!
死了就能擺脫一切了吧……
看她坐在不吭聲,周振南更是怒火中燒,抬腳一腳一腳的踹在她身上,一次比一次重,“滾!給我滾!你是不是要等周家的人都死幹淨了,你才開心,你才得意啊!滾啊!”
丁陽趕忙阻止周振南,“伯父,你先冷靜點,景浩還需要你照顧,你不能倒下了。”
而後提醒他記住醫生剛才說的話,家人一定要積極去安慰病人,病人的情緒好對身體的恢複有好處。
周振南很快冷靜,怨毒的瞪了眼周思君,“記住!以後你要再敢出現在我和景浩麵前,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就權當沒有你這個女兒,以後就當你死了。”
“……”周思君低頭眼神空洞的掉著眼淚,嘴裏喃喃自語。
可湊過去聽才發現她是無聲的呢喃,丁陽認真地盯著她張合的嘴巴,跟著張合慢慢的念出她念的話,“我該死,我本來就不該活著的,要是死了就好,死了就好……”
周思君一直念著,仿佛要把它深深的刻在腦子裏一般。
丁陽神色凝重,扶著她回了病房。
回到病房後,周思君依然是呆坐在那兒喃喃自語,已經徹底跟外界斷絕聯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
丁陽用了些手段都沒法進入她的內心,趕忙把情況告訴藍澈。
——思君的情況很不好,你的計劃最好快點,否則我不能保證,哪天你見到的不是她的屍體。
——看著她。
——知道。
現在這樣的情況,其他人看著周思君也是白看。
目前最靠譜的也就是他這個當心理醫生的了。
丁陽守在周思君的床邊,眼睛都不敢眨。
吃過午飯,周裴裴跟簡天鳳高高興興的離開藍家別墅。
藍澈坐車先走一步去公司了。
簡天鳳看著車子走遠,溫柔的笑著,“藍少管理這麽大一個公司,每天這麽忙,裴裴,以後你跟藍少在一起,一定要想辦法多替他分憂,公司裏麵的事不會就努力去學,夫妻要相互成長才能長久,知道嗎?”
“知道了。”周裴裴冷漠的應道。
讓她學習管理公司,說得好聽是為了他們夫妻和諧相處,實際上還不是想讓她握住藍家的權利,達到自己複仇的目的!
說起複仇,她知道簡天鳳有一個執念很深的仇人。
但這個仇人是誰,是哪些人……
這麽多年下來,簡天鳳都保密的很好,她至今為止一點都不知情。
周煜過來接他們回去。
上了車,簡天鳳卸下偽裝,跟周裴裴說話的語氣連諷帶嘲,“現在你可好了!藍氏集團的總裁要跟你訂婚,等到那個老太婆一死,你連婆媳關係都不用處理,直接升級為藍家的女主人,誰會知道,藍氏集團的總裁取得一個二手貨,而且還是跟外國老男人有一段的,外國二手貨!你說他要是知道真相會怎麽想?”
周裴裴隱忍不發,以她對簡天鳳的了解,現在反駁的話隻會罵的更難聽。
還不如忍一忍,等到她口水說幹自然就會停下了。
簡天鳳心情很好說的也多,“人家都說龍生龍鳳生鳳,什麽樣的人就會生出什麽樣的孩子,我看你離開這麽長時間,倒是比呆在我身邊長大的小煜還要像我,我能輕而易舉的得到周述,你也能輕輕鬆鬆的拿下藍澈……”
說著挑眼看著開車的周煜,“我看找個時間把小煜也扔到國外去,想當初扔你一樣,折騰個幾年,說不定他會比你更像我了。”
周裴裴眼裏透著極度的厭惡,“像她?”
像她一樣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