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慰
一群人對著霍不凡口誅筆伐,就差沒噴他一臉唾沫星子了。
對此,霍不凡毫不理會,他連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給,何況別人的?
既然李家的人對他不友好,走人就是了,沒必要跟這群心無大志,也沒原則的人多啰嗦。
李勝斌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對霍不凡說難聽話,因為在場的人中,只有他是主家一脈的。在他上面,還有個重病殘疾的哥哥,早已經退出家族事務很多年。
現在主家除了老太太,就剩他能說話。
而這次把侄子找回來,也是有目的的。
如果沒有人繼承主家的股權,權力就會被重新分割,以後李家誰說了算,可就不是老太太能當家的了。
所以李勝斌心裡再氣,也必須忍著,怎麼著也得等侄子把股權繼承過來再說。
憋著心裡的一口氣,李勝斌把霍不凡拉出議事廳,邊走邊低聲道:「你這樣可不行,老太太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嘴硬心軟。你跟她說兩句好話不就行了,家裡這麼多錢等著你繼承呢,以後吃香的喝辣的,想怎麼瀟洒就怎麼瀟洒,多好啊。」
霍不凡瞥他一眼,道:「前提是我必須和老婆離婚,然後娶她讓我娶的人是嗎?那很抱歉,我胃口小,吃不了那麼多東西,還是留給別人吧。」
李勝斌被氣的不行,指著霍不凡道:「怎麼跟你說話說不通呢?你知道咱們主家這一脈的資產有多少嗎?就算現在家族的資產已經沒有顛峰時期那麼多,卻也有幾十上百億。這麼多的錢,你說不要?」
「上百億很多嗎?」霍不凡反問道。
李勝斌愣了下,隨後瞪圓了眼睛,恨不得一腳踹他臉上。
上百億還不多?你是沒睡醒還是怎麼著?
無論放在任何國家,任何人身上,上百億的資產都絕對不能算少。
霍不凡這一臉不在乎的樣子,讓李勝斌完全無法理解,一個離開家族八年之久的年輕人,怎麼就能雲淡風輕的問出這麼蠢的問題。
「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先走了。」霍不凡說罷,也不等李勝斌說話,就直接走人。
李勝斌在後面沖著他的背影乾瞪眼,卻是毫無辦法。
本來按照他的設想,侄子回來后,應該很樂意接受家族安排的這一切。
用老太太的話來說,一個上不了檯面的私生子,給他機會繼承家族資產,還娶一個又漂亮又有背景的老婆,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感激的痛哭流涕,磕頭拜謝都不為過。
可是現在,霍不凡的表現完全出乎李勝斌的意料。
這個侄子,對家族的事情好像一點也沒有興趣,或者說,家族的資產在他眼裡,還比不上那個毫無背景可言的女人。
為什麼?
又憑什麼?
這個問題,其實霍不凡也想問問李家的人。
他們憑什麼就認為自己會答應那麼無理的要求?
就因為有上百億的資產可以繼承?
在別人眼裡,一百億已經是個難以想象的天文數字,無論讓他們做什麼,都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但在霍不凡眼裡,區區一百億,連寧雪晴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
霍家在他手裡,從千億資產直接飆升到了數千億,直奔萬億級別而去。
這個量級,在全國都極其罕見,否則的話,也不會有人說有希望之星帶領,霍家遲早會成為全國第一的家族企業。
而這種話,其實反而有點貶低霍家了。
一旦達到萬億級別,可不僅僅是全國第一的家族企業,就算把所有企業類型都集中起來比較,也絕對稱得上名列前茅。
所以,李家的這點「小錢」,根本無法讓霍不凡動心。
這些理由,李家的人想不明白,李勝斌和老太太更不會知道,私生子的靈魂,早已經被一個連他們都得仰望的人替換了。
回到所居住的房間時,霍不凡看到寧雪晴正獃獃的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想什麼。
他走過去彎腰,輕聲道:「想什麼呢,這麼入迷。」
「啊?沒有,就……沒什麼。」寧雪晴看起來有些慌張的樣子,為了掩飾自己的狀態,她做出一臉不解的樣子,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用陪家裡人多說說話嗎?」
「和他們有什麼好說的,還不如回來陪你。」霍不凡看出她的不自然,卻沒有多想,還以為寧雪晴只是單純不習慣李家的氛圍,便道:「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要不然我們回去吧,該見的,不該見的人都見過了,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回去給糖糖做飯有趣呢。」
寧雪晴知道他這話有一大半是在哄自己開心,內心湧現一股暖流,可心裡同時還有些忐忑。
看著霍不凡一臉的關切,寧雪晴更覺得莫名愧疚,她搖搖頭,道:「你才剛回來,幹嘛走這麼著急,好歹多住一些日子。」
「你不是……」
「我在哪都一樣,反正這裡也有電腦,網上辦公一樣的。」寧雪晴道。
霍不凡不知道她是沒理解自己的意思,還是故意轉移話題,見寧雪晴一副堅持留下來的樣子,他只好道:「那行吧,不過你要是覺得不舒服,隨時告訴我。」
不選擇立刻離開,並非因為捨不得李家的資產,而是因為作為李家的「私生子」,自己為了愛情,放棄金錢,並不是每個人都無法理解的事情。但如果自己回來沒多久就再次離開,可能就不太容易理解了。
畢竟不聽從長輩的婚姻安排,可以說是叛逆,說是有原則,但親戚血脈的聯繫,不是那麼容易割捨的。
總而言之,霍不凡之所以留下,根本原因就是不想讓人懷疑他的身份。
與此同時,李勝斌也找到了老太太。
房間里,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滿面怒容的道:「實在太不像話了,馬上讓人把他趕出去!我就不信沒有他,李家還能倒了不成!」
李勝斌一臉愁容,小心謹慎的在旁邊站著。
眼前的老太太雖是他的母親,卻也是主家一脈的當家人。
坐在這個位置,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哪怕自己的兒子犯了錯,該打也要打,還要打的更重,否則難以服眾。
李勝斌從小到大,幾乎就是被打大的,所以見了老太太,比老鼠見到貓還要害怕。
儘管如此,李勝斌還是得說該說的話。
「趕出去是不行的,主家一脈現在確實只能靠他繼承股權,等其他孩子的話,最少也得十幾年。這麼多年裡,其他各房能忍得住?三兩年沒人繼承,他們也許會忍,可是十年八年沒人繼承,這群人不造反才怪了。」李勝斌道。
「我會怕他們?」老太太更加憤怒的道:「誰敢造反試試!李家還是那個李家,當我死了嗎!」
李勝斌很想說,您現在還沒死,可年紀這麼大了,鬼知道能活多少年。
這話他可不敢當面說出來,不說大逆不道,老太太聽了說不定會先把他沉河裡。
有些話雖不能說,可道理都是一樣的。
今年明明是老太太和私生子的事情,各房的人為什麼會來?
還不是因為老太太年紀大了,都覺得她沒幾年好活,不管心裡有想法還是沒想法,現在都開始出來跳了。
也就是因為老太太精神還可以,不然只要她住個院,怕是立刻就有人蹦出來嚷嚷要重新分家產。
「您說的沒錯,他們現在確實不敢做什麼,但保不齊以後啊。十幾年的時間,誰能保證所有的事情?李書恆那孩子雖然說話不中聽,但他的重要性還是有的。先忍過這段時間,等局勢平穩了,自然有收拾他的機會。」李勝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