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

  「臭女人，都怪你，把我害成這樣！要不是看在你還有點用處，我現在就……」


  蘇子航威脅的話語，讓顧菲洋心裡更加恐懼。她倒不是害怕自己被蘇子航怎麼樣，反正已經是殘花敗柳沒人要的，就算死了，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但她不想讓女兒岳雯雯也慘遭厄運，自己的不幸，和女兒沒有關係，她不應該被牽連。


  如果可以的話，顧菲洋願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換取女兒的平安。


  但她知道，這種可能性很低。


  蘇子航的胃口實在太大了，竟然向霍不凡要十個億的補償，而自己的舞蹈公司最多也就值個千八百萬的，還不夠他塞牙縫。


  在給霍不凡打電話前，蘇子航就已經和那幾個大漢商量過了，錢一到手，就把顧菲洋侮辱后再殺了。至於岳雯雯，賣去國內哪個深山老林里，一輩子也不可能回得來。


  他們的想法，讓顧菲洋感到絕望，真這樣的話，岳雯雯一輩子都被毀了。


  甚至蘇子航還在和那幾個大漢說，既然霍不凡要來，那等錢一到手，就順便把這傢伙也宰了。反正一條人命和兩條人命，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和幾個大漢說完了打算，蘇子航再次看向顧菲洋，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果不是你當初拒絕了我，哪有現在這麼多事。自作孽，不可活，聽說過嗎。」


  這話說的很是不講道理，明明自己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顧菲洋不願意搭理他是對的。而且也是他自己小心眼，性格暴躁，輕視霍不凡，才惹出這些麻煩來。如今卻把責任都推到顧菲洋頭上，簡直就是毫無邏輯可言。


  不過這也很符合蘇子航的性子，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講理的人，否則也不會在公司連一個幫他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過了大概三十分鐘左右，一輛計程車停在了馬路邊上。


  霍不凡下了車，跟著導航路線，在小道上行走著。


  又走了大概二三十分鐘，他才看到蘇子航所說的地方。


  那是一處荒廢的民房，主人家早就搬去城市裡居住，這棟房子四處漏風，放在這裡已經無人問津。


  而且周圍都是不值錢的樹木，種下來就幾乎沒有人去管，別說一個星期了，就算一個月，也沒什麼人經過。


  這並不是蘇子航足夠謹慎，而是那幾個大漢的提議。


  他們對怎麼做壞事，經驗十分的豐富，加上這次是關係到十億現金的大事件，自然要更加謹慎一些。


  來到民房附近的時候，霍不凡停了下來。


  雖然他不是唐世鳴那樣的武學高手，卻也能察覺到的到，屋子裡有人正觀察著自己。


  沒有太多的掩飾，霍不凡開口喊道：「是蘇董事長在裡面嗎？」


  過了幾秒鐘，一名壯漢從裡面開門，探出半邊臉來，沖霍不凡招招手。


  霍不凡沒有理他，更沒有走過去，只道：「我說過了，這次來是為了確認她們母女倆的安全。如果看不到，我不但不會給錢，還會立刻轉身就走。」


  過了十幾秒，蘇子航出聲道：「李老闆，你別真以為我是怕了你。你想看她們母女倆是否安全，我還想看你到底有沒有誠意呢！要看就進屋看，不敢來，就別BB，跟個孬種一下躲那麼遠幹什麼？那天讓你手下揍我的時候，你可硬氣著呢，怎麼，今天就不行了？」


  這是很明顯的激將法，霍不凡自然不會上當，道：「我人都來了，你說有沒有誠意？不用多廢話了，你這房子有門有窗的，想讓我看到她們母女倆並不難。你打開門窗，我看清楚了，立刻就給你打錢，然後你放人。如果不行，那就算了。救人不是我的本職工作，就算真要救，我也得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屋子裡，顧菲洋母女倆都聽到了霍不凡的聲音。


  顧菲洋的神情激動，嘴裡嗚嗚出聲，這是在下意識的勸霍不凡離開。而岳雯雯的嗚嗚聲，則是在呼喚霍不凡來救她。


  母女倆的想法，完全不一樣，一個希望霍不凡能夠明哲保身，另一個則希望李叔叔能快點救她和媽媽脫離苦海。


  霍不凡的堅持，似乎讓蘇子航有些為難，不知道該不該這樣做。


  霍不凡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去思考，再次喊道：「我給你五秒鐘的時間考慮，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別磨磨唧唧的不像個男人。」


  「五，四，三，二，一……」


  隨著霍不凡一聲又一聲的數著數字，當他數到一的時候，蘇子航終於出聲了：「行，那就讓你看一看！」


  說罷，窗戶打開，在霍不凡的角度，剛好能看到被綁在椅子上的顧菲洋。


  兩人的目光對視，顧菲洋的思緒十分複雜，她不知道該欣喜，還是該驚恐。


  丈夫離開那麼多年，這是她頭一次真心喜歡上另一個男人，現在，她被綁架，而那個男人為了救她，以身涉險。


  說不感動，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還是害怕。


  她更希望霍不凡不要來，因為想救她只能拿出十億元滿足蘇子航的要求。


  顧菲洋不認為自己值這麼多錢，霍不凡如果真把錢拿出來，她這輩子就算做牛做馬，也還不清這份人情！


  沖著顧菲洋微微點頭，霍不凡又開口道：「岳雯雯呢？顧小姐的女兒在哪？我看不到她。」


  「就在旁邊！一個黃毛丫頭，有什麼好看的，不是讓你看見顧菲洋沒事嗎。」蘇子航道。


  霍不凡堅持道：「我說過了，必須看到她們母女倆平安，而不是看到其中某一個人平安，另一個人卻生死未卜。」


  「真他嗎事多！」蘇子航罵了句，卻還是讓人把房門也打開。


  霍不凡稍微往旁邊走了幾步，就看到了同樣被綁起來，但是被人捆在角落裡的岳雯雯。


  這丫頭才剛上小學沒幾年，何時經歷過如此危險的事情，她現在滿心都是恐懼，嘴裡嗚嗚個不停，祈求著李叔叔能快點把她和媽媽救走。


  「嗚嗚什麼玩意，煩不煩！再出聲，我把你舌頭給割了！」蘇子航沉聲道。


  他的語調並不低，連霍不凡都聽到了這句話，便道：「你割了她的舌頭，同樣一分錢也拿不到！當然了，現在我已經確認她們母女倆是安全的，那就可以來說說關於贖金的事情了。十億確實太多，你自己也做過大公司的董事長，應該明白這麼大一筆錢想立刻拿出來，根本不可能。光銀行的審核，就不是三兩分鐘能搞定的。而且我自己的存款寥寥無幾，如果動用公司賬戶的錢，被人知道了，我怎麼解釋？你可以說，怎麼解釋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公司的錢，不是我想拿就能拿的。如果用的不是地方，很可能被人控訴。因為這些錢，有一半是屬於我老婆的。」


  蘇子航當然知道霍不凡說的是真的，但他懶得管這麼多，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反正贖金是沒得談！」


  「話別說的這麼絕對，如果我真拿不出來，難道你就想這樣算了，一分錢也不要了？」霍不凡問。


  他問這些，純粹就是在拖延時間。


  對面的門窗都打開了，雖然霍不凡並不知道唐世鳴在哪裡，到了還是沒到，但他可以肯定一件事，只要自己把事情做好，唐世鳴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也許，唐世鳴現在就在利用各種角度觀察屋子裡的情況，嘗試著解救顧菲洋母女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