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九尾倒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雖然捨不得洛馬,但她也清楚此時自己繼續在這裡非但幫不上忙,還可能讓洛馬分心。

  她縱身一躍,茉莉也已經收到了消息,一根粗壯的藤蔓衝天而起,迎接九尾的降落。

  九尾本就有著不凡的身手,躲過了蟲潮的攔截,衝進了巨型藤蔓的核心處。

  而此時的茉莉也因為過度的能量消耗面露疲憊之色,甚至鼻頭嘴角都滲出了鮮血。

  九尾忙道:「現在差不多了,你趕緊把藤蔓收掉,我們退到防禦陣地裡頭暫時休整,再繼續透支下去,你的生命力都該受損了!」

  茉莉今夜展現出的能力是前所未有的,雖然這能體現出她本身的進步,卻也有著拔苗助長的副作用。

  其實不只是口鼻流血,現在茉莉的皮膚也呈現出了一些衰老的狀態,眼神更是顯得乏力。

  她點點頭,扶住了九尾。

  然後一根藤蔓將二人往空中一拋,九尾摟著茉莉衝進了第三區支援部隊剛剛組建的地面陣地中。

  支援部隊雖然與之前過來,已經消耗殆盡的第三區武裝部隊在配置和訓練程度上差別不大,但有個重要的地方,讓他們的作戰能力遠超之前的第三區部隊。

  那就是洛馬如今在戰場上。

  以洛馬的威嚴,帶隊的覺醒者不敢有絲毫的胡來,如之前第三區部隊那種一分為二的內訌絕不可能發生。

  這既是因為洛馬帶兵形成的威信,還因為洛馬目前算是單挑實力最強的覺醒者,雖然他不喜殺戮,卻絕對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要是有誰在戰場上掉鏈子,洛馬絕對會親手讓這個人付出代價。

  所以這群起初桀驁不馴的覺醒者,此時卻緊密合作起來,每一個覺醒者之間的能力是有很大的差異的,但有一些覺醒者之間的能力可以相互配合,在配合默契的情況下,能夠達到一加一大於二的增幅效果。

  很明顯,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的,火系的能力者與風系的能力者合作,能夠掀起猛烈的火捲風,將蟲群往後壓制的同時也能造成更大的損傷。

  只是地面戰場雖然立住了腳,天上洛馬的戰鬥卻愈發艱難。

  在戰鬥中,他已經確定這怪物人體的部分與電鋸有著極大的聯繫。

  因為洛馬身上,有著擎天公司數位優秀領兵將領的基因,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第七區武裝部隊司令的基因,而他擁有的記憶中,第七區武裝部隊司令的記憶比重也是最大的。

  而電鋸,乃是第七區武裝部隊精英中的精英,曾經是第七區武裝部隊司令的心腹愛將,可惜在擎天公司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的過程中,見識到了擎天公司的冷酷無情,電鋸和他的同伴們一起,決定叛逃出擎天公司。

  只是在那之後,便沒有了電鋸的音訊,而為了懲罰電鋸,擎天製造出了電鋸的克隆人,並將其塞進了囚徒的鐵罐頭裝甲中,讓電鋸永久受到擎天公司的驅使。

  囚徒的合金裝甲,不止擁有超強的防護能力和作戰能力,更重要的是,裡面的維生系統直接和人體連接。

  這也就意味著,一旦穿上囚徒戰甲,永遠都別想脫下這身戰甲。

  在戰場上要是戰甲被打壞到裡面維生系統都損壞掉的情況下,囚徒便只能是個死。

  至於會不會出現故障進而導致囚徒死亡,這也是個問題,不過擎天公司的解決方式是一代代不停地改進之後,讓囚徒戰甲的故障率變得極低,哪怕是在極其惡劣的戰場上,也極少自身發生故障,但相對應的,要是真的有囚徒中了彩票,裝甲發生故障,擎天公司的選擇是能修就修,修不好也不會放出囚徒,讓他死在戰甲裡面就得了。

  第七區武裝部隊司令,對他青睞的那些精英都是如數家珍,所以洛馬對於電鋸的記憶也很多。

  他不止從外貌上認出了電鋸,更從戰鬥的方式上,找到了電鋸的風格。

  而在與怪物的周旋過程中,他也在有意識地試探怪物。

  每當與怪物接觸的時候,洛馬都會大聲喊出電鋸的名字,甚至回憶一堆以前電鋸在擎天公司武裝部隊時候的事情,來刺激它。

  當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怪物的行動明顯出現了變化,這不禁讓洛馬懷疑,這怪物還保持著一些人類的記憶跟理智。

  洛馬決定繼續糾纏怪物,不斷地通過言語去刺激它,這樣能讓怪物的行動節奏紊亂,給他創造機會。

  而他的戰術也取得了一定的效果,狂暴的怪物並沒能發揮出力量的優勢,反而因為行動變得凌亂,屢屢找到洛馬的重創。

  可二者的實力差距似乎比想象中的小,連著鏖戰了許久,相互之間也沒能造成太過嚴重的傷害。

  不過這次的支援還是足夠到位,有洛馬托住一支半人半蟲的怪物,不止是讓蟲子們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最高戰鬥力,更重要的是,半人半蟲疑似電鋸所變怪物因為洛馬的牽制,無法再分神指揮黑蟲蟲群。

  原本有了些戰術配合的黑蟲蟲群,又變得如以前一般無腦衝鋒,而擁有足夠武力的情況下,擎天公司的地面部隊倒不是那麼害怕蟲群的攻擊。

  地面戰場上重新回到了僵持的狀態,天空中的戰場擎天公司卻開始有些落下風。

  雖然不斷有戰鬥機前來支援,但這些戰鬥力的武力有限,起初的時候,還可以利用與飛蟲蟲群的纏鬥,轉移蟲群注意力來為炮艦艦隊的移動拖延時間。

  但隨著這樣不痛不癢的攻擊數量增加,飛蟲蟲群不再在意這些戰鬥機的攻擊,甚至對戰鬥機的自殺攻擊都無動於衷,只是專心去消滅作為主力的炮艦。

  炮艦的武器以那一門巨炮為主,而其他的武器配備嚴重不足,當然,擎天公司也的確沒有太過合適的武器,去面對飛蟲的攻擊。

  漸漸地炮艦艦隊就開始產生損失,並且被飛蟲蟲群撕開了一大個口子,他們也再不能通過犧牲同伴的方式,來攻擊飛蟲蟲群。

  戰場的形勢無比焦灼,擎天基地的支援也不斷趕來,而陸鳴也沒了觀戰的興趣,繼續下去,無非就是一場力量的拉鋸。

  而雙方的力量又太過相近,實在是難以看到最後分出勝負的契機。

  陸鳴跟蹤著那半人半蠕蟲的超長怪物的移動軌跡,這貨不知是不是本身很慫,一直在山體中鑽來鑽去。

  本來陸鳴以為這貨是要鑽進地底去尋找什麼支援或是有什麼計劃,可越看越覺得,它似乎是在躲避對抗,害怕受傷?

  於是陸鳴失去了耐心,他來到了這長蟲前進的隧道前方。

  當看到渾身被漆黑的荒野獵人戰鬥套裝包裹的陸鳴擋在自己面前,這怪物發出了咆哮聲,似乎想通過聲音嚇走陸鳴。

  畢竟陸鳴給它個感覺,實在是詭異而恐怖。

  然而下一刻,陸鳴已經來到它的面前,一隻手掐住了怪物人體部分的脖子,另一隻手上獵刃已經寒芒暴出,放在了怪物的脖子旁。

  怪物頓時感受到死亡的來臨已經不遠,臉上露出無比驚恐的表情。

  陸鳴嘆了口氣,用那變調之後的聲音沉聲道:「廢物,你的兩個同伴還敢去和擎天公司硬碰硬,你卻只是躲在地下不敢上前!」

  那怪物瞳孔收縮,像一隻驚恐的山羊一般,陸鳴沒有出刀,而是重重一拳打在怪物的肚子上,頓時打的怪物噴出一大口幽綠色粘液,好在陸鳴身手夠快,躲開了怪物噴出的粘液。

  然後陸鳴又是一拳打在怪物的臉上,這一拳用力太重,直接把怪物的下巴打得歪了過去。

  陸鳴無奈地搖搖頭:「廢物,你還有人的意識?」

  那怪物吃痛,卻是不敢發聲。

  陸鳴一巴掌拍在另一邊,竟是咔嚓一聲,把怪物的下巴又給拍正。

  然後陸鳴問道:「如果你還聽得懂人話,就給我點點頭。」

  愣了半晌,這怪物還真的點了點頭。

  陸鳴又問:「你還能說人戶嗎?」

  又是愣了半晌,怪物嗚嗚丫丫地發出了一些聲音,卻是沒有多大的作用。

  陸鳴無奈,看來與這怪物的溝通有些麻煩,他問道:「你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

  那怪物頓時陷入了沉思,可惜陸鳴沒有讀心術,也搞不明白怪物到底在想什麼,只是現在這種情況下,要問出什麼也不可能。

  但陸鳴並不打算出手幹掉這怪物,畢竟現在擎天公司與蟲子的戰鬥處於僵持,但陸鳴若是滅了這怪物,蟲群的力量便會少一大截。

  而擎天公司的底蘊可不止現在戰場這點小打小鬧的,一旦開足馬力過來,蟲子恐怕又要暫時被壓制。

  這對於陸鳴並不太符合利益,見從這怪物處得不到太多的好處,陸鳴笑道:「你快滾回去,幹掉那些過來支援的擎天部隊,如果你不敢回去,我現在就殺了你。

  你要是出去了再回來,我也會出現,讓你生不如死。

  如果你真的只是個膽小鬼,把你滅了倒是也沒多大回事情。」

  這個怪物從陸鳴的一拳兩巴掌,已經體會到了陸鳴的強大之處,它可不敢輕易違背陸鳴的命令,當即重重點頭。

  陸鳴放開它,它便朝著地面鑽去,等陸鳴回到地面的時候,果然看到這怪物開始召集蠕蟲蟲群,組織新的戰術行動。

  對此處戰場,陸鳴再無了興趣。

  戰爭雖然激烈,但快節奏之下,其實時間過去的並不多,天還沒亮。

  陸鳴並不急著現在回營地,他決定去那處家園看看。

  這就像一次養成遊戲,界碑圈定的大片地方是一張地圖,而那些人被放了進去,能建設出什麼樣的家園,會衍生出什麼樣的社會結構,都是一件件有趣的事情。

  等陸鳴來到家園,他並未大張旗鼓,而是悄然潛入進去,觀察夜間的情況。

  在靠近河流的一塊空地上,這些人竟然已經搭建出了三個略顯粗糙的大棚子,其中只有一個棚子,用粗加工的木頭和細樹枝勉強堆出了四面牆。

  由於這處家園面積極大,雖然界碑能夠屏蔽外界的風雨等天氣,但夜裡的風還是挺冷的。

  而這處能夠遮風,較為溫暖的棚子,也被讓給了陸鳴白天帶來的四口之家。

  只是數了一遍之後,陸鳴發現這三個棚子裡頭的人不太對。

  他雖然擁有強大的感知能力,但為了尊重這些人的隱私,一開始的時候是故意關閉了感知的。

  現在覺得有情況,陸鳴立刻重新打開感知能力,頓時周圍的情況一目了然的傳過來。

  頓時陸鳴就是一陣扶額。

  原本這裡的人員,應該是四個俘虜、四口之家以及六名鼴鼠隊員,可現在卻有五個人並沒在棚子里睡覺。

  不知道是不是擎天公司里壓抑了太久,讓這些人一出來,便放開了天性。

  在一邊的河邊草叢裡頭,那邊本來生長著高高的茅草,正好可以遮擋夜晚的冷風以及別人窺探的視線。

  而那名來自擎天公司核心區的女孩,此時正和兩名鼴鼠隊員坐著歡樂的事情,他們是如此的忘我,又是如此的靈活,以至於陸鳴都不禁虎軀一震。。。

  算了,不看了。

  又見另外沒睡的二人,竟是那四口之家中的女人,這名不幸的女人,在擎天基地內既要照顧孩子和兩位老人,又要想辦法躲避擎天公司的搜捕,想必是受了不少的苦。

  而此時在一處大樹的樹杈之上,她正和一名鼴鼠隊員坦誠相見。

  不過二人就不像那邊三人一般純粹只是為了尋求歡樂,而是同時進行著身體與靈魂的交流。

  「你哥走了,我本以為我們一家從此是沒了指望。那時候要不是你來照顧我們,恐怕我們一家早就沒了。

  可是後來你卻去執行那麼危險的任務,我真覺得天都塌了。」

  女子兩眼含淚,不斷地嗚咽著,不知是純粹的悲傷,還是夾雜著久別重逢的歡樂。

  鼴鼠隊員本在陸鳴眼中是個糙漢子,此時卻也是溫柔。

  而陸鳴盤算著,現在六名鼴鼠中三人都在外搞事情,他們的棚子里豈不是俘虜跟鼴鼠的比例恰好成正比。

  有點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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