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都是我的錯
屋裏有亮堂了起來,意濃又看到了楚徹白,心裏才安定了一些,阿月和映雲都擔心的守在意濃的身邊。
意濃現在的神經和狀態都有些過分的緊張了。
“小姐要不要先去歇息一會兒,婢子在這裏守著。”阿月在一旁輕聲的說道。
意濃沉默不語,阿月和映雲對視了一眼,然後就直接的伸手要去扶意濃,意濃的身子猛地一縮,然後抬手推開了阿月,說道:“不用,我要自己守著!”
丫頭們隻能無奈的放開了意濃,擔心的在一旁看著。
意濃掙脫了阿月的手又看向了楚徹白,眉頭漸漸的又皺了起來,楚徹白又開始出汗了。
意濃拿著帕子給楚徹白擦汗,可是剛剛觸碰到了他的皮膚身子就是不由得一抖,燙!
連忙的放下了手裏的手裏的帕子,意濃的手顫抖的附上了楚徹白的額頭,手掌裏是炙熱的溫度。
意濃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小姐,怎麽了?”阿月和映雲都過來問道。
意濃隻覺得身子都僵硬,回頭過去,對著兩個丫頭,驚恐的喊道:“快點去叫任先生過來!”
阿月和映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看著意濃的樣子都是嚇了一跳,也隻能點頭,然後迅速的出去,去叫任先生了,因為擔心楚徹白的傷夜裏會有變化,任先生就留在了宣王府裏了。
頓時,整個府裏又是燈火通亮起來,任先生迅速的趕了過來,看了看楚徹白的狀況,連忙的寫了方子讓人去抓藥煎藥。
而王爺和王妃聽到了動靜也慌忙的趕了過來,藥煎好了小丫頭就慌忙的端著送了過來,意濃見到藥進來,就撲了過去,一把的端了過來,然後大口的含在了嘴裏,完全顧不得藥還是有些燙的。
意濃俯下了身子想要嘴對嘴的喂給楚徹白,可是渡到他的嘴裏了,楚徹白也是不往下咽的,藥汁順著嘴角往下流了出來。
意濃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卻還是倔強的又含了一口喂過去,可是楚徹白依舊是不往下咽。
眼見著大半碗的藥都喂完了,楚徹白是一點頭沒有和進去,而意濃摸了摸他的額頭,似乎是更加的燙了。
“怎麽樣了?”王妃也焦急的過來問道。
“世子爺喝不下藥。”意濃急出了眼淚了。
王妃的麵色刷的一下子變了,往後踉蹌了一步,身子幾乎就要軟了下去,好在被一旁的王爺給扶住了。
意濃也顧不得去照看王妃了,就轉頭看向了正在查看楚徹白狀況的任先生問道:“先生怎麽辦?可有別的辦法?”
任先生把完了楚徹白手腕的脈之後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然後又抬手落在了楚徹白脖頸的一側細細的診了起來。
許久之後,任先生才慢慢的收回了手,回了意濃的問題,說道:“隻能先試試了。”
說完了話,就轉身去拿了銀針,然後一針一針的下到了楚徹白的身上,楚徹白原本是在昏睡著的,可是現在發起了熱,楚徹白又皺著眉頭身體有些痙攣。
因為楚徹白動了,任先生連著兩針都沒有下到穴位裏,額上也不由的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來按住他!”任先生一邊捏著銀針一邊低聲的說道。
意濃顫抖著過去,按住了楚徹白不安扭動的身子,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他的衣裳上。
任先生的針法複雜,順序和時間都似乎極為的嚴苛和講究,差不多將近一個多時辰,才盡數的把楚徹白身上的銀針去了下來,而楚徹白的身子也平靜了下來了。
意濃慢慢的鬆開了手,看向了任先生問道:“這樣就可以了嗎?”說罷了話又伸手去摸楚徹白的額頭。
“怎麽還是燙的!”手掌裏溫度讓意濃幾乎要瘋狂。
任先生一邊收起了銀針,一邊說道:“銀針隻是護住了他的心脈,這高熱還是要靠他自己。”
意濃抿了抿唇,心仿佛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看完了楚徹白,又有丫頭來請任先生過去,說是王妃剛剛又暈厥了過去,王府裏又是慌亂的一片。
意濃心裏各種擔心和不安混在在一起,坐下握住了楚徹白的手,從前溫暖的感覺,而如今是燙心的炙熱。
意濃給楚徹白理了理發絲,沉聲的說道:“阿月去準備些水和帕子,映雲去冰窖那些冰來。”
兩個丫頭點頭出去了,意濃握著楚徹白的手,眸色沉沉,輕聲的說道:“你一定要挺過去,我陪著你,我們一起挺過去!”
可是回應她的之後楚徹白皺起的眉頭。
已經入秋了,映雲一端著冰進來,屋裏就感受的道寒氣了。意濃讓把冰倒進了水裏,頓時這一盆的水也是冰涼的了,意濃拿了帕子就要伸了手進去浸濕了。
阿月和映雲驚呼了一聲,連忙的說道:“小姐可使不得,這水涼著呢,小姐身子本來就寒有懷著孩子,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
意濃低頭看了看,因為觸到冰水而有些泛紅的指尖,頓了頓又麻利的浸濕了手裏的帕子,擰了半幹,給楚徹白敷在了額頭上,輕聲的說道:“不礙事的。”
若是沒有楚徹白,那麽自己的身子好壞和這個孩子都沒有意義了。
帕子上帶著冰涼的濕意,讓高熱的楚徹白的疏開了眉頭,意濃回頭又要洗了帕子給楚徹白擦拭身子。
丫頭們擔心意濃,就連忙的搶在了意濃的前麵做,而意濃也沒有去攔著,接過了阿月遞過來的用冰水洗過的帕子,輕輕的解開了楚徹白的衣領,開始給楚徹白擦拭身子。
楚徹白八尺的身份段讓意濃這樣瘦弱的身子有些承受不來,給楚徹白擦完了一遍身子,意濃卻是出了一身的汗來。
意濃給楚徹白係好了衣裳,慢慢的起身,突然眼前一片的黑暗,不由得身子晃蕩了一下,阿月和映雲連忙的過去扶住了意濃。
“小姐去歇著吧,身子本來就不好,還這樣一直的操勞是要受不住的。”映雲輕聲的勸著。
意濃搖搖頭,推開了映雲和阿月,坐了下來,握著楚徹白的手低頭看著他,丫頭們在一旁焦急擔心卻也隻能無奈了。
夜色逐漸的凝聚去了沒有一絲雜色的濃重的黑,然後又慢慢的散了開來,天邊泛起了微微的白色。
意濃麵色憔悴,輕輕的拿下了楚徹白額上的帕子,轉身到桌上在盆裏重新的浸濕,然後擰了半幹,又回到了位子上。
“你為什麽還醒過來。”意濃輕輕的呢喃著,抬手試了試楚徹白額頭上的溫度,比半夜的時候好了一些,但是還是有些熱。
意濃把帕子敷在了他的額上,他還沒有醒過來。
意濃一手握著他的手,十指交疊,另一隻輕輕的劃過他的睫毛,手指又奇異的觸感,她低聲的喃喃著說道:“你要是要是再不起來,我就要把你的睫毛都剪掉了。”
太陽慢慢的升了起來,天邊的微微白色光亮變成了燦爛的雲霞,意濃靠著和楚徹白交疊的手終於睡了過去。
屋裏安靜的隻有陽光流淌和呼吸的微弱的聲音。
楚徹白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混沌了許久的頭腦終於有了一絲的清明,他感覺額上又濕濕的涼意,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首先入眼的是青花的帳頂,和腹部傷口的劇痛,不過片刻之後他的唇角竟然微微的揚了起來。
手掌裏有柔軟又溫熱的觸感,他慢慢的側過了頭,果然看到了意濃,她正伏在床邊,眼底有一圈圈深深的烏青,現在即使是睡著了,眉頭也是皺起來的。
是你一直守著我是不是。
楚徹白微笑著看向睡在溫和陽光裏的意濃,今早的陽光是他見過最好的。
他費勁兒的抬手,手指慢慢的拂過了意濃的睫毛,而正在睡著的意濃忽然的一抖,楚徹白的手一頓。
意濃醒了過來,眼神又迷蒙變成了狂喜!
“你的睫毛比我好看。”楚徹白聲音喑啞,卻是帶著笑意和寵溺。
突然的意濃眼眶酸澀,蓄了一夜的眼淚又流了下來,而意濃一愣,又迅速的擦幹了自己的臉頰,哭著對著楚徹白喊道;“我等著你來接我,你竟然敢躺在這裏!”
“是我的錯。”楚徹白含著微笑。
“我才離開幾天,你竟然就敢受傷!”
“是我的錯。”他依舊是含著笑,費力的朝著意濃伸出了手。
“楚徹白,你居然才醒過來,孩子說他都想爸爸了。”意濃越說越氣越軟,看到楚徹白伸出的手,情緒頓時隨著眼淚一起不受控製的奔湧而出。
意濃半靠在楚徹白的肩頭,抓著楚徹白的衣襟,一邊哭著一邊委屈的說道:“楚徹白你是混蛋,你竟然敢讓大家這麽擔心!”
“對不起。”楚徹白微笑著抬手輕輕的擦掉了意濃麵頰上的淚水,“都是我的錯。”
意濃抬手想要給楚徹白一拳,可是又突然的想起了他身上有傷,最後也隻能打到了被子上,看著楚徹白哭個不停,眼淚裏除了委屈更多的是恐懼,她以為就要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