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擦肩而過

  不僅是半安覺得自己活膩了,司霽白也覺得半安活膩了。


  湯婆子消失的幾天裏,男人從未露過好臉色,就連韓其水都不敢觸他的黴頭。


  “還沒找到?”他料定了韓意會空手而歸,可當現實擺在麵前的時候,還是不免失望。


  半安策劃良久,又跟泥鰍一樣滑不留手,一但消失,絕不是能輕易抓回來的!越是這麽想,男人越是覺得自己被耍了。


  “不用找了!發懸賞通知!”他沒有那麽多時間去處理半安的事,當務之急是保證戰蘭的安全,盡快到南方,平定動亂。


  韓其水陷入深思,表情複雜的問:“怎麽發?”他們是秘密出行,不能暴露行蹤。而且那半安現在和王爺可是性命相關的!

  司霽白自然也明白,琉璃色的眼睛危險的眯起。“就寫肅王爺清查內奸,凡能將人帶來的,賞銀千兩!活著能開口就行,其他不論!”


  “這樣會不會影響爺的名聲?”韓意有點擔憂,如此大費周章的捉一個‘內奸’,有心人必會從中做文章!


  司霽白不在乎:“名聲?”名聲早就被半安毀的差不多了!他現在不關心名聲,隻關心怎麽把這個辜負了他的信任的‘屬下’抓回來!


  男人過得紮心,半安也不舒心。


  從遇見司霽白,她的生活就像掉進了泥沼,越是掙紮越是深陷。第一張臉毀在戰家,成了殺人犯,這第二道傷疤,又毀在司霽白手中,成了內奸。她已經沒有其他的身份了。


  肅王府的懸賞像是擊如靜湖中的巨石,一下子引起驚天駭浪。


  城門口飛快掛上了兩張並排的緝捕令,一張表情猙獰,臉帶長疤,凶神惡煞。一張筆法細膩,眉心帶線,目露賊光……本來極度相像的兩張臉,這樣一對比,怎麽也看不出是一個人。


  “看樣子肅王爺很看重你這個男寵啊!”瓏音難得和半安說句話,可一開口就是嘲諷。


  半安無心反駁,卻聽見了南宮衍的讚歎聲。“安公子,王爺很寵你啊!”


  半安臉露黑線,寵?還真是異常的寵愛!不死不休的那種!

  南宮衍知道她不屑,接著解釋:“這是畫像是肅王爺親筆!又畫的如此細膩!”


  一國王爺親筆作畫,為了捉個內奸!可想而知這個‘內奸’在對方心中的分量。


  “嗬嗬……”半安知道白眼狼絕不會善罷甘休,可也沒想到報複來的這麽快,如此相像的緝捕令,著實讓她措手不及。


  身邊一圈人都在打量她,似乎在考慮如何用她換取最大利益。她渾身一抖,決定不能再被賣來賣去,咧嘴朝著南宮衍傻笑:“確實是恩寵!可能沒有我都睡不著覺!”


  瓏音本來聽得認真,對方卻一下轉了話鋒,當即麵紅耳赤罵道:“不要臉!”


  半安撇嘴,“小美人說的不對,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看看這親筆畫像,線條仔細,滿滿的尋我之心,惦念之情溢於筆下……”


  半安滔滔不絕,也不在乎是抹黑司霽白還是抹黑自己,畢竟命都要沒了!要臉幹什麽!

  瓏音更是生氣,公子在場又不敢放肆,冷哼一聲,拍馬先行進了城。


  小六子就在昱城門口等著,一看到半安,飛身上馬,手上黃乎乎的東西就朝著半安臉上糊了過去。等她一番反抗結束,臉上早就被塗得看不出樣子。


  “我是為了保你小命!”小六子嫌棄的蹭蹭手。“其實還有隱藏你身份的更保險的方法,割了你的臉!”高大的男人目露凶光,讓半安身下的馬都恐懼的嘶鳴了一聲。


  她一邊忍受著臉上的火辣辣,一邊將小六子狠踹下馬。“還真是勞您費心了!”


  司霽白手下沒有好日子,南宮衍手下依然擠兌她。感受著段一刀遠遠的注視,半安下定狠心,這種屈辱,她早晚要加倍還回去!


  說來也巧,半安剛被塗了一張黃臉,迎麵就遇上了一隊出城的人。


  領頭人身材頎長,騎著馬英姿颯爽,身後跟著兩個眉星劍目的年輕人,護送著最後邊的一輛馬車……


  城門風吹動車窗簾子,隱約能看見裏邊是個蒙著麵的女人……


  一行人與半安擦肩而過,如玉佩撞擊的聲音若隱若現,叮當作響,迎麵撲來又隨風飄遠。


  “媽!的!”


  半安臉色猛地蒼白起來,她低咒一聲,連忙低下頭。


  出城的正是司霽白一行人,雖然他們都做了易容和偽裝,不易辨認,但是男人腕子上的玉鈴鐺聲,是半安死也忘不了的!

  像是心電感應一般,半安低頭的瞬間,已經走過去的司霽白猛的勒住馬,回頭,望向半安的方向……


  那人正若無其事的晃著腿,四處張望,後背微微弓著,手裏的馬鞭有一下沒一下的晃,一副悠閑的毫無防備的模樣。


  “爺,怎麽了?”韓為不解,上前問道。


  男人搖搖頭,暗道自己是多想了,那小機靈鬼躲自己還來不及,怎麽敢明目張膽的露麵。“沒事!走吧!”


  兩支隊伍在城門口、交錯,又朝著各自的方向遠去。


  直到身後的車馬聲遠的聽不見,半安才敢喘口氣,她蹭了一把頭上的汗,整個人虛脫似的垮了下來。


  說是來昱城查探司霽白,本以為躲躲就過去了,可誰能想到在城門口就會遇見!還好她反應快……


  南宮衍將視線從城門口轉回來,落在半安身上。“是剛才那一隊人嗎?”


  “恩?”半安一愣,連忙說不是。


  南宮衍嘴角揚起,笑成一隻狐狸:“那就是他沒錯了!”他與半安打過交道,她是個刀架在脖子上還想著怎麽坑人的人,很少有這種劇烈的反應,劇烈到連呼吸頻率都是控製的。若說還有誰能把她嚇成這樣,也隻有那個‘偏愛男寵’的肅王爺了!


  得來全不費工夫!

  南宮衍心情好的不行,當即決定。“今天我們在昱城休息,然後去正式會會你的……恩……”男人思索一下,尋到一個恰當的詞。“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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