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要的隻是她
袁慕妍,“……”
震驚已經不足以用來形容她此時的心情。
陸時銘已經走出了很遠,袁慕妍還怔怔地站在原地,難以相信自己耳朵裏所聽到的一切。
其實早在昨晚,陸時銘旁若無人地抱著蘇鹿從遊泳池邊離開時,她就想過,或許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一般。
隻是這種“不一般”的可能實在太多了,朋友,合作夥伴,甚至情人都好,都可以成為他為蘇鹿出頭的理由。
可他竟然說,蘇鹿,是他的太太?
……
從袁家出來之後,陸時銘並沒有直接回去公司,而是吩咐聶恒在半路轉道,去了悅海國際酒店。
既然袁慕妍已經承認了自己做的一切,聶恒又拍到了她與那名服務生的合照,要在一間酒店裏找個人並不是什麽難事。
聶恒領命從車上下去,一個小時後再回來,手裏已經多了一頁薄薄的A4紙。
“陸總,當時的情況他都已經交代清楚了。”聶恒說著,恭恭敬敬地將文件遞了過去。
陸時銘伸手接過,聽見他說,“大致上跟袁慕妍說的差不多,不過他有提到,在他把房卡交給那個賓客之後,其實並沒有很快離開那一層,而是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之後聽到太太所在的房間那邊有爭執聲,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就打算進去看看,不過被另外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搶先了一步,聽他描述,這兩個男人應該不是一夥的,後來的那個似乎打算救起太太,不過沒能成功,見到太太墜樓之後,他因為怕惹禍上身,所以趕緊躲了起來,也就沒能注意到第二個男人的長相,不過十有八九……”
“程錦希?”
聶恒點了點頭。
當時他就在酒店的11層守著,能夠成功避過他的耳目,又是準備救太太的,除他之外不會再有別人。
沉吟了片刻,聶恒又試著建議道,“至於第一個進入房間想要推太太下樓的人,需不需要我找那個服務生做個拚圖?”
他想的是這人既然不是跟程錦希一夥,卻對太太充滿敵意,在摸不清楚方向跟來曆之前,至少應該先提高警惕。
至於袁慕妍,恐怕還真沒魄力膽量做出這種事來。
不料陸時銘卻擺了擺手,“不用,對蘇鹿充滿敵意的,未必就不是跟他一夥的。”
聶恒頗有些疑惑,“陸總的意思是……”
“就算那個人找到了,也不過就是一把借刀殺人的‘刀’,合作的前提是基於共同的利益,你不妨好好地想一想,若是有人想要跟程錦希合作,能夠基於什麽樣的共同利益上,而在最大程度製約他的因素,又是什麽?”
聶恒吸了口涼氣,頓時明白過來,“您是在說,有人覺得太太會在一定程度上阻礙到程錦希跟他們合作的進程,因此才會想要借機鏟除?”
可那個能夠讓他們產生合作的共同利益,不就是……
陸時銘沒再說話,而是隨意撚動著手裏的鋼筆,在那張聶恒剛才遞過來的紙上寫下了一個字。
……“路”。
勸他跟蘇鹿離婚不成,如今,就要使出這種卑劣手段來斷了程錦希的後路嗎?
這倒省事了。
原本他還正愁找不到程錦希的突破口,不如這次,就順便一網打盡了吧。
……
陽光明媚的午後。
路映萍坐在大班椅上,看著桌上一份嶄新的文件,不覺露出了笑容。
這是今天早上,她剛剛簽回來的合同,一旦項目開始啟動的話,保守估計就有一個億以上的利潤。
雖然這個數目在路氏所接的項目來看,並不算多,但好歹也是她親自談回來的,能夠一改自己在老爺子麵前平庸的形象。
這麽一想,路映萍就更是覺得心情不錯。
眼看也快到了午休時間,她幹脆收好文件起了身,正準備拿出電話,約幾個姐妹一起吃午餐時,辦公室的大門忽然“嘭”了一聲,粗暴地被人從外麵推開。
一道高大挺拔的男性身影赫然躍入眼簾,緊跟著的,是秘書小姐一臉忐忑加自責的聲音,“對不起,路總……我都說了您不見客人的,這位先生他非得要往裏闖,我攔都攔不住。”
路映萍皺了皺眉,對於這種行為顯然是很不滿意,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隻伸手揮退了秘書小姐,等到辦公室的大門徹底關上之後,她才不屑地挑眉,“就沒人教過你,不經允許擅自闖入別人的領地,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情嗎?”
男人並沒有搭理她的話,而是長腿往前走了兩步,極低極怒的聲音反問道,“路映萍,弄死蘇鹿是你的主意?”
路映萍美眸閃了閃,一絲驚慌劃過其中,但她很快恢複了鎮定,嗤嗤一笑,“你是說你那個前女友?笑話,我為什麽要去弄死她,一個壓根就不值一提的小角色罷了,弄她豈不是髒了我的……”
最後一個“手”字還沒說完,脖子就被一股極大的力道突然扼住了。
路映萍避閃不及,雙手胡亂地拍打了兩下,又壓根不是男人的對手,隻能從嗓子眼兒裏艱難發聲,“程……程錦希你幹什麽,放、放開我……”
“放開?”
程錦希的嗓音透著冷意,臉上的表情亦是與他身上那股清朗氣場所完全不同的陰鷙,“找人推蘇鹿下樓的時候,怎麽沒考慮到現在的後果?路映萍,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被派去的人以前就是路氏的員工,好啊,既然你對死這樣東西這麽感興趣,不妨我先成全了你,也省得以後我對付陸時銘,還得防著你這個女人在背後動手腳!”
他說著,徒然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路映萍的呼吸越發困難,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痛苦。
就在她以為,自己真要被程錦希活活掐死的時候,辦公室的大門再次被人推開,一道倉決有力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錦希,住手!”
程錦希冷眼看著剛剛進來的路振華。
老實說,對於路映萍這個女人,除了惱怒他沒有任何其他的感覺,但對路老爺子,他卻是懷了幾分敬畏之心的。
所以即便是再不情不願,他也依言鬆開了掐住她脖子的手。
路映萍一得到自由,立即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同時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生怕有人跟她搶似的。
路老爺子看了眼剛從鬼門關繞回來的女兒,又看了一眼站在她旁邊難掩怒意的男人,最後才說,“讓人結果了那個女人,是我的主意。”
“你說什麽?”
程錦希一驚,頓時不可思議地看向他,“路老爺子,當初我們可是說好了的,我幫路家對付陸時銘,相對應的,你們也要向我保證蘇鹿的安全。”
“我是跟你有過這樣的協定。”路振華點頭承認,而後轉折道,“但那隻是在不影響你心神的前提之下。”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那個女人現在已經嚴重影響了你的步伐,錦希,我承認,過去三年裏你的表現一直都很出色,在金融方麵展示出的能力,甚至可以跟陸時銘旗鼓相當,但是回國之後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借用一個什麽采訪的名義,一直在跟那個女人暗中接觸,甚至好幾次還差點暴露了自己……”
“那麽這就可以成為你想要殺蘇鹿滅口的理由了嗎?”
路老爺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程錦希怒吼著打斷,他赤紅著雙眸,眼中迸發出來的怒意恨不得將人給生吞活剝了。
路映萍這會兒已經緩過勁來,見此,忍不住替自己的父親幫腔了一句,“喂,你這個人到底識不識好歹啊,我爸這麽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好?”
她這話講得實在太過理直氣壯,怕因此會觸怒程錦希,路老爺子還是出言阻攔了一句。
而後才轉眸又看向眼前怒意勃發的男人,勸慰道,“不管你怎麽想,我都不後悔昨天的決定,錦希,男人專情不是什麽壞事,但當專情成為了自己的軟肋,那就必須要忍痛拔除掉!更何況,你喜歡的那個女人,現在已經跟陸時銘結了婚,就算最終的結果是你贏了陸時銘,把那女人從他的手裏再奪回來,你還能保證,她的身跟心,都是幹淨的嗎?”
不幹不淨的女人,又有什麽資格讓男人拚死去搏?
就如同當年陸時銘的母親一樣,帶著兩個前夫的孩子,卻仍是能讓他的兒子為之神魂顛倒……
想起多年前的往事,路老爺子的臉色不免沉了一些,聽見程錦希忽然用極為篤信肯定的口吻說道,“我要的隻是她,其他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倏地又想起什麽,腳步停頓下來,“還有,同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這是我唯一能夠容忍的極限,不然的話,你們也可以試試,看我會不會被逼急了就來個魚死網破,讓陸時銘成為最大的贏家。”
“你……”
路老爺子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他已經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