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她信了
“你、你說什麽？”蘇鹿臉上有著難以置信的驚懼。
程錦希一直堅持綁架陶姨的人就是陸時銘。
而此刻，他又承認自己已經查到了痕跡。
這是不是也就意味著，陸時銘真的會跟綁架陶姨的事情有所關聯？
攥緊手心，她有些忐忑地問道，“查到了什麽？”
“是我手底下的人剛剛匯報給我的，說是在盛光集團附近的一個攝像頭裏，捕捉到了我母親的蹤跡，而且那上麵顯示出來的時間，正好就是之前你們準備把她送去美國的那一天。”
程錦希平靜道，視線卻一動不動注視著蘇鹿。
蘇鹿被他看得有些微微心虛。
畢竟當初決定將陶姨送去美國治病，也有她的一票讚成在裏麵。
“你的意思是陸時銘幹脆直接把陶姨藏在了盛光大廈裏？”
蘇鹿概括著他話裏的中心思想，隨即否認道，“這怎麽可能！盛光大廈每天都有那麽多人進進出出，把陶姨藏在那裏的話，不是很容易會暴露目標嗎？”
“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嗎？”程錦希反駁道，“而且你知道盛光大廈的構造有多複雜？又有多少地方是閑人免進，根本連查探都查探不到的？陸時銘把我母親藏在那裏，哪怕隨時探視，也根本沒有任何人會起疑心，因為那本來就是他工作的地方，鹿鹿，你別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讓他給騙了！”
不可否認，程錦希的這一番話確實很有邏輯，也合乎情理。
而以蘇鹿對陸時銘的了解來看。
假設他真的綁架了陶姨，大致上也會做出這樣的安排。
可……
蘇鹿仍覺得不敢相信，“那他為什麽要綁架陶姨呢？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利益衝突啊！”
“他們有的。”
程錦希說完這句，便沒再開口。
直白而不避諱的目光就這麽一瞬不瞬地看著蘇鹿。
蘇鹿一下子就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深意。
更加難以置信地反手指著自己，“你、你是說我？”
她能讓他們之間造成什麽利益衝突呢？
蘇鹿疑惑著。
腦子裏卻是驀地閃過，陸時銘第一次去療養院的那天，被她意外捕捉到的那個狠戾逼人的眼神。
還有之後的那次。
她跟康嫂不過出去了片刻，回來就見到陸時銘跟陶姨都意外弄傷了手。
當時她也想過，可能是陶姨情緒失控，這才不小心用刀傷了陸時銘。
但仔細想想，陸時銘常年生活在野外部隊裏，是個警惕心高到連酒都不沾的男人。
他這樣的人，真的會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中年女人給輕易弄傷嗎？
蘇鹿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可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輕易根除的。
程錦希見她似乎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這才繼續道，“鹿鹿，我知道，過去三年我確實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不該一直瞞你，也不該讓你一個人去承受那麽大的痛苦跟壓力，但你要相信我，陸時銘對你的用心，也絕對沒有你想象當中的那麽單純，我媽雖然隻是一個精神失常的老婦人，但她確實占據了你太多的時間還有精力，也會讓你永遠都忘不掉過去跟我在一起的那段經曆，所以陸時銘的眼裏容不下她，他要的，也不僅僅是讓你們沒有見麵的機會，而是永遠地斬草除根，徹底把她從你的生活裏抹殺掉。”
蘇鹿的身體在聽到“斬草除根”這四個字後，不受控製地輕微抖動了一下。
抬頭訥訥問他，“你是說陸時銘是因為陶姨占據了我太多的精力，才想著要解決掉她的？”
“嗯，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的。”
程錦希不能直接說出自己跟陸時銘的恩怨，隻能挑些打擦邊球的話來誤導蘇鹿。
見她仍是舉棋不定，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還在想辦法把人給弄出來，不過盛光大廈的總部並不好進，如果你不信我說的話，可以試著自己去找找看，畢竟你能進盛光大廈的機會，要比我多得多。”
“我、我知道了，我會的……”
蘇鹿絞著手指，好半晌才從齒縫中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眼。
卻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個壓抑沉悶的車廂裏繼續待下去。
深吸口氣，道，“錦希，我下午還有工作要做，我先回去了。”
程錦希也不橫加阻攔。
看著蘇鹿跌跌撞撞地下了車，又是跌跌撞撞地過了馬路，攔下一輛出租車。
他才緩緩收回視線，仰靠在椅背上深深閉上了眼。
她信了。
相信陸時銘是真的綁架了陶婉瓊。
但為他表露的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卻又極其刺痛他的眼。
半晌，程錦希才從儀表盤上拿過電話，撥通了陶婉瓊的號碼，“媽，盛光集團的總部，您知道在哪裏嗎？”
蘇鹿的毛衣領口被程錦希撕扯壞了。
她就近找了個商場，又重新買了一件新的換上，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半晌別墅。
客廳裏，宋嫂正忙著張羅什麽，大紅色喜慶的彩紙亂七八糟鋪了一地。
“宋嫂，你這是在做些什麽？”
蘇鹿走過去，隨手翻了翻茶幾上麵的幾個成品，才發現宋嫂似乎是在做燈籠。
果然聽見她回答，“糊紙燈籠呐，太太以前見過這個東西嗎？”
“應該是有的吧？”
蘇鹿擰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大概年代久遠，連她自己也記不太清了。
因此說得有些不太確定，“那個時候我還太小，跟我媽媽一塊兒去城隍廟逛廟會，見過的燈籠好像就跟這個樣子差不多。”
“那就是了。”
宋嫂隨手將一個剛糊好的燈籠放在了桌上，頭也不抬地說，“不過廟會的燈籠都是掛在元宵節的，咱們這個是掛春節的，稍微又有點不太一樣。”
“春節？”
經她這麽一提醒，蘇鹿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還有幾天就是除夕了。
這段時間她實在太忙，又被程錦希的突然出現給攪亂了心思。
一時間，還真把這件事情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