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大概這男人講話,天生就帶著一股讓人信服的魄力。
蘇鹿愣了片刻,才有些別別扭扭地道,“這裏……這裏好多人。”
大庭廣眾的,讓她一個女孩子主動去親個男人,想想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陸時銘卻不以為然,“那我讓聶恒清場?”
蘇鹿更無語了。
清場。
那不就是等於告訴了所有人,他們兩個要在這裏做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嗎?
陸時銘見蘇鹿沒有說話,還以為她是默許了自己的建議,正要轉身走向聶恒,蘇鹿就在這個時候猛地拉住了他。
“等等!”
她叫得很急,卻也帶著一絲惱意,而後認命似的慢慢伸出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將嘴唇送上去。
許是在男女關係裏極少有過主動的時候,這個吻,蘇鹿進行得很是生澀而僵硬,甚至有好幾次,牙齒都不小心地磕碰到了陸時銘的唇瓣,讓他眉峰微微蹙了起來。
想要退縮,他卻有所察覺似的,按壓在她後頸的大掌往回一扣,她就隻能不情不願地繼續進行下去。
夕陽給湛藍的天空鍍上了一片金色,兩人相擁而吻的影子漸漸被拉得老長。
程錦希隻看到這裏,便收回了視線,英俊的臉上洋溢著一抹淡然的苦澀。
“現在可以讓我回病房了吧?”他側身看向聶恒,不陰不陽地笑了那麽一下,“你們陸總都已經情場職場兩得意了,總不至於還要這麽殘忍,逼我親眼看著他跟我心愛的女人是怎麽秀恩愛的吧?”
“可以。”
聶恒對程錦希這個人,向來都沒什麽好感。
所以回答完他的問題之後,他又冷冷淡淡補充了一句,“隻要你願意,別說是回病房,就連離開景江市的手續跟機票,我都能幫你全辦妥了!”
程錦希晦澀一笑,自然不會聽不出他話裏的奚落之意。
卻在沉默半晌之後,他忽然說道,“那就一塊兒辦了吧。”
極為平靜而寡淡的口吻,仿佛在說著什麽無關緊要的事情。
聶恒一愣,聽見他又重複道,“離開景江市的手續跟機票,那就麻煩聶助理了,我無所謂去哪裏,能夠盡快辦理好的就行。”
“你……”
“怎麽?順遂了你們的心意,你反倒還不樂意了?”
見聶恒似乎是有些驚訝,程錦希自嘲地勾了勾唇。
過後又收斂起笑意,不知是感慨還是歎息地說了一句,“反正,我已經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裏了,接下來要去的是哪裏,又有什麽分別?”
他不怕自己會輸給陸時銘。
三年前,在那樣一敗塗地的處境下,他都能夠尋求到生機。
可他輸給蘇鹿了,那就是真的沒有理由再繼續鬥下去了。
……
跟陸時銘一番親昵之後,蘇鹿便又回到了樓上,跟沈音同住的那間病房。
倒不是蘇鹿有心冷落,而是沈音如今腿腳不便,還在房裏等著她的晚餐。
她可不想讓沈音覺得自己是個重色輕友的人。
在陸時銘的頗多微詞,以及不悅到幾乎可以冷凍人的目光之下,蘇鹿先是討好般地吻了他片刻,又被他反客為主地撩撥了好半天,最後才僥幸從他的“魔爪”逃出。
一路氣喘籲籲地回到了病房。
沈音此刻正閑得發慌。
莊若鈞去科裏負責一台手術還沒回來,蘇鹿一整個下午又不知去了哪裏,她一邊抱著小狗逗弄,一邊用手機打了會兒遊戲,已然是餓得饑腸轆轆。
見到蘇鹿回來,她激動得幾乎是要衝下床去。
卻見她麵色古怪地陀紅著一張臉,眉頭不由地微微擰了起來,“怎麽了你?慌裏慌張的,臉還這麽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春心蕩漾了呢!”
“去你的!明明是你最近春風得意,桃花朵朵開好嗎?”蘇鹿羞惱得直瞪她。
就算是要解釋陸時銘的事情,她也不想找這麽一個引人歧義的開場白。
沈音倒也渾不在意,轆轆的饑腸讓她已經沒有心思去關注別的事情,兀自接過蘇鹿手裏的食品袋就打開吃了起來。
同時跟她講起今天下午,她出去外麵時,發生在護士站裏的一些小八卦。
蘇鹿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心思並不全在那上麵,直到沈音隨口提起,“今天的飯菜怎麽突然變好吃了?盒子好像都比昨天買的要漂亮很多啊!”
她才猛然間回過神來。
這份晚餐是陸時銘吩咐聶恒買回來的,口味跟包裝自然不是醫院餐廳裏賣的那些能比得了的。
“音音,其實我跟……”
蘇鹿想要解釋,結果話才剛說到這裏,病房的門便“嘭”地一聲從外麵被人推開,陸時銘高大頎長的身軀隨即出現在視線裏。
她們倆白天雖然沒有鎖門的習慣,不過一般有人進來也會先選擇敲門,像陸時銘這麽不請自到的,還真是結結實實把人嚇一大跳。
尤其沈音。
考慮到這段時間她的腿傷未愈,為了方便上藥跟避開傷口,她在房裏幾乎都是穿著那種齊腿根的休閑短褲。
當著蘇鹿或者莊若鈞的麵也就算了,這會兒突然闖進來個男人,雖說是蘇鹿的老公,可他們的關係畢竟是不熟。
沈音心一慌,連忙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大腿。
而蘇鹿也被他這個突然闖入的舉動弄得脊背一僵,有些磕磕巴巴地問道,“陸、陸時銘,你來這裏幹嘛?”
不是剛剛才說好了放她回來的,就不能等她先跟沈音解釋清楚,再來出爾反爾嗎?
陸時銘卻是看都沒看沈音一眼,徑直走到了蘇鹿的身邊,抿著薄唇道,“來找你清理傷口。”
清理傷口?
他說的應該是擦血漬吧?
蘇鹿在心裏默默給他翻譯了一遍,隨即惱恨道,“醫生都說你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從昨天開始就不用再清理血漬了!”
“不用清理血漬,你就不用上我那兒去了?”陸時銘說著,長臂一伸幹脆直接將她給抱了起來。
他手上的傷口還很新鮮,經他這麽一用力,很快便又裂開,白色繃帶處滲出幾縷細密的血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