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不會忍心袖手旁觀
即便聶恒從未提起,以她對陸時銘的了解也能隱約猜到,自己懷孕的消息應該是被暫時封鎖起來的。
孩子的狀況尚未完全穩定,陸時銘在外又有不少得罪過的人,這種時候,泄露她懷孕的消息就等同於是給了那些虎視眈眈的人一個下手的機會。
陸時銘不會做出這麽愚蠢的事來。
可徐離曜偏偏說得如此肯定,讓她不禁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派人監視了自己。
“肚、肚子裏有沒有孩子,又不關你的事,就不勞你費心掛念了吧?”想歸這麽想,蘇鹿還是沒敢表現得太過明顯,隻一個勁兒地跟徐離曜撇清著關係。
徐離曜很輕易地就看穿了她的意圖,卻又不以為然地勾了勾唇,“確實是不關我的事,但你就這麽確定,陸時銘一定會要這個孩子嗎?”
蘇鹿擰眉,“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好不容易才勾起蘇鹿的興趣,他卻點到即止地收住了話題,很快恢複到平常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樣子。
“男人嘛,都是一樣的,喜歡年輕漂亮又聽話的女孩子。”他說著,上上下下地將蘇鹿打量了一遍,“你再看看你自己,不說漂亮不漂亮吧,好歹是病怏怏的,而且脾氣還不小,讓人怎麽喜歡得起來?”
蘇鹿被他反問到無語,徐離曜打擊完了,又“嘖嘖”兩聲地感慨起來,“我就是好意給你提個醒,這孩子還在肚子裏呢,你要是就這麽被人甩了,那到時候可是很悲慘的。”
“不用你操心!”
蘇鹿其實沒想過陸時銘會不要這個孩子的可能性,畢竟檢查結果出來那天,跟他這段時間以來的表現,給她的感覺都是小心翼翼。
是怕她不要孩子的小心翼翼。
可徐離曜既然這麽說了,她也就順著他的意思給懟了回去,“就算我被人甩,有手有腳的還怕養不大一個孩子嗎?更何況,我是個什麽下場,跟你也沒多大關係吧?你管好自己就得了!”
說完這一句,蘇鹿也就沒有心情再繼續跟他鬼扯下去了,氣鼓鼓地掉頭就往住院大樓走去。
徐離曜這回倒沒阻攔,隻等蘇鹿走到了門口,他才慢條斯理地開口留人。
“喂,蘇鹿!”
蘇鹿被他如此自然的一聲稱呼給驚到,不由頓住了腳步。
徐離曜又朝前走近了兩步,意有所指地道,“若是有一天,你真混到了這麽慘不忍睹的地步,我可不一定會忍心袖手旁觀呢。”
蘇鹿隻當他在開玩笑,頭也不回地直接走進了住院大樓。
安靜的等待又持續了兩日,等到事發第五天的時候,蘇鹿終於坐不住,叫來聶恒詢問陸時銘的近況。
“聶助理,陸時銘這麽多天還沒來過醫院,是警方那邊還對他有所限製嗎?”蘇鹿有些忐忑地問道。
這段時間以來,她也一直關注著新聞裏陶婉瓊案子的進展。
法醫那邊雖然提出了自殺的可能性,但因為沒有確鑿的人證跟物證,陶婉瓊的屍體又沒有親屬前來認領,案子也就遲遲下不了結論,需要等到法庭審判之後才能徹底解除陸時銘的嫌疑。
蘇鹿很怕這中間會出什麽變故。
聶恒卻搖了搖頭,“不是。”
“不是?”
蘇鹿不免更疑惑了。
“不是”的意思是警方並沒有限製他的自由行動,蘇鹿覺得自己應該沒有理解錯。
可既然沒有限製,為什麽這麽多天過去,他卻始終沒有來過醫院一趟呢?
蘇鹿又問,“那這段時間,陸時銘都在做些什麽?”
“這……”
一提到這個話題,聶恒的臉色便有些尷尬,連同說話都吞吞吐吐的,半晌給不出一個完整的答案來。
蘇鹿頓時急了,“你這麽別別扭扭的到底想表達些什麽?難不成上次被帶走問話的時候,警方對陸時銘采取了強製手段,他受了傷,所以才一直沒能過來?”
不怪蘇鹿會有此猜測。
她雖然沒有親身感受過審訊的滋味,以前在做社會新聞的時候,卻沒少見過。
有些執法人員為了能夠盡快得到嫌疑人認罪的證詞,或多或少都會采取一些上不了台麵的措施,也很難說會不會有人把這個套路用在陸時銘的身上。
“不是不是,太太您誤會了!”見蘇鹿的猜測越來越不離譜,聶恒連忙解釋道,“陸總既沒有被警方限製自由,也沒有在審訊當中受傷,他……他很好。”
“那他為什麽……”
蘇鹿的問題有些問不下去了。
心裏有一種隱隱不安的念頭在不斷攢動,讓她連想都不敢往下深想。
聶恒自知瞞不下去,隻能歎了口氣,道,“陸總這幾天一直都待在半山別墅,太太要是想見他的話,我可以幫您安排車子,還有,如果可能的話,麻煩太太多勸勸他。”
“哦、哦……”
蘇鹿茫然地點頭,從聶恒這一番並不直白的表述裏,已然聽出了幾分潛藏的深意,心頭的不安變得越發強烈起來。
她找到主治醫生請了個假,考慮到她的身體還未完全康複,龔醫生原本並不同意,但見蘇鹿的臉色非同尋常,又有陸時銘的助理陪在她的身旁。
權衡片刻,也就點了點頭,“那你早去早回,記得千萬不要太過勞累,也不要做些容易讓自己情緒波動過大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
蘇鹿低低地應聲,聶恒又替她拿過了手裏的包,這才陪著蘇鹿一起回到半山別墅。
客廳的門並沒有完全關上,蘇鹿推開走進去,張望了一圈卻沒見到宋嫂,隻有臥室方向傳來隱隱約約的流水聲。
她還以為是陸時銘在洗澡,踩著台階又上了二樓,不成想浴室門被打開的時候,從裏麵走出來的人卻徹底出乎她的意料。
黎安嵐。
此刻她的身上隻裹了一塊浴巾,長發半濕披在肩後,一看就是剛剛洗完澡的樣子。
可偏偏,黎安嵐身上披著的那塊浴巾是她的,腳下穿著的那雙拖鞋也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