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凜冬起舞
南區收容所。
“餘文飛和桃木栽他們呢?”晁殘豹坐在位子上,旁邊站著李紅隼,冰冷的石凳與平息的溫度,烏龍茶在瓷杯裏就像一片江湖一樣,他把多餘的茶葉挑出來,隻剩下一點茶葉宛如泛舟,桌上的江米涼糕隻剩下半塊,嚼在口中都不足過癮。
“餘文飛與桃木栽兩人一大早就出去決鬥了。”李紅隼回答。
晁殘豹稍微搖了搖頭,拿著茶杯試圖捏碎,隻要他想就可以輕而易舉,“這兩人,一個脾氣暴躁,一個喜歡被動。桃木栽的實力不可想象,他能和我們這些人平起平坐,全靠他家族獨有的技巧。斬首無雙下無冤魂,他的那把無雙大刀從古至今祖傳到現在,據說是一位較出名的劊子手所留下的,數不清的人頭落地,以及血液的反複清洗。桃木栽能駕馭著無雙大刀,簡直就是一頭公牛上路。”
“嗯……”李紅隼話不多,他沒跟其他流浪者決鬥過,所以不太清楚真實實力,但是他清楚明白老大的實力,那般實力宛如地獄歸來的魔鬼代言人。
晁殘豹繼續說,“餘文飛的實力……嘶……”貌似晁殘豹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餘文飛的實力,他能猜透,但是那家夥的實力很詭異,也很亂,每一次都是不一樣的展現全場。
“那家夥,持著一把重刃先鋒魁北克就能縱橫江湖,假設那家夥能浪子回頭金不換,必然是個可靠人才。但是那家夥卻偏偏喜歡和我們這些人待在一起,且毫無理由。當初我第一次和他見麵的時候,他還隻是個街頭痞子,但是街頭痞子卻擁有著一把魔兵利器這是最恐怖的一件事情。他從來不主動跟人決鬥,不崇尚打架鬥毆風格。”
“曾經那家夥跟我說過,如果有那麽一天到來了,遇到了讓他實力強悍到緊張的時候,或許他真的會持著一把重刃先鋒,去跟別人決鬥,勝負不重要,重要在於決鬥時候的過程。他享受決戰過程,但是卻慵懶到不主動發起挑戰。”
“或許與世無爭的人更喜歡好戰。”李紅隼隨口說出這句話,意思也不懂,畢竟他書讀得少。
“與世無爭……或許吧……”晁殘豹拿著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以戰止戰才是最好治理和平的辦法。”
“哦對了,剛才塗琳小姐打電話過來,緋紅三角區已經建立完成了,等桃木栽和餘文飛回來後,叫他們跟隨著唐川海和張修克兩人一起前往北區猩紅一區管理四個場所。到那裏之後,一切聽從許先生的安排,切記衝動,我最擔心的人……還是木栽那小孩。最怕他與對方產生衝突,這樣子一搞,不僅丟我的臉,還丟塗琳小姐的臉。”
晁殘豹歎了口氣,想著桃木栽那家夥,除了樣貌看上去像個小孩一樣,貌似內心也像個小孩,唯獨力氣大了點。晁殘豹處處為桃木栽擔心,老哥擔心老弟很正常。就像曾經的虎鯨突擊隊,昔日事情,那個一米九的日本人也是很照顧桃木栽的。
往日歸往日,現在是現在。往日恩情化為血海深仇,幾年的兄弟恩情還不是照樣一朝化為烏有。這能怪誰?怪天氣嗎?怪天氣不給麵子?如果那天海洋風暴沒有到來,一切的黑海域海下爆破行動是不是照常進行?
當然如此,沒有天氣在作怪的話,不僅水下作業能正常進行,就連兄弟恩情也能繼續維持下去。一切都那麽的行雲流水,沒有當年事情發生的話,就沒有現在的流浪者十二人,緋紅三角區的實力可能會大大減弱,而破曉組織就會少一半的敵人。
所以一切的一切,還是得怪在海洋風暴上,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一切都是天意吧。工藤庀克看著晁殘豹深入大海的那一瞬間裏,或許他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底。再次見麵的話,不是仇家就是塑料兄弟。當初的兄弟恩情有多深,那麽現在的仇恨心裏就有多重。
“工藤庀克……必須嚴懲不貸。我要讓他回歸那天的事情,當年說的話,我說到做到。”晁殘豹拿著茶杯,忽然一下子捏碎了茶杯,烏龍茶在大壩後麵爆破出來,李紅隼在身旁一點臉色都沒有,隻是很安靜地問了句。
“如果……工藤先生認錯呢?”
“認錯?我看他完全沒有悔改的樣子。就他那副模樣,能躲得遠遠地就躲開,完全沒有麵臨錯誤的狀態。就算是認錯,我也要把這些年的仇恨發泄在他的身上,我說過了,如果我還活著……我必然殺死那家夥,親手殺死他。”
晁殘豹把捏碎的茶杯丟在地上,冒煙的烏龍茶消失在地麵狹縫裏。李紅隼在一旁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很輕地點了個頭。
李紅隼忽然看向外麵,他的耳朵有點動彈了一下,總是隱隱約約聽到外麵的人吵吵鬧鬧,今天不過年不過節,按理來說平時吵鬧並不過分,隻不過這種吵鬧有點像瞎起哄的感覺。旁人用喧鬧的語氣把氣氛推向高處燃燒起來,這種場合必然有雙方存在。
“外麵怎麽那麽吵?”晁殘豹也注意到了。
“我出去看看。”李紅隼話音剛落,隨後便邁開步伐走了出去。晁殘豹坐在位子上,沒有任何勸住,因為他相信李紅隼的實力。
外麵,一群流浪漢的聲音人聲鼎沸,聲音像水在鍋裏沸騰了一樣,完全就壓製不住。十人十口,百人百口,一人一句話,從早說到晚。強行的把氣氛推向高潮,所有人都圍成一個圈,瞎起哄也要看場合的,就這種場合舉手宣示,半成就是有人要打架,或者一方看另一方不爽,我不爽自然就要打你。
旁人的喧鬧都已經強烈沸騰開鍋,總不能現在就反悔下台吧?多沒麵子啊。至少你打我一拳,我挨你一拳勉強才行吧。這樣看來,總有人吃虧。而且吃虧還不看場合,也不看對方,蒙眼選敵人,三分看天意,七分看注定。
有人站在人群裏,旁人圍圈宛如羅馬鬥獸場,看來這裏又得上演一場二十世紀最無聊最無語的決鬥了。高挑身子的青年人披頭散發,準是披頭士樂隊看多了。他裹著一件棕色格子馬甲,裏頭配著一件有點髒的白色衣服,裹上一層灰,喇叭褲開展節奏。
他兩手插進口袋裏,嘴裏叼著一根煙,這哪裏是流浪漢啊。分明就是街頭痞子,但是看樣子貌似有點像個流氓。
他對麵站著劉北野,身旁站著唐川海一等人,至於什麽樣的原因鬧成這樣的場麵,還得從十分鍾前開始說起。因為時間有限,旁白直接插入而過。也沒必要浪費一大堆口水去訴說沒必要的事情,總而言之的一句話就是……
披頭士男人看對麵一群流浪者不爽,大家都是流浪者,都是一起從某條街道走過來的,憑什麽就你一個人在室內裏喝烏龍茶還吃江米涼糕,這樣一搞的話,把其他流浪者當成什麽樣的人啊?都已經成為流浪者了,還搞特殊待遇啊?分什麽樣的三六九等?
“喂!叫你們的老大出來!讓他出來跟我決鬥,憑什麽他在裏麵舒舒服服喝茶?還他媽吃江米涼糕!還有沒有人性了?!都是同樣的流浪者,我們在外麵喝西北風,你們就在裏麵享受一切待遇,憑什麽?”
“就是!憑什麽?!”周圍的人群總是喜歡瞎起哄。男人說話,很飄,也很囂張。叼著根煙說話,總是擔心他的那根煙會掉下來。
“要不是因為桃木栽不在,那家夥八成能人頭落地。”唐川海這樣子表示,他隻是想簡單明了的表示清楚,貌似除了桃木栽那個人,其他流浪者脾氣都沒有他暴躁,除了韓魚。
“你再說一遍?!誰給你這勇氣在這撒野的?!自己有手有腳不會出去買啊?搞到好像我們擁有享受上麵待遇似得,就算是白白給我這些待遇老娘我還不要呢。”韓魚站出來發話,脾氣果然不同凡響,短短幾句話就震撼全場。
“女人就是麻煩,沒想到咋們這裏還有女性流浪者,真是稀奇啊,唉呀呀……你們的老大難道隻能躲在人群裏不出聲嗎?真是廢物一個。”男人攤了攤手,臉部表情太欠打了,完全不用刻意去表演,輕輕鬆鬆擁有著這麽一副欠打模樣,與生俱來的天賦啊。
“你他媽再給我說一遍?!看我不殺了你才怪。”韓魚想衝上去,一旁的唐川海直接拉扯著韓魚的手臂。要是真在這鬧出人命,誰來負責啊?咋們可是遵紀守法的流浪者啊。
這個時候李紅隼走了出來,男人注意到了李紅隼的身影,很高挑,身子偏瘦,頭發很長,臉上有幾道痕跡,這是他在內心總結的幾點。還別說,男人的觀察力還挺強的。
唐川海一等人也注意到了李紅隼,劉北野挪出一個位子給李紅隼。他一出場,全場的人群莫名鴉雀無聲,莫名其妙的壓迫感,就連對麵的男人都無話可說。
“你對我們有意見?”李紅隼開口,語氣平息地吐出來。他太溫柔了,以至於讓對麵的男人更加囂張跋扈,以為這樣的家夥隻是裝腔作勢罷了。
“對!我不僅對你們所有人有意見,我還對這個鬼地方有意見。”男人兩手插在一起靠在胸腔下,叼在煙抖著腿。
李紅隼繼續說,“您如果真不喜歡這裏,你完全可以離開,沒有人強迫你留下。”
男人愣了下,然後開口,“你什麽意思?老子愛在哪待就在哪待,關你什麽事。你有什麽資格替你老大說話?廢話不多說,別浪費時間了,快點叫你們老大出來,老子一拳就OK他。在外麵逞能,還想待在這裏繼續嘚瑟?”
“我來代替,什麽樣的決鬥,你來規定就行。”李紅隼看著對方說。他這句話一開口,便引來無數人的嘲諷,更是引來男人的譏笑。
男人抓住笑點,看著李紅隼說,“什麽?我沒聽錯吧?我來規定?我跟你說,要是我來規定決鬥的話,你會輸得很慘的。”
“沒事。”李紅隼說。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男人瞥了一眼對麵的李紅隼。
“唉,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唐川海歎氣,他們所有人都相信李紅隼,這場決鬥的勝負已經注定好了。就算是蒙眼瞎猜準沒錯,那個男人會輸得很慘,但是依照李紅隼的性格,他肯定會給些顏麵給予男人下台階。
“那我就直接簡單明了咯,打敗我就OK啦。什麽也不必多說,隻要把我……”男人話還沒說完,李紅隼便持劍衝去,快劍出鞘,隻在一瞬間裏。劍鋒對準著男人的喉嚨,那是一個目標,更是一個靶芯。
男人慌了,周圍人都慌了,那家夥太恐怖了,速度快到看不見,拔劍速度更是一概不知。眼皮低下的小動作何時出現,大腦壓根就反應不過來下一步打算,他整個人站在原地愣住了,沒有任何指示的他,就像個木頭似得。
李紅隼很聰明,並沒有真的一劍刺進男人的喉嚨裏,反而偏移軌道,往著男人的腋下衣服空隙刺進。一劍刺進,男人愣住,周圍人愣住,唐川海一等人很平常的臉色看待一切。
“勝負已定,還請您別再追究責任。”李紅隼話音剛落,他馬上拔出劍鋒收回劍鞘裏,轉身往著夥伴位子走去,僅僅隻是一分鍾的事情。不多不少,時間掐準節奏剛剛好。
男人咽下口水,一句話也沒說。這時候晁殘豹從屋子裏頭走了出來,站在最高的台階上,看著三六九等的流浪者說道。
“你們這些流浪者以後得歸屬於我們十二個人管理,誰不服從命令,殺無赦!”晁殘豹僅僅一句話,就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住了。唯獨男人還很懵逼,十二個人?這哪有十二個人啊?掰著手指頭算都能算出來。
“另外兩人呢?”男人問。
“在這!”餘文飛抱著桃木栽走進院子,所有人都看著他,而餘文飛還齜牙咧嘴。
他繼續說,“我倆就是最後的兩個流浪者,你們最好聽話,否則“我”不能保證你們能活著離開,謝謝理解。”
餘文飛笑起來月牙般的雙眼,看起來陽光可愛且殺氣重重,此時此刻的桃木栽依舊昏迷不醒。晁殘豹站在台階上似乎看到了結果,始終還是餘文飛可靠點。
徐家宅十三號。
火焰登場,烈焰趨勢不敗的局麵,燃燒著整個鐵架子,一塊塊肉在鐵架子上慢烤為酥皮嫩肉,烈火燃燒,把握著每一步的節奏,掐著時間去算還有多少秒才能結束這場回合。油脂分泌出來,烘烤每一秒時間,大火兵臨城下,灑上孜然般的小兵在這塊嫩肉般的城池,一切都是那麽的行雲流水,每一步都是仿照米其林餐廳廚師的手法,優雅從容且奢華而又低調。
僅僅隻是一座城池,豐富的資源與美人般的脂肪都在裏麵,火焰燃燒著香氣鋪蓋鼻孔大閘裏,有人總喜歡聞一些油煙味,自以為這樣有點廚師般的氣質,或許隻有這樣才能滿足自己內心虛偽的向往。
四人同台,準備持著銀色刀叉攻打這座成年盛旺的城池,一場勝利決定了下一場戰爭的開始,有始有終,有盛有衰。大火蔓延城池上下幾百名孜然百姓,痛苦隻在一瞬間裏,卻沒有任何一個孜然大喊出來。
半個小時過去了,火焰成功地把城池攻打下來,四人霸占著一座座城池,橫掃千軍,一統千秋。紅酒騎士落在高腳杯裏,銀色刀叉劃開牛排城池,伴隨著孜然百姓在口中,口感一瞬間上升雲霄九外。肉質沒得說,肥而不膩,而且還有嚼勁,真不愧是從西餐廳超市出來的新鮮貨。
貴,有貴的一定道理。
“真不錯,這牛排真好吃。加上不滅之火的燃燒威力,大大提升了這塊牛排的價值性,即使是一塊劣質的牛排,也有它存在的價值。不說了,先吃燒烤。”胖子話音剛落,便持著刀叉劃開牛排,切出一塊非常有規律線條的牛肉,一口咬下去,滿臉歡喜。他可不想在享受美食的過程中,被自己說的話給打斷過程。在這種神聖不可侵犯的過程,就要好好享受美食,享受不滅之火帶來的待遇。
“確實,真的挺不錯的,口感到達最佳。我估計啊,就連米其林餐廳裏的廚師,都未必有老大做的好吃。”黑旗的誇讚,引來塗琳的笑容。
“油嘴滑舌,吃你牛排去吧。”塗琳憋住笑容,她話是這麽說,但是內心還是很樂意接受別人的好評。
“老大要不以後考慮開一家西餐廳得了唄。”小五提出這個建議,塗琳坐在一旁嚼著牛肉,這個建議值得考慮下。
“同意,我倒是覺得這個建議挺不錯的。多好啊,下班了還能煎一塊牛排給自己吃,多舒服啊。平凡而不庸俗,多少人羨慕不來的生活。”胖子也讚同小五的建議,隻見塗琳沉思在建議當中,一言不發。光嚼著牛肉不吞,看來她真的有在思考。
“嗯嗯,是挺不錯的。如果你以後嫌請服務員麻煩的話,你可以請我們啊,咋們信任多好啊,咋們四個人一起合夥成立一家西餐廳,胖子和我一起在廚房裏工作,小五負責前台,老大就負責服務端菜,雖然卑微了點,但是美麗的服務生總是能引來無數的顧客。照這趨勢下去,咋們很快就能環遊世界了。”黑旗的建議還挺豐富的,看來他曾經有這打算開一間西餐廳吧。
胖子有點不太明白,“為什麽我們倆在廚房裏幹活?我做的牛排不好吃啊。隻有老大做的牛排才好吃,我又不會掌控不滅之火。”
黑旗握著高腳杯碰了下胖子的高腳杯,跟他說,“不會可以學的嘛。”
“老大你覺得呢?”小五看著塗琳一動也不動,貌似分神了。
“老大?”黑旗和胖子看著塗琳,那女生貌似遊走了九霄雲外。
“啊?我覺得……也挺不錯的。”塗琳回過神來,嚼著的牛肉也吞下去了,“等咋們以後退休了,再出來合夥開一家西餐廳吧,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凜冬起舞西餐廳”吧。怎麽樣?名字好聽嗎?”
胖子嚼著牛肉,喝著紅酒稍微點了點頭,“好聽,至少名字是自己起的。”
“這個有什麽含義嗎?”黑旗問。
塗琳很快就回答,“當然有啊,而且含義很大。”
“凜(琳)、冬、起(旗)、舞(五)。”塗琳首先指著自己說,然後一一指向胖子,黑旗,小五。
“嗯,那咋們就在此決定好,以後一定開一家西餐廳,首先賺他一個億。”小五嚼著牛肉,一把叉子懟進牛排裏。
“那就這樣子決定了,以後退休了誰也不許跑,統統給我留在南區這裏開西餐廳。”塗琳拿著高腳杯,紅酒騎士在滾著玻璃邊界。
“來,幹杯!”
“耶!幹杯!為了退休生活!”
四個高腳杯互相碰在一起,紅酒騎士排山倒海,笑容有多甜,生活就有多美好。反派也有反派的思想,假如放下一切身份,大家不還是像個普通人一樣照常生活。你過你的學生時代,我過我的苦逼生活。
業成區。
午飯過後,華徐寧帶楚榆楠去往南區,聽說是見一個老朋友。搞得楚榆楠有點懵逼,華徐寧的老朋友關阿楚什麽事啊,又不是阿楚的老朋友。
天知道,反正楚榆楠一楞一愣地就鑽進雷克薩斯UX裏。一路上,有輛紅旗L5一直緊跟雷克薩斯UX的屁股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