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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無冕之王!藪式傳控 (下)

  要不是走之前,接到有岡從公司打來的電話,我和山田在回去的路上恐怕都沒法消停。那通電話裏,有岡說自己有事去了趟公司,結果下樓時因為沒開燈、踩空了一腳,想讓我或者藪騎他的自行車載他回家。他也知道我們三個不在大城,他會在原地慢慢等我們。


  有岡平時很少麻煩別人,我們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無心再想其他的事,盡可能地加快速度,趕回大城。半途下起了大雨,耽擱了不少時間,途中沒有通訊設備,也無法取得聯係。一下火車,著急地再次打電話確認時,卻聽門衛說,有個小個子的男生騎車接走了他。


  聽了對方的描述,我們猜到說的可能是知念。剛放下電話,卻突然發現這近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我根本無法想象瘦小的知念該如何載著有岡騎車,倒是隱約腦補出了車頭驟然翹起的衝擊畫麵!想到這裏,我也才真正搞懂有岡一定要翻藪和我的牌子的原因。即便知念的平衡能力再好,騎車技術再高,我們仨想了一路,也沒想明白知念到底是施了怎樣的妙計。


  雖然沒接到人,但我們還是前去了有岡的住所看望他。在他家門口,遠遠地看到一輛自行車朝我們駛來——那是比車頭翹起更為衝擊的畫麵!坐在座位上的是有岡,知念則坐在有岡身上;有岡沒有受傷的左腳踩著左踏板,而知念的右腳蹬著右踏板;有岡右手勾著知念,左手搭著把手,知念則右手搭著把手,左手為兩人撐著雨傘!

  這樣的景象,這樣的合作,看呆了我們這風塵仆仆的三人,以至於他倆大喊著讓我們閃開時,都躲避不及!一聲巨響以後,我們五人以各種扭曲的姿勢摔在了泥地裏……


  印象當中,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知念騎車上過公路。可想而知,“車禍現場”對他產生了多大的陰影。並且事後,有岡稱,樓梯上踩空的那一下,知念試圖載他、結果車頭突然翹起的一下,以及最後我們一起參與的那一下,那一天,他總共摔了三跤……笑得我們都忘記要去責備他,為什麽不相信我們肯定會接他回家。


  ·

  隻是沒想到參加培訓的第二周,就給了我們下馬威。一部分人去了宮城,相互照應的人少了,也是道難題。正想著是否要降低培訓的頻率時,A君卻替我們消除了顧慮。在過去的集體活動中,A君經常一聲不響,但這一次,他站出來說,以後出了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幫忙。


  我也曾說過,A君和B君一樣,是我們隊伍裏特殊的存在,對他倆的情感,到現在我們都難以言說。但那段時間,他的承諾,確實給了我們安慰,我們也才得以更全身心地投入到培訓之中。


  ·

  之後的周末,我們三人也像往常一樣地學習和訓練。對於藪的那一席坦白,教練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他總是微微點頭,表示默許。偶爾對藪說,要不再多嚐試幾次,試著改變之前的態度。兩周下來,依舊沒有起色,藪還是會下意識地去協助旁人。轉眼,就到了年關。


  新年到來前的最後一場培訓,進行得比以往輕鬆。那個周末,所有師生都在校,準備參加新年音樂會,忙於籌備這些的行政老師也很難抽出時間接待我們。


  與我們一牆之隔的管樂隊,在那一天,也邀請我們一同去欣賞他們的表演。他們還說,行政老師特地為我們留了座位。我們自然興奮地坐上了屬於我們的“嘉賓席”。


  ·

  盡管是小島上的偏僻學校,氛圍卻不遜於我們關工大裏的節日慶典,哪怕是小角落,也一樣會成為讓人感到幸福的所在。那個晚上,我們與那裏的師生一起度過了愉快的時光。管樂隊的表演,作為壓軸戲,安排在了最後。


  各種樂器的表演者一一就位,正式表演前的空隙,我們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起,一天都沒見著麵的教練,坐在了我們旁邊。問好之後,我們又把目光轉回舞台。


  小提琴首席站起身,各位表演者架起樂器,在他的帶領下,開始調音。


  ·

  “果然很帥呢音色好美!”


  “首席應該就是小提琴拉得最好的那一位吧?”


  “那還用說!”周圍隱約響起了女學生們癡迷的笑聲。


  ·

  幾乎沒有樂隊常識的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其實每一種樂器的區域,都有最出色的那一位表演者,到了獨奏部分會更加容易區分。我們三個在底下小聲議論著,試圖在正式表演前,找出每一區域的首席。


  突然,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響起,指揮走上舞台。我們停止了議論,安靜地坐下。在指揮轉過身,拿起指揮棒的那一刻,幾周來困擾我們的難題,一時間全部解開——


  沒有唱詞的交響樂中,所謂意境,全然是聽眾腦中的遐想。尤其在不熟悉的樂聲中,聽出來的,盡是自己的故事——綿延的長音,像是遠傳劃過的弧線;急促的短音,像是驚險刺激的近傳;靈活輕快的小調,則像是穿梭於敵手的盤帶過人……而這一切的樂章,都是在指揮的引導下,迸發而出的!樂隊的指揮,或許不如小提琴首席那樣,在小提琴上擁有絕對造詣,也或許不如一旁的鋼琴表演者那樣,有精湛的琴藝,但他卻是整個團隊中,唯一需要精通所有樂器的人!他並不是因為一無所長,才被迫拿起不發出半點聲響的指揮棒;卻是在將各個部分的樂章內化於心後,登上了背對觀眾的指揮台!

  整個演奏過程中,我能清楚地看到每一位表演者的動作和神情,卻很難目睹指揮者的英姿。一曲終了,他轉身謝幕也不過隻在一瞬之間。以至於我早已忘記了他的麵容,卻依舊清晰地記得那次晚會,他的團隊帶給我們的聽覺享受。


  “真是敗給他了,每次都要來點即興的!”拿著曲目單的行政老師無奈地看著台上的表演者們,但我們卻沒聽出任何不協調的痕跡。


  ·

  在整場演出的最後,樂隊演奏了一支頗為舒緩的樂曲,作為謝幕。溫柔的背景音中,教練開口道,“今年的煩惱就不要帶到明年了,藪君也不用再多糾結於那個問題,不想要個人球技,我也不會勉強的。但即使沒有,也請別說自己沒有擅長的東西。”


  “我已經明白您的意思了,”藪朝教練的座位深鞠一躬,“我當作新年禮物收下了。”


  山田也搭上藪的肩,向教練保證道,“藪君的話,一定可以辦到的!”


  ·

  晚會的燈光已經悄悄熄滅,但我依稀能夠看見藪臉上的笑容。那種我之前不曾見過的,與他犯傻充楞時截然不同的表情,一種帶有氣場的笑容。


  明明並不比我們年長多少,所以,也請不要自顧自地把自己當成球隊的墊腳石!

  雖然我沒能記住那位指揮的長相,但我卻能回想起他鞠躬時自信的微笑,因為這與那天我所見到的藪的笑容,如出一轍,

  ——是王者獨有的驕傲。


  “中村老師,您要出遠門?”中村的翻譯問道。


  “對,去本島,出公差。”


  “誒,這周不是他們過來嗎?”


  “新一年的聯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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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傳控這個東西,個人感覺眼界不亞於技術。所以跟之前的個人篇處理得不太一樣,大概是從意象上著手的,用管弦樂的指揮做了一個比喻。


  個人觀點,雖然現在傳控被各種嘲,但任何一個技術都是中性的。就像陣型一樣,沒有絕對的優劣,隻有配置是否與之契合的差異。


  藪之前說的“可能離開了,也不會被觀眾發現。”是他的原話。現實中的藪宏太也是為團隊默默付出的人。讓他介紹heysayjump,他會花大筆墨介紹每一位成員,很少介紹自己。而他,又是所有成員眼中的大哥,有他在,團隊就是擰成一股繩的整體。這或許也是kekeke安排給他10號的原因。


  (可能稍微休整一下,感謝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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