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空襲

  昨晚的豪言壯語猶在耳畔，戈薇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般感到難堪，羞恥感宛如潮水，瞬間將她淹沒。


  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覺得，這個聲音會成為她的夢魘。


  身體裏不知那裏湧來一股力量，戈薇艱難地從地上爬起，自覺的開始蛙跳。


  小齊看了眼站在門口目光深沉的團長大人，在心裏默默為戈薇點了根同情的蠟，他們團長訓起人來可是非常沒有人性和底線的！

  秦毅麵無表情得看著訓練室內，蛙跳得東倒西歪的小女孩，目光慢慢柔和下來。


  體能差不是問題，隻要有韌性肯付出，提升體能隻是時間問題。這個小姑娘現在看來，韌性是有的，假以時日，一切都將會不同。


  戈薇也不知道她後來的蛙跳是怎麽完成的，隻是下意識機械得重複著，直到一道天籟響起，“好了，今天到此為止！”


  這一瞬間，她又覺得他的聲音還是那麽得動聽。


  她整個人一攤，呈大字形擺在了地上，一下子都懶得動彈，更別提顧及女孩子的形象了。


  形象是什麽？能吃嗎？

  正在戈薇覺得體力正慢慢回籠時，整個c基地響起“嗚嗚嗚”的警報聲，同時，一道道指令不斷下達，“鳥群空襲！鳥群空襲！請市民注意隱蔽！注意隱蔽！”


  “安置區一區，值守人員注意，目標三點鍾方向！”


  “安置區三區，值守人員注意，目標七點鍾方向！”


  “軍屬區三號樓，值守人員注意，目標十一點鍾方向！”


  “……”


  訓練室內，秦毅的麵色一緊，轉身大踏步往外走去。


  戈薇猛然從地上坐起，腳步踉蹌得想要追上去，心裏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撕咬，爸爸今天值守啊，“秦大哥，等等我！我也要去！”


  秦毅腳步微頓，馬上又大步離開，不帶任何溫度的聲音傳來，“你去了也是累贅！”


  戈薇愣住了，是啊，她體能這麽弱雞，異能又不會運用，槍械更是從未摸過，她去了除了添亂又能做什麽？

  她從來沒有這麽痛恨過自己的弱小，心裏對強大也愈發渴望。


  她走到訓練室外，透過灰色窗戶往外眺望，天空中，一隻隻巨大的鳥類飛禽在空中盤旋，發現目標便一個猛子紮下去——


  有些躲避不及被攻擊到的懸浮車車身出現一個破洞，立馬便搖搖欲墜，更有甚者，懸浮車直接一聲轟鳴爆炸開來。


  站在頂樓值守的軍人們手持激光槍和炮，對準空中的飛禽一陣猛射，飛禽喙中發出淒厲的嘶鳴，狼狽飛離，空中不時掉落下被擊中得鮮血淋漓的大鳥。


  也有悍不畏死的飛禽，迎著槍林彈雨猛撲，將頂樓的軍人抓起盤旋飛行，耀武揚威，然後從高空殘忍摔下……


  更有那性情殘暴的飛禽，在空中將戰士們的身體用它們尖銳的喙和爪撕扯的支離破碎……


  天空中下起了紅色的“雨”，這是一場血腥暴力的交鋒！


  戈薇在窗前看的雙眼漲紅，不停在心裏默默祈禱，也不知爸爸那邊怎麽樣了。


  今天可是爸爸第一天值守，怎麽就遇到了飛禽空襲了呢？


  很快，空中飛行的懸浮車都降落到地麵找地方隱蔽起來，基地裏隻剩下空中飛禽和軍人在互相對峙。


  半個小時後，飛鳥群終於退去。


  隱隱的，她聽到外麵傳來了歡呼，那是大家在慶賀鳥群的離去，他們又逃過了一難，活下來了。


  她還聽到了悲痛的哭聲，那是發現自己的親人朋友不幸遇難，發出的悲鳴。


  戈薇忽然覺得她今天所經受的又算什麽？

  隻要能夠變得強大，隻要能夠保護家人，保衛基地不受外敵侵略，她吃點苦頭又有什麽！

  戈薇的目光深遠，這一刻，這一幕，在她的身體裏埋下了一顆種子，等待著時間醞釀，便會破土發芽，茁壯成長……


  “小薇，我送你回去吧。”這時，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小齊出聲道。


  “好，我們回去。”戈薇和小齊一起來到頂樓。


  頂樓上，秦毅正站在那，指揮軍人打掃戰場。


  有的懸浮車被飛禽攻擊，已經報廢。在樓頂各處還殘留著飛鳥和軍人的殘肢鮮血，混雜在一起已經有些分不清。


  大家都沉默的打掃著，將喪命飛鳥口中的戰士遺體小心翼翼拚湊在一起。


  戈薇近距離看著這一切，她再也控製不住，顫抖得打開光腦撥通了爸爸的光腦。


  “嘟……嘟……嘟……”


  好似才一瞬間，又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電話終於滴的一聲接通，“喂，小薇……”


  光腦上，爸爸熟悉的麵容出現，戈薇忽覺雙眼一熱。


  她的眼角有淚珠滑落，嗓子眼好像被什麽堵住了，一時間竟發不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