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不信打個賭
“呦,不錯嘛。”李青悠笑眯眯的走進去,把瓦罐放在一旁,“以後我們阿弟嫁的人可有口福了。”
說句良心話,阿弟做飯是真好吃,也不知道是怎麽弄的,明明都是同樣的步驟,可做出來的東西卻天差地別,李青悠就是再不甘也沒辦法。
然而再一抬頭就看到阿弟慘白著小臉,幾步奔到她跟前,抓著她的胳膊,聲音都抖了,“姐姐,你怎麽了?”
李青悠再一低頭,就看到自己手上衣襟上沾著血跡,怪不得把阿弟嚇到了,忙說沒事,把原因說一遍,“……這不是我的,是鐵牛哥的。”
阿弟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當聽完了過程之後,嗤了聲,不慌不忙的走回到灶台邊繼續做飯。
“怎麽了?”李青悠狐疑的看過去,怎麽也不該是這個態度吧?
再想想貌似阿弟不太喜歡張鐵牛?
“苦肉計而已。”阿弟冷嗤,將炒好的菜裝盤。
直到吃了半路飯才慢條斯理的分析了一番,諸如為什麽不先找郎中反而找她,再比如不去告知張家人卻找到李青悠的頭上等等。
其實這些李青悠在回來的路上也都想到了,當時她隻是一時著急才沒想太多,所以她才會不慌不忙的去找秦繡。
隻不過阿弟小小年紀也能想的這麽多,這麽透徹,倒是讓李青悠挺驚訝的。
“他這是蓄意而為,不過是想騙取姐姐的同情而已。”阿弟蓋棺定論,一本正的小臉上滿是不屑,看的李青悠笑不可抑。
“小機靈鬼,什麽都瞞不過你,就你聰明行了吧。”李青悠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又想起提醒他別吃的太飽,“姐姐給你買了驢奶,吃太飽待會該喝不下去了。”
別看驢奶稀裏咣湯的,餓的時候喝一碗就飽了。
姐弟倆就又說起驢子的事。
“也不知道把咱們的房子押給他們,他們能不能答應先把驢賣給咱們。”李青悠道。
別看她有三年的穿齡,之前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老兩口操辦,根本就用不著她。
阿弟就更甭提,身份地位的不同導致他根本不了解這些平民的事,要讓他說個四書五經、兵書戰策,再不濟茶道、投壺、蹴鞠這些他還能說出個一二來,這種事他就不在行了。
姐弟倆就相當於古代平民生活中的小白。
“算了,不提這些了,等過些日子我透透錢家的話再說。”李青悠推開碗筷,見阿弟也吃飽了,站起來收拾桌碗。
以前這是阿弟的工作,但自從他接手了做飯的活之後,李青悠就自動攬過來了。
一共就三個盤子兩個碗,李青悠洗幹淨之後回到屋裏,就看到阿弟又在敲敲打打的,“又在做彈弓呢?”
他之前的彈弓送給了衛思齊她是知道的,還知道衛思齊也送給了他那把看起來很有些值錢的匕首。
阿弟點點頭,“我還是比較喜歡彈弓,打鳥更方便。”
其實最初他做的那個彈弓就是想打鳥的,隻不過那時候還不能出門,最後就都打在了鐵牛娘的頭上。
李青悠看著他鼓搗著幾根木棍和一根牛皮筋,彈弓差不多已經成型了,似乎比上次那個更美觀一些,似乎還打磨過。
“在趙小山那偷到藝了?”李青悠笑,怪不得趙小山來的時候他一直在旁邊看著。
阿弟把牛皮筋拴好,拿起來吹了吹上麵的浮灰,“是他自願教我的。”
算不得偷。
“你好像很不喜歡鐵牛哥?”李青悠問出心中的疑惑。
張鐵牛對阿弟挺好的,來的時候也經常會給他帶些好吃的,不過阿弟好像從來都沒吃過?
阿弟動作頓了下,從鼻子裏哼一聲,“他有什麽好的,傻大黑粗的,還盡使些人家一眼就能看穿的下作手段,不夠磊落。”
李青悠嘴角抽了抽,張鐵牛是有些小心思,但……也不至於他說的這麽差勁吧?
阿弟餘光瞥見李青悠扯著嘴角,就知道她不信,“姐姐,不信咱們打個賭,用不了三五天,他保準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您麵前。”
李青悠給了他一個白眼,“不可能。”
就算張鐵牛誇大了傷勢,可總不可能全都是假的,那一身的血可不是騙人的,至少有一半真。
“賭什麽?”突然好奇他想幹什麽?
“賭……”阿弟瞄了眼櫃子,“就賭以後我可以穿男裝,做男子打扮。”
這幾個月的裙子穿的他膩煩死了,卜卜楞楞的幹什麽都不得勁,瞧著都別扭。前些日子剛正了名能現於人前那會,誰見了他都喊一句李家丫頭,叫的他從心往外的煩。
尤其上次衛思齊來看他那古怪的眼神,阿弟這輩子都不願再回憶。
再說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也沒發現錦袍男子那些人再來,他也就不願再裝下去了。
繞來繞去原來是為了這個。
李青悠最心疼阿弟了,聞言微微一笑,在他彎起來的大眼睛的灼灼目光下,溫溫柔柔來了句,“不行。”
阿弟的笑凝固在臉上,抓著青悠姐姐的手搖晃,“為什麽?”
他簡直痛恨死那該死的裙子了,每次打架還有蹴鞠的時候還怕弄髒弄破了,得脫下來,穿著一身裏衣跟他們玩,別提多別扭了。
現在剛開春還好說,等到夏天隻穿一件單衣的時候……
“沒有為什麽,不行就是不行。”李青悠拒絕的十分徹底,阿弟現在就像個假小子了,要再從頭到腳換上男裝,她懷疑妹妹就變成弟弟了。
可問題是無論表象怎麽改變,實質卻無法變,女孩子就是女孩子。
阿弟嘟著嘴擺弄著手裏的彈弓,不高興,李青悠也不理他,又過了一會見他依舊撅著嘴,都快能掛上油壺了。
還鬧上小脾氣了。
李青悠想笑,又看天已經黑透了,快到睡覺的時候了,生氣睡覺是大忌,就轉移了話題。
“那馮文汝呢?”李青悠道:“你好像也不太喜歡他。”
當初他一口一個酸儒,把人家說的一無是處,明明那麽好看的一幅畫,讓他更是批的體無完膚。
果然就見阿弟撇了撇嘴,“那酸儒更不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