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長寧下場
“皇上,您說,臣妾這個主意怎樣?”
沈心蘭見半晌蔣煜梵都不開口,當他是沒上當,便又試探性的再問了一句。不曾想蔣煜梵卻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像是極讚許樣的,點了點頭。
這一個輕微的小動作,讓趙充媛一時慌了神,幾乎又要叫喊起來,眼瞅著蔣煜梵臉色越發的不對,沈心蘭擔心他嫌煩把李芸香這個小蹄子忘到了腦後,趕忙在趙充媛之前開口道:“皇上,姐姐也是舍不得長寧,莫說是姐姐,就是我,也舍不得這麽一個孩子,皇上也莫要想的太多,姐姐,隻是一時間接受不了罷了,等過些時,姐姐自然也就明白了皇上這一片苦心了。”
她這樣的搶白,讓趙充媛的理智的蕩然無存,隻猛地站起身,一把將她推到了地上,叉著腰罵道:“我當你開口說什麽,不過是些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把戲罷了,你能有多好心?你肉真是疼惜長寧,就不該開你那張賤、口,出這麽一個醃臢主意,算計了我們娘倆還想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的,可做夢吧你!”
這麽一罵,沈心蘭倒是有些頭疼下一步的計策,原本她是想趙充媛這般聰慧的女人,怎麽著也有幾個心眼子,明白她這是在給她自己找台階下。
了這麽一個聰明女人偏是被自己的女兒氣昏了頭,也不管是不是在禦前,隻想著將自己心中這一口惡氣給出個幹淨。
這下,氣是出了,可卻更是麻煩了。
原本蔣煜梵還本著後宮和氣的心,可現在被這麽一鬧,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氣,也不管趙充媛是不是長寧生母,隻叫人把她捆了送到了冷宮禁閉去,這又沒說是多久,便是一輩子的意思了。
直到幾個帶著配件的金甲護衛衝進來,架住了腋下,趙充媛這才反應了過來,又想到自己要被關進冷宮,趕忙跪在了地上,作勢還要磕頭,可方才她那麽一鬧,把蔣煜梵今天僅剩的一點好心情全部磨沒了,也不管她曾經是如何的善解人意,隻當她是討人嫌瘋婆子,巴不得她早點在眼前消失。
見蔣煜梵一副不願再多看一眼的樣子,幾個金甲護衛腦袋靈光的一轉悠,對著趙充媛的頸項就是一個手刀,把她劈暈了後像是拖著死狗一樣將人拖了出去。
等除了這麽一個禍害後,蔣煜梵這才心情些微的好轉,隻是長寧方才見人抓走了她母親,便是想發了瘋一樣樣的要衝出來,也不管身後的雪茜怎樣的阻攔,竟是拔下了頭上的金簪子要紮,,她年紀雖小,卻不知是誰教的陰損招數,竟是朝著人的太陽紮去。
雪茜忙是一個閃躲,她竟趁著這個機會一把抓著簪子就要紮向蔣煜梵。
父親這個形象,在她心裏是模糊的,甚至是有些陌生的,不是因為父親的到來會讓母親的日子有所好轉,她根本不願意去迎合那個所謂的父親。
人人都當她是小孩子,可她什麽都明白,也什麽都懂。母親需要她天真可愛的模樣做慰藉,她也樂得裝。母親要她給沈心蘭的禮物做手腳,她也願意用自己孩子的身份做掩護。
她的世界裏,唯一一個重要的人便是母親。
冷情這一點,倒是同她那個隻有血緣關係的父親不謀而合。
弑父,在她看來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
沈心蘭雖巴不得蔣煜梵早點去死,可自己還要靠著他的手好好收拾一群人,還要靠著他把那個男人八抬大轎的從宗人府請出來,哪裏是能讓他現在就去死。
便是一把抓住了衝過來的長寧,金簪像是被有意磨尖了的一樣,借著長寧的力道,一把在沈心蘭手掌中劃出了一條血痕。
也虧得沈心蘭順勢把她朝著銀海的方向一甩,這才勉強沒讓那金簪紮進小腹。
這是這幾個呼吸的功夫,這原本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傷的人就為了自己又添了新傷,蔣煜梵心中的憐惜直從眼睛流到了沈心蘭的身上,更是不顧及鮮血,親手替沈心蘭包紮。
這樣的親昵自然是讓蘇晚晚氣紅了眼,隻恨那被帝王護在懷裏的人不是自己。
沈心蘭本還覺得難受,可見了蘇晚晚不痛快,她便渾身的舒暢,連帶著更是嬌羞的嚶嚀了幾下,惹得蔣煜梵更為心疼,隻想將這柔弱的人兒揉碎進懷裏。
沈心蘭下巴靠在蔣煜梵的肩膀上,朝著蘇晚晚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神色,眼瞅著蘇晚晚就要忍不住發作起來,一邊半天都不吭聲的李芸香卻趕忙拉住了蘇晚晚,對著她搖了搖頭。
沈心蘭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這不過小半天的功夫,整個人就能調整過來,這個李芸香相當的不簡單啊,若是不再她羽翼未豐的時候幹掉,隻怕是後患無窮。
蔣煜梵抱了一會兒,分開後叫人將沈心蘭扶到了椅子上,等安排妥當了,這才冷著一張臉看向被銀海反鎖住的長寧。
原本幼小稚嫩又天真無害的臉上,扭曲到了詭異,叫人看了頭皮發麻,明明隻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卻有著難以比擬的驚天的恨意。
這樣的恨意,這樣狠毒的眼神,都不像是一個孩子有的。
蔣煜梵便不像是對著孩子,而是沉著臉,像是對待平日裏那些厭煩的大臣一般,嚴肅的像是一塊木頭。
長寧翻了個白眼,把頭偏到了一邊,倒是不管蔣煜梵臉色有多黑。那樣的神情,她是見過的,在棲梧宮,蘇皖晚房裏的時候,蘇皖晚每當在沈心蘭哪兒碰了刺,回來後,那些工人,準就是碰見這麽一張臉,叫人看了心驚肉跳的。
蘇皖晚那樣的性子,她也不是第一次看見有人遭罪,便是見得多了,也就不怕的,等到了自己身上,也沒見著有多少的懼色。
這樣的神色便是叫蔣煜梵越發的上火,他隻當她是小孩子,卻沒想到一個小孩子還能這般的忤逆,這哪裏還有什麽孩童天性。
當即,最後一絲像是蛛絲一樣纖細的為人父的慈愛也消失殆盡,隻是冷漠的擺了擺手,叫人收押,仿佛那個被人壓下去的不是他的骨血一般。
這般的涼薄,看的沈心蘭還是忍不住生出了幾絲憐憫。
想來,有這樣的依靠,或者也是受罪,倒不如去了來的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