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幕後黑手
對比於沈心蘭的震驚,蔣煜梵則是淡定許多,他隻輕笑道:“這沒有什麽不可能,國手孫衍康有什麽做不出來的?陸貫禧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孫不二的姐姐,就是陸冠希的奶奶,孫貴妃。孫貴妃同她弟弟一樣,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早早的就把自己的兒子,就是陸冠希的父親,送了出來,甚至改換了門庭。姓氏也有張改成了母姓陸。這才瞞天過海,讓自己這一脈活了下來。陸貫禧若是真的證明了身份,那麽孫不二揭竿而起,就可以用他的身份,理所當然的,實行複辟之勢。張本麗,這是前朝公主,算起來,是分支,和陸冠希也算是表兄妹。這一皇一後,倒是個好棋子。”
雖說沈心蘭猜測過陸貫禧張本麗二人的身份,卻沒想到真的是皇族之後,且血脈極其純正,這樣的人,對大周朝來說是個極端的禍害,沈心蘭雖然很蔣煜梵,但並不恨這個大周王朝。
小時候,她聽母親講過,因為大周朝,胡女們才得以存活。
之前,胡女們甚至連狗都不如,永遠是最下賤的存在,甚至胡女還成了一種流通的貨幣,一些官員甚至用胡女進行買賣。
沈心蘭母親的一個同伴,就是被賣給了一個有著奇怪癖好的官員,被活活的鞭笞致死。而沈心蘭的母親運氣比較好,被青樓的花魁看中,收做了侍女,這才免於了一死。
一直到大周王朝,胡女才算是由豬狗,由財產真真正正的變成了人,雖說大部分胡女都是奴婢,但可以為自己贖身,說是讓恩客為自己贖身,對比前朝,雖說地位依舊地位,下場依舊慘淡,但比起豬狗不如,至少有了作為人的尊嚴。
沈心蘭小時候常聽自己的娘說起前朝的恐怖,前朝的庸帝,生性淫,靡,竟是每日都要胡女們赤,身,裸,體的躺在地上組成一張人毯,成為每日大殿早朝的地毯,任人踩踏,不少胡女都因為受不了這一份踩踏的壓力,被活活的踩死。
死了之後,就隨意的用於喂養宮中的奇珍異獸。
那段時光,是胡女們最不堪的時光。
到了後來,大周朝的時候,這個情況得到了改善,大周朝的皇帝,取消了胡女的賤籍,除非被賣,不然不會是出生就是賤籍,甚至被賣也可贖身,隻要從良,和普通的大周朝子民是一樣的。雖說不少人對胡女還有著固化的偏見,但因著一項律法,胡女的生存環境得到了不小的改善。
因而沈心蘭從小就不恨大周朝,她恨得 ,從來都隻有那幾個人而已。每一個打下江山的領袖人物,都值得尊敬,而那些肆意踐踏他人自尊之人,才是真正的可惡可憎,該千刀萬剮。
沈心蘭的恨,也分等級,對於蔣煜梵,蘇皖晚,還有李端瑞,她是打從心眼裏恨,可對於前朝的餘孽,她卻是從靈魂深處都帶著恨。
生理性的厭惡那一群人。
如今知道了這對王府下手之人有前朝餘孽,沈心蘭再也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她有些失控,有些無法置信,握住蔣煜梵的手都在不住的顫抖:“這背後之人,竟是前朝的餘孽,那他們又是怎麽和本朝之人有聯係的?這絕不會簡單,再說,李端瑞忠心耿耿,怎麽會當前朝的探子?這不可能,不可能的,我雖恨李端瑞,卻並不覺得他是個背叛國家之人。”
“自古忠孝不兩全,李端瑞他把忠誠給了太子,又因為太子傳承給了我的好弟弟,這忠臣做了,孝子也該做到。幫助我的好弟弟,鏟除我這一顆毒瘤,同時也是幫助他的師祖,解決了大周朝的一座屏障,也是盡了忠孝兩全之事,他何樂而不為。再說,他並沒有親自動手,也不算是違背了太子的誓言,他又何樂而不為。”蔣褚扉說的雖是冷靜,可依舊聽得出來,他的話語中的森森寒意,聽得出他到底有多恨那個背叛了王朝之人。
沈心蘭覺得這個答案超過了她的理解,超過了她的想象,一時間,有些緩不過來,摸著腦袋,暈暈乎乎不的說道:“可是我總覺得這,這實在是太過……天方夜譚。”
蔣褚扉卻搖了搖頭:“怎麽就是天方夜譚?不好理解了?這從頭到尾都是他孫不二下的一局好棋。當初前朝覆滅,他暗中把陸冠希送到王府中來,也是給了陸冠希最好的隱蔽之所。你想想,有誰能料到王府一個小小的侍衛,竟是前朝的皇太孫,還是直係血脈。若是這樣的人流落民間,更容易被找到,反而容易讓這血脈斷絕,倒不如燈下黑,送到最危險的地方去,倒也安全。可若是讓他入宮,隻怕憑宮中的暗衛也能找出來,送到王府就是最好的選擇了,一來太子對我多有照顧,別人不敢輕易對我動手,二來我有戰功在身,再加上我性格桀驁,不許別人對我動手動腳,誰要是敢把爪子伸到我的府中來,我必讓她四肢俱斷,命殞歸西,眾人都怕我懼我自然也不敢查我府中之人。這倒是讓她完完全全的活了這麽多年。張本麗那就隱藏得更緊了,把她中到了煙花柳巷繁榮之地,誰能料想一個妓子出身的女子竟是前朝貴公主?這樣的籌謀,這樣的算計,甚至還讓我王府免費擋了一回教習師傅,教這兩個孽種讀書識字,武藝功夫,真是好算計啊,這一回我失去的,我定是要從孫不二身上討回來。”
對此,沈心蘭有些愕然,隻能歎道:“孫不二,這一局棋下的好深呢。”
蔣褚扉想到此人,卻是咬牙切齒:“他當然下得深,先是利用李端瑞請暗花。又是通過李端瑞暗中說服我那好弟弟,讓他給暗花好處,李端瑞自己不必動手,隻是動動口,就能把我王府最大的智囊給鏟除了。少了一個智能,就少了一個勁敵,他在對付朝廷,也會輕鬆許多。甚至隻要利用這種手段,就能從內部吧大周朝瓦解,分崩離析,這樣的算計,讓我如何不恨?我雖是恨我那父親,卻不願看到太子哥哥最喜愛的萬裏河山落入這些心思狡詐又卑鄙殘忍之人的手中!”
可對於蔣褚扉的話,沈心蘭有一點不懂,她問道:“對付你怎麽就是對付朝廷了,我記得眾人都知道你同蔣煜梵的關係可不怎麽好。”
“我雖然是同我那好弟弟關係不睦,但終究也還是一脈所承。至少該共同對抗外敵。我戰功在身,威名在外,不怕你笑話,這一半之人忌憚的都是我的本事,而不是他蔣煜梵,如今你可知道了?當初。李端瑞把我弄到了宗人府,可以說變相的幫他的師祖鏟除了勁敵,他自己輔佐蔣煜梵,依舊把這大周王朝治理得井井有條,也不算違背自己的誓言。其後更是挑起蘇家和瑜伽之間的爭端,消耗這兩大世家的底蘊。沒了底蘊,這些大周王朝的支柱倒了,這大周王朝就真的倒了。”蔣褚扉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雖恨得牙癢癢,但也不得不佩服此人,下的一手好棋,幾乎所有的人都為他所用,甚至,還住到了大周王朝的一係列大事,比如李端瑞的上台,比如,自己的逼宮。
這種被人當做提線木偶一樣的操作的感覺並不太好,蔣褚扉討厭這個感覺,卻又從心裏生出了一股無力之感。
他,好像已經深陷在這一張大網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