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是我徒弟
蘇流觴聽到了那聲小小的幾近呢喃的叫聲,他憐惜的側過身,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乖,不要怕。”
重遙粉糯糯的一團身子乖巧的蜷縮在師傅的懷裏,心滿意足的笑了,隻要一個擁抱她就能夠感覺到安心。
剛剛走進大殿時所產生的恐懼慌張,都通通的離她遠去了,甚至就連世界也離她遠去了,她的眼裏心裏都隻剩下了眼前這個足以俯視眾生的清雅男子,鼻尖呼吸的,也是隻屬於他特有的蓮香。
心的跳動,都因為他們緊緊相擁,而漸漸地交匯在一起。
眼前兩個聲音糾纏在一起的畫麵太過於唯美,就連眾人的呼吸聲都忍不住變小,不忍心去破壞。
不過也許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麽覺得,至少從流觴出現的那一刻起看著他癡迷的安諾,現在就握緊了手恨不得上去抓花了重遙的臉,早起時離得遠看不清楚,現在確實發狂的嫉妒,暗自的咬了咬牙,她將目光轉向了高坐在大殿正中央的掌門,莫道,看他的臉色似乎也並不樂意看見這一幕不是麽,哼,會有人要她好看的,她冷笑了一聲,握緊了手上灰黑色的石頭,沒有動。
果然,莫道的臉色變了變,對著低著頭溫聲細語安慰重遙的蘇流觴,冷聲道:“師弟,為了這個陌生的女孩,你就要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麽?”
“那麽師兄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為什麽重遙通過了試煉,你卻不讓她入昆侖。”
“重遙,你怎麽知道她叫做重遙?”
這句話莫道幾乎是咬著牙問出來的,讓昆侖的眾弟子也清楚地聽見了,原本楚蕭白是提過一次的,隻是大家都沒注意,現在……再仔細看看那個女孩,所有弟子心中都是一亮。
那是他們當年溫文賢淑,意氣風發的大師姐,隻是似乎小了太多吧。
原本隻是震驚的看向流觴的目光,現在變得莫測起來,很多目光或驚喜,或嫉妒,或詫異,紛紛都匯聚到了她的身上,而一道一樣含著嫉妒的目光卻是看向蘇流觴的。
這些奇怪的目光,她卻都沒有察覺到,全部心思一心一意的都撲到了師傅的身上,小臉全部都埋進了他的懷裏,眾人能看見的隻是一個灰撲撲撅起來的小屁股。
對於四下的打量,流觴雖然覺得奇怪,卻並未多想,隻是仰著頭對他的師兄說:“她的名字是我給起的。”
“當日路過鳳棲山見著丫頭身世可憐,就收了她做徒弟,按輩分該是重字輩了,她單名遙字,便賜名重遙。”
“你是說,你已經收她為徒了?”
這蘇流觴不解釋還好,一聽他解釋莫道的胡子氣的都抖了抖,看向莫崖的眼神,充滿了莫可奈何。
正如所說仙界隻能拜一個師傅入一個門派,相應拜師的時候會立下契約,除非一方身死方能夠解除,現在這樣子讓他真的無計可施了。
他師弟這是在逼他啊,不想讓這丫頭入昆侖,除非把他一起逐出師門。
莫崖十分無語的看著小師弟,又看看已經氣得說不出話的掌門師兄,滿頭黑線的被夾在中間,知道事情已經成定局,隻能如此了,便用眼神示意莫道,以後再想辦法吧,畢竟離這丫頭情竇初開的年紀,還要等上許多時候。
莫崖氣得莫可奈何,幹脆坐在那裏不再說話了,莫道無奈的擺擺手說:“罷了罷了,都依你吧,隻是這重遙你可看好了,沒什麽是就帶著她下去吧。”
“恩。”無所謂的蘇流觴點了點頭,轉身就要抱著她往外走,帶她回清尊殿。
隻是還沒走出一步,就聽見他掌門師兄氣得咆哮聲音吼了過來,道:“蘇流觴,你有沒有點規矩了,私自擾亂收徒大會已經是重罪了,既然來了不去你自己的位置坐好,就這麽要走了,你的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兄了。”
師兄的話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低下頭看看握成一團的重遙,似乎已經睡著了。
麵色冷清的如同一彎新月,他轉過身,淩空踏步,留下一路的紅蓮,走到了莫笑的旁邊坐下了,自始至終他沒說過一句話,但他每一個動作都能夠讓人明白,他就是規矩。
莫道看見他一直抱在懷裏的那個小丫頭,剛被壓下去的火氣又騰騰的往上冒,剛要說話。
就聽見莫崖給他傳來的一段傳音,他說,師兄,先這樣吧,盡量阻止,實在不成就在她成年之前找個理由逐出昆侖便是。
思及此他便假裝沒看見重遙,壓著火氣,抬手示意下麵的人開始收徒儀式。
拜師儀式正式開始了,都是重字輩的弟子收徒。
簡單質樸,一直都是由莫道在主持的,他身後的中年男子莫崖則低著頭,因為眼前的重遙又憶起了近百年前的她。
在矛盾中反複的糾結,他曆過情劫,他知道愛人的感受,欲罷不能,從一個愛的角度來說,他認為重遙沒有錯。
她,隻不過就是愛上了。
但她也有錯,她錯在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仙界和人界不同,由人界修仙,如重生,入門拜的第一個師父,就像是孩子出生時第一眼見到的父母,其意義不言而喻。
師如父,她卻愛上了自己的師父,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在這仙界裏本身就是一個笑話,愛上了自己的父親,尤其那個人還是一個天才,現在仙界中第一人,最接近神的人。
百年前他就因為情劫入關,重遙的隕落,才免去了一場浩劫,可是現在重遙的再次出現,兩個人的命運就像再一次被一根繩子綁在了一起。
情難度,一入深潭,裹泥足。
其實讓他說句真心話,他一直覺得如果要說能夠配上他師弟的人是誰,他覺得除了重遙之外,再無第二人。
可是不行,他們不能在一起,隻要仙界沒有覆滅一天,他們就不能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