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皇帝的黑月光師尊[重生]最新章節
正一片兵荒馬亂的時候,遠遠地傳來一陣敲鑼打鼓聲。
“咚咚鏘,咚咚鏘,咚咚鏘……”
隨著這敲鑼打鼓聲,一支龐大的雜技隊伍,沿著長長的龍門大街,一路緩緩行來。
這雜技班子很有一套,有踩高蹺的,有拋碗的,有疊羅漢的,還有胸口碎大石的……街上眾人紛紛退到大街兩側,駐足觀看雜技表演,不時發出陣陣歡呼聲。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太厲害了!”
眼看雜技班子馬上就到了近前,李江被一群膀大腰圓的家丁拉著,兀自一邊掙紮,一邊大聲嚷嚷:“大哥,大哥!你不能這樣!你快讓他們放了我!”
“你這個小畜生,成天在外麵闖禍,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頓,我這個李字就倒過來寫!”李誌遠一邊吹胡子瞪眼,一邊偷偷瞟著陸霄的臉色。
陸霄臉上淡淡的,沒什麽表情。
“大哥!這事兒真的不怪我!是那兩個人,是他們先招惹我的!”
“小畜生還敢頂嘴!看我不割了你的舌頭!”
“……”秋雨桐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拿著糖人,看著這場因他而起鬧劇,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陸霄笑了笑,拉著秋雨桐:“我們去那邊看看。”
秋雨桐點了點頭:“嗯。”
兩人正要離開,陸霄忽然臉色一變,攬著秋雨桐就往旁邊一旋:“小心!”
原來李江和眾家丁拉拉扯扯的時候,雜技班子的隊伍已經到了近前。
這支隊伍的最前麵,是四個扮成“福”、“祿”、“壽”、“喜”的小孩兒,他們踩著高蹺,戴著麵具,一步一晃地走了過來。
最前麵那個扮做壽星的小孩兒,不小心被一個家丁絆了一下,連人帶高蹺,一頭栽了下來!
秋雨桐眼見就要被砸到,陸霄飛快地摟著他往旁邊一旋,恰好避了開去!
可是那高蹺足足一丈五尺有餘,電光石火間,那孩子頭朝下方墜落,眼見就要血濺當場!
秋雨桐看在眼中,旋轉之間猛地一揮袖子,長袖舒卷而出,輕輕托了那孩子一下!可是力道仍然不足!
與此同時,對麵一道青影閃過,也揮袖輕輕托了一下!
二人合力,那孩子輕飄飄地墜地,而後一骨碌爬了起來,滿臉惶惑,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怎麽摔下來了?”
街上眾人對著李家兄弟指指點點:“都是他們……”
“你這小畜生!看你惹的這堆破事兒!”李誌遠臉上掛不住,更加惱怒了,一邊咒罵,一邊對李江拳打腳踢,李江的鬼哭狼嚎聲簡直能傳出去幾裏地,“大哥,我再也不敢了,嗚嗚嗚,大哥……”
陸霄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一雙眼睛隻望著秋雨桐:“你沒事吧?”
“沒事。”秋雨桐搖了搖頭,又望著地下摔得稀爛的糖人和花燈,懊惱道,“糖人是最後一個了……花燈也壞了。”
一個青衣年輕人走了過來,他麵目清秀,約莫二十來歲,對著秋雨桐拱手笑道:“方才多謝閣下援手了,單憑我一個人,恐怕還救不下那孩子。”
秋雨桐回過神來:“哦,無妨。”
他一邊說著,一邊眼角還瞥著地上的糖人。
青衣人掃了一眼地上摔碎的糖人,似乎明白了什麽,笑道:“我朋友在那邊的醉仙樓訂了一桌菜,有他家最有名的醉仙元宵,如果閣下不嫌棄的話,不如一起來?”
陸霄微微蹙眉,似乎正要拒絕,秋雨桐已經眨了眨眼睛,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醉仙元宵?”
陸霄沉默了。
三人一起來到了醉仙樓,一路互相通了姓名。原來那名模樣清秀的青衣年輕人名叫徐冬青,白州人氏,這次是專程來京城賞燈的。
陸霄和秋雨桐也報了姓名,隻說一個姓蕭,一個姓童。
醉仙樓的小二十分殷勤,引著三人上了二樓雅間,一名俊朗的錦衣年輕人站了起來:“冬青,你怎麽去了這麽久?”
徐冬青笑道:“遇到了一點事。對了,這兩位是蕭公子和童公子,是我剛剛結識的朋友。蕭公子,童公子,這位是我的朋友,林逐風。”
陸霄淡淡地點了點頭。
秋雨桐笑道:“林公子,你好。”
林逐風掃了二人一眼,微微撇了撇嘴,湊到徐冬青耳邊,壓低了聲音:“我說冬青啊,你到處結交些來路不明的人,上次被騙了五十枚靈石還不夠麽?幸好藥王莊有你哥哥撐著,不然遲早給你敗了。”
“別這樣說,大家都是好朋友。”徐冬青笑道,“再說了,我有哥哥,逐風你不也有個哥哥麽?玉琴宮宮主這樣一個哥哥,可不是誰都有的。”
林逐風嗤笑道:“他?不提也罷。”
陸霄並非修真界人士,倒還沒什麽感覺,但秋雨桐聽著這二人交談,不由得十分訝異。
原來這徐冬青,便是藥王莊莊主徐秋石的弟弟,而那個錦衣年輕人林逐風,則是玉琴宮宮主林鬱容的弟弟。藥王莊和玉琴宮,雖然比不上北海劍派和朔雪城,但也算是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林逐風有些傲慢,陸霄也是個不搭理旁人的,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還好徐冬青十分熱情,招呼著眾人落座:“都坐啊,菜馬上就上來了。”
秋雨桐猶豫了一下,坐了下來,陸霄便跟著坐了下來。
林逐風翻了個白眼,也坐了下來。
“您請嘞!”不多時,小二就上了四涼四熱八碟小菜,接著又端上了四碗“醉仙元宵”,一時間酒香四溢。
秋雨桐早就餓了,立刻舀起一顆白白胖胖的元宵放入口中,而後一張臉全都皺在了一起,燙得“呼哧呼哧”直吐舌頭,不停地用手扇著風:“好燙,好燙!”
陸霄垂眸看著他,嘴角微微勾起了一點兒:“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誰知道他那麽燙啊……”秋雨桐含含糊糊道。
兩人正說話間,台上的說書先生猛地一拍板子,開始說書了:“諸位客官,上次老朽說到,那飛來峰主秋雨桐,正與朔雪城主謝晚亭怒目而視,師兄弟二人相持不下,眼見便要動手!”
“咳咳咳!”秋雨桐劇烈地嗆咳起來,幾乎嗆得滿臉通紅。
天地可鑒,他怎麽敢跟掌門師兄動手?!
“那飛來峰主秋雨桐乃是先天劍體之身,身高丈餘虎背熊腰,肌肉虯結力大無窮,隻見他一聲怒吼,一劍當空劈下,謝晚亭避無可避,隻能連退三步,硬生生地撐住了這一劍,頓時吐出一口鮮血!”
“咳咳咳!”陸霄也被茶水嗆著了。
徐冬青不滿道:“那位說書先生,你別胡說,謝城主怎麽可能打不過他的師弟?”
說書人瞪著一雙小眼睛:“老朽怎麽就胡說了?”
徐冬青蹙起了眉頭:“你明明就在胡說,謝城主他……不良於行,又怎會連退三步?”
林逐風也點頭道:“是了,謝晚亭腿腳不便,已經很多年了。因為這件事情,連論劍譜上’止戈’的排名,都跌到了第三位,落到了歸無涯的’泣血’後麵。”
徐冬青頓時不高興了:“那什麽破論劍譜,根本就做不得準!謝城主的劍術,自然比歸無涯高明!”
林逐風撇嘴道:“不信算了,這可是天機先生排的論劍譜,不說多了,前十名的排位,絕對是靠譜的。”
徐冬青怒道:“天機先生又如何?清衡仙尊早就在血獄秘境隕落了,他的’天照雲海’還排在第一位,飛來峰主秋雨桐白日飛升,卻根本沒有排進去!”
林逐風嗤笑一聲:“那還不是因為秋雨桐沒有本命劍嘛,這玩意兒名叫論劍譜,自然沒法把他排進去。冬青啊,我知道你崇拜謝城主,但謝城主確實不是歸無涯的對手,泣血排在第二位,止戈排在第三位,也是應該的,畢竟當年朔雪論劍的結果,天下人都知道。”
徐冬青沉默了。
陸霄看著秋雨桐,想說什麽卻又沒說。
秋雨桐默默吃了一個元宵。
當年朔雪論劍的時候,他還是個小不點兒,隻聽說歸無涯力壓群雄,廢了掌門師兄謝晚亭的一雙腿,又碎了玉琴宮宮主林鬱容的琴,所以民間流傳的兒歌裏麵,才會有“朔雪城下玉琴摧”這麽一句。
“朔雪論劍”那一場比試,到底打得有多慘烈,秋雨桐並不知道,他隻知道,掌門師兄從來不提起此事,朔雪城也沒人敢提。
林逐風“嘖”了一聲:“算了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對了,聽說你哥哥雲遊回來了?還給你帶了個嫂子?”
徐冬青點了點頭:“嗯,打算三月間就辦喜宴。”
林逐風笑道:“恭喜恭喜!這次藥王莊喜宴,來的人一定很多吧?”
“嗯,已經遞出去兩百多份喜帖。”徐冬青歎了一聲,“本來我還指望謝城主也來的,可是聽說他閉關了,白峰主又是個不問世事的,估計還是桑峰主來。”
秋雨桐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
之前三師兄來大寧宮的時候,也提起掌門師兄閉關了,如果三師兄去參加藥王莊的喜宴,那麽到時候,自己是不是可以跟著一起去,讓那位藥王莊莊主,大神醫徐秋石,解了自己身上的寒毒?
他正琢磨著這件事的可行性,林逐風又道:“說起桑峰主,我前些天聽說,他也在京城。”
“真的?我怎麽不知道?京城的仙盟會館裏,也沒見著他人啊。”徐冬青訝異道。
“嗬,這位桑峰主,怎麽會去會館?我聽說啊,他已經在卷簾胡同裏住了一個多月了,昨兒個還跟人打了一架,聽說是為了一個叫朱顏的清倌人。”
秋雨桐:“……”
丟臉哪。
掌門師兄要是知道了,估計又得罰三師兄在問劍崖靜坐麵壁三年了。
還有,三師兄來大寧宮的時候,不是說他住在什麽香雪姑娘那兒嗎?怎麽又變了?掌門師兄果然沒說錯,三師兄就是個花心大蘿卜,連這位玉琴宮的少宮主,都知道三師兄的狼藉名聲。
秋雨桐沉默了片刻,還是決定打聽一下:“林公子,這位桑峰主,他住在卷簾胡同的什麽地方?”
陸霄微微側頭,看了秋雨桐一眼,而後垂下了眸子。
林逐風揚了揚眉毛:“怎麽,你想去找他?”
秋雨桐含糊道:“沒有,隻是好奇罷了。不知道什麽樣的青樓女子,能讓這位桑峰主和人大打出手?”
“讓我想想啊……桑峰主喜歡的那位姑娘,似乎是什麽胭脂閣的頭牌,那他應該就住在那裏吧。”
“胭脂閣?”秋雨桐點了點頭,暗暗把這個名字記下了,胭脂閣。
陸霄低垂著睫毛,一言不發。
不多時,四人便用完了膳,而後隻聽外麵“咚咚鏘——咚咚鏘——”幾聲鑼鼓聲,夾雜著亂七八糟的歡呼聲:“龍來了,龍來了!”。
“走走走,看舞龍去!”林逐風拽著徐冬青,兩人和秋雨桐陸霄道了別,便匆匆忙忙下樓看舞龍了。
“我們也去看看。”秋雨桐拉了拉陸霄。
二人並肩走下醉仙樓,街上已經聚集了大量的遊人,擠擠挨挨地等著舞龍隊伍過來:“快了,快了,馬上就過來了!”“別擠呀!”
在這無比的喧囂之中,陸霄卻似乎什麽也沒聽到,他垂下眸子,靜靜凝視著秋雨桐,忽然低聲道:“我們回去了,好不好?”
秋雨桐微微一愣,莫名有些心虛,吞吞吐吐道:“可是,我……我還想逛逛。”
他得甩掉陸霄,去卷簾胡同找三師兄。
陸霄的睫毛輕輕顫了顫,許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