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是個這樣深情的男人
這個時候慕夏才能發現靳慕白的大手甚至比她的還要涼一點,原本就低沉的聲音現在更加的沉,臉上的血色也消失的很快。
“陸正南……他的手好涼……”
慕夏的一雙眼睛沒有神,聲音都帶了些顫抖,眼睛不敢往自己手的方向飄。
就算不去看,她都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手底下黏膩的那種手感,不禁她臉上也變得有些蒼白,聲音帶著些顫抖。
陸正南何嚐不知道事情的緊急,看一眼後邊很快就加快了油門,隻是慕夏還沒有反應過來,因為慣性身子往前傾了傾,然後才被男人的大手攔了回來。
“開穩點。”
冷淡的聲音瞟過來,陸正南覺得自己的白眼幾乎要翻上天了,明明一個血流了一身,另一個怕的要死,還一個個的都嘴硬。
心裏腹誹著,但是麵上卻沒有說什麽,腳下的油門迅速加快,不敢耽擱靠著良好的車技陸正南終於在幾分鍾之內趕到了醫院,門口已經有人在等,所以靳慕白是直接被送進手術室的。
陸正南親自主刀,所以沒有閑暇去管慕夏。
偌大的樓道裏隻剩下慕夏一個人,她坐在椅子上,滿眼都是靳慕白身上都是血的樣子。
她確實害怕血,但是不過是害怕失去。
垂下眸子,看著自己手上因為按著男人的傷口留下的血跡,她的臉色迅速就蒼白下來,順著自己的身上往下看,那些紅色的痕跡在她的身上很多,因為是白天,所以格外的明顯。
顧念趕到的時候,慕夏正在衛生間裏一遍一遍的洗著自己的手,冰涼的水絲毫沒有讓她的精神變得清醒。
“慕夏……”
顧念攔著她的手,因為是冬天加上她穿得不多,所以手心裏一片冰涼,臉上的神情也好不了多少。
“他們說手術時間不會太長,先出去看看吧。”
手裏拿著一件大衣,直接把慕夏包裹起來,她的身上涼氣很重,顧念的話才讓她想起了還在手術的男人。
陸正南說他的傷口就在心髒附近,如果偏了幾分,隻怕能不能見到他都是問題。
咬著自己的下唇,微白的顏色讓慕夏看起來更加的虛弱,仿佛受傷的人是她一樣。
明明那個男人昨天還在她的樓下等了很久,明明今天上午他還親自接了電話,甚至還去了機場,怎麽不過是一會的時間,他就收了這麽重的傷。
“別擔心,陸院長親自手術。”
小護士帶著血袋急匆匆的趕進手術室,看到外邊等著的兩個人,還抽空說了句話。
陸正南幾乎現在就是慕夏的主心骨,如果不是他在,慕夏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她一向武裝的完美無瑕的心髒,一瞬間就全部都垮塌。
“聽說靳總是因為聽說那個女人去找你,專門趕過去的。
顧念買完午飯回去,就被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攔住,看著裏邊的女人麵色不善,所以直接給靳慕白打了電話。
雖然有些異樣,但是顧念不知道這個男人傷了這麽重。
“他流了很多血……”
靳慕白進去的時候,沒有一點點的異常,甚至還抱著她說了那些話。
如果不是她奮力掙紮,慕夏隻怕都不會發現男人的傷口,其實在他攔住傅明媚的時候,已經扯動了傷口。
而後來是因為怒氣超過了疼痛,所以靳慕白才沒有在意。
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捧著顧念買來的咖啡,慕夏身上的溫度才稍微緩和了一些,臉色也沒有剛剛那麽蒼白。
“你的身體不好,先找個地方過去休息吧。”
原本想要表現的冷漠,但是麵對滿身是血的男人,慕夏才知道自己其實根本沒有放開過。
輕輕的搖搖頭,想要開口說話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的要命。
“這邊沒有事,這是他的醫院,手續什麽的有人會去辦,你先回去吧。”
外邊的天色開始變暗,黑壓壓的雲看起來格外的壓抑,想要下意識的拒絕,這是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手術室的門已經被打開。
“小嫂子你別擔心,傷口就是失血過多,住院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陸正南的臉色也微微的有些沉,如果不是相信自己也相信靳慕白的身體,隻怕麵對那樣棘手的情況他也有些慌神。
前後不超過四個小時,這個男人兩度進出手術室。
“他是怎麽傷的?”
慕夏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是一雙眸子依舊是低垂著,聲音很小但是足夠陸正南聽清楚。
不過這個問題倒是讓陸正南微微一愣,臉上的神情更是不解。
“你不知道?”
他臉上的怪異讓慕夏的一雙眉頭不由的蹙在一起。
如果不是他們到了公司,她連靳慕白的麵都見不到,更何況是知道他受傷了,隻是這話她沒有說,微微的搖搖頭,才對上了陸正南的眼睛。
“我聽說你昨天跟二哥說,如果當年不是因為楚晶晶,你們兩個也許不會有這四年?”
陸正南說的話明顯超出了慕夏的意料,這話她確實說了,並且還是昨天剛剛說的,但是卻沒有辦法跟今天的事情聯係到一起。
看著慕夏臉上的懵懂,陸正南在心裏還真是覺得不值。
“楚晶晶原本跟二哥的關係已經很差了,因為你這句話,所以二哥想要跟楚晶晶徹底的劃清界限。”
也許這個方式不能改變什麽,但是總要好過這麽多年橫在心裏的那條梗,他跨不過,也不得不去麵對。
話音落下,慕夏的一雙眉頭才徹底了擰在了一起。
她說的不過是如果,這個如果其實並沒有什麽意義,她跟靳慕白之間已經過了四年,那些事情也已經都發生過了。
改變不了什麽。
“二哥其實不是想要改變些什麽,他隻是……唉。”
輕輕的歎了口氣,陸正南覺得他這樣正經的說話還真的是不適合他,一雙鳳眼斂了斂。
“我先去辦手續,如果有什麽事,小嫂子你再問二哥吧。”
他實在不知道慕夏並不知情,說了這麽許多還不知道要怎麽被靳慕白腹誹呢。
急匆匆的逃走,慕夏看著陸正南跑掉的方向,才更加的不解。
即便是劃清界限,又何必要給自己來這一刀?
病人很快就被送回病房,因為他是臨時出去的,所以病房已經收拾好了,隻要送進去就好。
一應的東西都備齊,倒是不用擔心,顧念看著慕夏收拾好才告別回了公司,公司裏的事情還緊急,總不能沒有人管。
空曠的病房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因為男人還在昏迷沉睡,所以顯得格外安靜。
四年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他跟自己記憶裏的人相比,受了一些,臉上的那種氣質也變得更加的陰沉了一些,那些溫柔也不知不覺的就消失不見。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靳慕白。
他閉著眼睛安靜的在病床上,呼吸很微弱,但是那種聲音卻讓慕夏覺得莫名的安心。
隔著不遠的距離,她細細的打量男人的臉。
就算是她怎麽可以去遺忘,午夜夢回時候還會出現在她夢裏的男人。
手指隔著空氣想要去撫摸一下他的輪廓,門口句傳來一陣的敲門聲,護士過來做了一係列的檢查才急匆匆的走了。
還坐在原地的慕夏像是突然的回過神,拿過一旁自己的包,奪門而出。
電梯門口,她有些慌神的按下了按鈕,還沒有跨進去,就跟要出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小……慕小姐你去哪?”
剛剛是因為太急,所以下意識的就叫出了這個稱呼,看看她已經恢複了平靜的臉色,陸正南才及時的改了口。
“既然他沒事,那麽我也先離開了。”
慕夏說的冷靜,聲音裏也帶了幾分的冷淡,隻是還沒有抬起腳步,她就被陸正南攔住。
“有些話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說,但是我猜慕小姐是不知道的,就算是看在二哥受了這麽重的傷的麵子上,還是聽我說兩句吧。”
陸正南難得認真,看著她有些猶豫的臉色,才直接拉著她進了不遠處的樓梯間。
盡管沒有走,但是慕夏臉上的興趣並不明顯,隻不過是來聽聽他的說辭罷了,即便現在不聽,以後還會有這樣的機會。
“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麽樣我不知道,但是這些年二哥是怎麽過來的,我倒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他跟陳逸北是從小混到大的兄弟,自然認識靳慕白也不是意外。
隻不過那時候的靳慕白卻不是現在這樣的風光,甚至比現在要低微很多。
“他父親去世的時候才剛剛還完欠賬,他孤身一人去了國外,也不過是因為他的學習足夠優秀,但是那樣一個身份低微的男孩子,即便是在國外也是受到排擠的,再加上而二哥的脾氣實在太差。”
不知道是不是跟兒時的經曆有關,所以靳慕白開始並不似現在那樣溫柔。
“如果不是楚先生,大概也不會有今天的二哥。”
他們有意幫忙,但是靳慕白卻不接受,他有自己的底線,所以楚先生的機會是他自己拚命抓住的。
因為楚先生的幫助,他才有了一步一步上升的機會。
從最底層的人開始做起,他用了幾年的時間,走過了很多人一輩子都走不完的路。
“所以楚先生去世的時候,二哥答應過了會照顧好楚晶晶一輩子。”
他們幾個都不喜歡楚晶晶,臉上國外的史蒂夫也一樣,但是靳慕白卻十幾年如一日的護著這個恩師的孩子。
原因不過是為了報恩,因為靳慕白深深的知道,自己擁有的一切跟楚先生的伯樂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這麽多年他都沒有變過。
為了慕夏,他一次又一次的破例。
“不是我為了二哥說好話,他小時候的經曆並不好,所以我以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學的會愛,但是我沒有想到二哥也是個這樣深情的男人。”
曾經陸正南的深情被他們幾個取笑,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下一個陷進去的人會是靳慕白。
“有些話我隻能說這麽多,到底對二哥是怎麽樣的態度,小嫂子你還是自己想想吧。”
陸正南確實難得沉穩,隻不過對於靳慕白他是真心的心疼,曾經那樣痛苦的十幾年他走過來了,他們不忍心他還需要過著這樣一個個的四年。
一直沒有開口的慕夏,沉默了很久,才緩緩的開口。
“給我一支煙。”
尼古丁的味道才徹底的讓慕夏的心髒平靜下來,她需要時間來讓自己思考。
……
從病房裏醒過來的時候,靳慕白首先感受到的是還不斷傳來疼痛的傷口,手指微微一動就碰到了什麽東西就在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