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江湖驟變
皇甫皓川和皇甫玨義一開始是騎著馬的，兩人像是在較勁一樣，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就連騎馬都一定要爭個先後，衛風塵都無語了。
就算是坐在馬車還是能夠聽到他們兩個充滿火藥味的對話。
“沒想到大皇子騎馬之術如此精湛！”皇甫皓川誇讚著皇甫玨義。
“哪裏哪裏，皓川表弟技術也不賴啊！”皇甫玨義顯然並沒有因為皇甫皓川的讚美而洋洋得意，反而就像是那說的並不是什麽讚美之話一樣，聽聽就過去了。
“大皇子這姿勢一般人還真是享受不來呢，時間久了會腰腿酸痛的，沒想到原來這姿勢是為了大皇子而量身特製的啊！真是佩服佩服！”
這話，看起來也是讚美，實際上是在說皇甫玨義的姿勢不正確，但是後麵又說他能夠駕馭得了這個姿勢，倒是讓皇甫玨義什麽反駁的話都不能說，要是說了豈不是就是親口承認他不會騎馬了！
所以就算是現在因為騎馬渾身酸痛，他也不能表現出來！
馬車行路的速度並不快，從皇宮出發到南宮府，他們大概需要走上一天的時間，再加上這都是些嬌嫩的皇子小王爺的，速度更是慢了一個度，要是騎馬的話，半天就能趕到了。
結果他們到了第二天晌午才到了南宮府門前。
衛風塵從馬車上下來，要親自去敲南宮府的家門。
開門的是上次衛風塵來的時候為她開門的那個人，他倒是好記性，對衛風塵還有印象。
“哎，你不是那個、、、、”
“對，是我，你家小姐呢？”看他怎麽想都叫不出自己的名字的樣子就感覺好好笑。
那家丁看著衛風塵身後的眾人，不由內心發怵，這就要把門關上。
衛風塵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哎，你這是幹什麽？”
“我們老爺和小姐都不在，你等會兒再來吧！”家丁怕怕的說。
看這人的神情有些不對勁，皇甫皓川站出來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為什麽裏麵連個下人都沒有？”
經皇甫皓川一提點，果然裏麵安安靜靜的，都沒什麽人的樣子。
沉不住氣的宮千然一把推開家丁，幾人進到院子裏，果然，院子中都沒有人。
“這是怎麽了？人呢？”
院子裏落葉滿地，看樣子也是好久沒有打掃了，不應該啊，南宮家是氏族大家，怎麽會這樣？
那家丁雖然內心害怕，但還算是忠心的，一位衛風塵幾人不是好人，便什麽都不願透漏。
興許是察覺出他的顧慮，衛風塵解釋的說：“你不要怕，我跟你家無嫻小姐是好朋友，你也見到過的，我要出遠門了，特意來向她辭別的，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最後，家丁猶猶豫豫的相信了衛風塵的話，這才說出事情原委。
不知怎麽的，南宮無纓回來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成天不見人影不說，還到處招惹是非，欺辱女子，惹了很多的禍。
南宮老爺子懷疑他的腦子出了問題，便帶著外出尋醫去了，但是被南宮無纓招惹過的人紛紛上門討要說法，久而久之，府裏的下人們都走了，就剩下他和一個做飯的老婆子留在這裏。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衛風塵簡直不敢相信，明明才過了這麽幾天，短短時間裏，一個興旺的大家族不知怎麽的，就變成如今了。
“那你知道他們去哪裏求醫了嗎？”
那人搖搖頭，“其實老爺走後不久我們就失去了老爺他們的消息，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失去了消息！不知怎麽的，內心突突的。
“若是有他們的消息一定要告訴——”告訴我？可是她自己很快就離開了天澤，怎麽告訴？對了！
一把拉過宮千然，指著宮千然對他說，“他是皇宮九皇子，要是你家老爺和小姐回來了，就去皇宮告訴他，好嗎？”
得到家丁的承諾後，衛風塵一行人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衛風塵一臉開心興奮的來，一臉失魂落魄的離開。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麽會、、、、、、
“風塵姐姐-——”
南雪知道衛風塵心裏難受，擔憂的看著她。
“你沒事吧！”宮離川這時候湊了上來，南雪看了他一眼然後讓開了地方。
衛風塵抽出被宮離川握著的手，“沒事！”
疏離的就像是陌生人一樣，見宮離川吃閉門羹，皇甫皓川湊上跟前來，“喂，你沒事吧！”
“沒事，我隻是有些擔心罷了！”
“沒事，放心好了，不要想太多！”皇甫皓川難得的竟然在安慰人。
衛風塵點點頭，不再說話。
皇甫皓川也不再說話，他已經確定了眼前這個衛風塵並不是在他王府時的衛風塵，他更想見到的還是那個在他王府和他鬥智鬥勇的衛風塵，一想到她，嘴角就不自覺的掛上了笑意。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隻要是見不到人，沒有消息，就一刻都放心不下來。
衛風塵突然來到宮千然的身邊，她拉住宮千然用請求的語氣拜托道：“九皇兄，無嫻是我的好姐妹，我希望你能幫我找找她，可以嗎？”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放心，我一定會幫著派人去尋找的！”宮千然應承道。
從始至終，衛風塵都沒有去看宮離川，也沒有想到去擺脫他，現在的衛風塵正在努力將宮離川從自己的心裏拔出去。
看到這樣，宮離川的內心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坐在回宮的馬車上，衛風塵若有所思，采石和南雪都知道衛風塵現在內心肯定不好受，南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安慰衛風塵。采石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了。
“公主，奴婢知道一些事情。”
嗯？采石在說什麽？她知道什麽？
“你知道什麽？是關於無嫻的事情嗎？”衛風塵一下子被調動了所有注意力，緊緊盯著采石。
采石暗歎了口氣，還是緩緩道來。
“其實，小姐她並不是普通的人家，也不是什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現在奴婢還不方便透漏太多，但是公主你要知道的就是，小姐她不管曾經是什麽人，但是她永遠都是天澤的羽妃娘娘，是您的生身母親！”
聽采石這話的意思，好像其中還有什麽秘辛一樣，看來她的母妃大人也不是一般人！
“當然，我都知道的，您就告訴我吧！”
“其實，小姐出身武將世家，從小習武，奴婢自幼跟隨小姐，但是好景不長，家中遭逢變故，小姐被迫背井離鄉，後來遇見了微服出訪的陛下，兩人陷入愛河。奴婢和小姐便也進了後宮。”
原來還有這麽一段曲折的過往，想來，曾經的葉羽過得也很不容易吧！
“因為那是皇宮啊！最不缺的就是人心猜忌，奴婢和小姐初次進宮，吃了不少虧，怕人猜測我們居心叵測，還有就是想給自己留點保命的底牌，我們隱藏了自己的身世和武功，慢慢在皇宮站穩了腳。”
衛風塵和南雪聽得認真，仿佛跟著采石一起回到了從前。
“可是，某一天，小姐失蹤了，卻被發現死在宮外，公主您不見蹤影。我的內心很害怕，因為我知道是誰殺了小姐。”
什麽？！！！
“你知道是誰動的手？”衛風塵一下子緊張起來，瞪大眼睛急切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就連南雪也是瞪著眼睛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就是少主公。”
“少主公？這又是誰？”
“奴婢說過，小姐出身武將世家，自然有效忠追隨的主公，但是主公身死，老爺也屍骨未寒，小姐本是帶著奴婢去報仇的，隻是中途陷入了愛情，少主公尋來，怕是氣憤小姐忘記了家醜所以才、、、、、”
不用繼續說下去衛風塵也能猜測到接下來的事情。
“也就是說，殺人的人有可能就是少主公？”南雪也將事情聽得大差不離了。
“恐怕還不止！”衛風塵補充的說，“當年我失了記憶恐怕也跟他們有關，甚至，我有可能就是被他們帶走的！”
這樣說來，她們所在的組織，那個曾經給她派任務的‘主子’嫌疑最大！
“小姐去世以後，奴婢不敢多露麵，怕被盯上，小姐出世之前發生了很多奇異的事情，奴婢猜測那人在後宮有內應或者是眼線，奴婢要替小姐報仇，還有找到公主！所以奴婢求陛下留奴婢在宮裏，陛下可憐奴婢對小姐的忠心，便應允了！”
“這些年，奴婢不斷打聽江湖上的事情，即便是公主已經回來了，奴婢還是在不斷尋找著殺害小姐的凶手，所以奴婢知道南宮府，甚至是整個江湖發生的事情。”
采石是個忠心的，她願意為了葉羽複仇犧牲一切！而且，還有一個人她在臨死之前也一定要找到！
“那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衛風塵已經感覺出來恐怕江湖上發生了什麽大事情吧！
“不僅僅是南宮府，江湖上其他大家氏族都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什麽奇怪的事情？”南雪追問道。
“南宮家小公子自回到南宮家就開始變得不大正常，他頻頻在外囂張跋扈，欺壓百姓，就連同樣的大家也是絲毫不放在眼裏。之前遇上了白家的少爺白麓琛，兩人還險些動起手來。因為這小公子，南宮家得罪了不少人，還有人要殺了小公子以泄心頭之恨！”采石如實的說著自己所知道的消息。
這個消息就連采石知道的時候都是嚇了一跳，因為南宮家名聲在外，向來是以和善、大度聞名，即便是兩個孩子性格都有些冷淡，不善交際那也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怎麽會這樣——”衛風塵也是很難接受，雖然對南宮無纓接觸的很少，但是在印象裏那是一個還不錯的大男孩兒，就是性子單純了些，怎麽會、、、、、
“不止是南宮家，白家也出了問題！”
“白家！白家怎麽了？”
白家還有白慕飛呢！在血茴閣好不容易死裏逃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白家大公子一次外出，不知道招惹了什麽人，一路被追殺，在清平湖遭遇暗算，下落不明。緊接著白家機密被泄，他的死對頭們趁亂而上，白家也不太平！”
“是了，上次我還遇見了白慕飛，那時她說她要去找白麓琛，還以為沒什麽事情的，沒想到、、、、”
“還有左家，左家大小姐被許給了唐門大公子，誰知剛定親就傳出左家大小姐私會漢子，人贓俱獲，一時間鬧得不可開交，左家大小姐還傷了唐大公子。顧家。柳門、葉家、趙家都出現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奴婢想來也恐怕不會是巧合！”
衛風塵也跟著點點頭，認同采石的觀點。
這的確是不像巧合，怎麽會在同一時間各大家族都發生了事情呢？突然，衛風塵感覺自己渾身惡寒，就像是感覺有一雙手在背後操控著這些事情一樣！
“其實奴婢有懷疑的人！”采石繼續說道。
“誰？”
采石先沒有說話，探出頭觀察了一番，確定沒有外人，最後看向南雪，衛風塵知道她的意思，解釋的說：“南雪和我從小長大，我們就是親姐妹，都是的！”
既然衛風塵都這麽說了，采石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在入宮之前，奴婢和小姐曾經救過一個女子，她是江湖中人，但是卻被整個江湖追殺。”
“整個江湖追殺！”衛風塵很意外，這究竟是什麽人，或者是做了什麽事情才能引得整個江湖追殺，要知道就算是血茴閣弈九，也還沒有到被整個江湖追殺的地步啊！
“她身上懷著長生不老的秘密！”
衛風塵和南雪都被采石口中的話驚得不知道怎麽反應才好了，長生不老，這是認真的嗎？
“她是一個隱世家族的人，家族中流傳著一個關於長生的秘密，但是究竟怎樣誰也不知，消息外傳，那些人找到家族隱世之所逼問秘密，家族不堪被折磨，有的就選擇了自盡，還有一些被抓住經受嚴刑拷打。而她，也在被人追蹤。後來在皇宮，我們第二次見到她，她身受重傷，倒在皇宮的一個角落，被小姐發現了。再後來，她說要去複仇，自此一去不回。”
“她死了？”不知怎的，感覺這個故事好悲傷，可以想象那個女子那時候應該是多麽的絕望啊！
“不知道，但是江湖上關於這件事情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了，就像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所以說，這應該是、、、、、”衛風塵也想到了某種可能，睜大眼睛不可置信。
采石點點頭，“有可能她還沒有死，一直在暗處躲著，這次是來複仇了，還有一種可能，她死了，但是還有其他的族人或者後人活著，在十幾年之後展開了複仇！”
“白家、南宮家都參加了？”
“南宮家不清楚，但是那時白家是打頭的人！”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如今江湖上一片混亂，有一張巨大的網將他們包裹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收緊、窒息。
“其實公主你嫁到東辰國也不一定會是件壞事！”
“怎麽說？”
“若是有心人要查，恐怕也會查到小姐身上，公主您是小姐的女兒，要是他們對你、、、、、”
衛風塵明白，采石就怕跟自己扯上關係了，會帶來危險。
事情這個樣子，她怎麽能安心去東辰國呢？
不知道現在反悔還行不行-——
一路上皇甫皓川和皇甫玨義都在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不順眼。
其實皇甫玨義是想整個刺殺什麽的，殺了衛風塵，也總好過嫁給樂之曦那個家夥，但是，這樣風險太大，萬一惹禍上身就不好了，再說他身邊還有一個皇甫皓川，更是不大可能了。
已經連著還幾天都沒有見到沐言了，詢問之下才知道這幾日沐言根本就沒有出過門，莫非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弈九決定親自去看看沐言。
推開門，裏麵也沒有掌燈，顯得格外昏暗，而且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莫非是睡著了？
弈九關上門，向裏麵走去。床上也沒有人，那人去哪裏了？
弈九一個轉身，卻被蹲在角落裏的沐言嚇住了。隻見沐言蹲坐在簾子後麵的角落裏，一般情況下根本就發現不了他，他這是怎麽了？
“你在這裏做什麽？”
沐言沒有反應，弈九上前蹲下，看著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個樣子是給誰看的？”
沐言還是沒有沒有反應，弈九站起來，輕笑一聲，“既然你想這樣我也就不強求你了！”說完就要離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沐言在弈九身後突然出聲。
“你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才一直拒絕我？”說著，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弈九，弈九也停下了腳步，我想她是知道沐言說的是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