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跩的二五八萬的鄭梓豪
夜深,我背著書包走上落鳳坡,隔著濃霧隱約的看見幾棵樹零星散落在落鳳坡上。
落鳳坡就是一個沒人打理的荒坡,周圍沒什麽建築物,一路走過來都是漆黑一片,上了落鳳坡那股寒意再次襲來,比下午來的有過之而無不及,滲人的陰冷,讓我打了個寒戰。
才走了不到百米,我雙腳就已經感覺凍僵了。
環視著周圍這裏怎麽這麽冷,我記得下午來的時候也沒有冷到這樣雙腳麻木,這才不過幾個小時變化怎麽這麽大。
抬手在嘴邊哈了一口氣,呼吸出來的熱氣在這裏就變成了白煙。
看著這股白煙,我一下子愣住了,夏天的夜晚在身為火爐的城市,居然哈一口氣就變成了白煙……
這一次我仔細的查看了落鳳坡,但結果依舊和下午的時候一樣,這裏的風水都沒有被人動過,但大夏天的冒白煙,這麽事情又該如何解釋?
站在原地,沉默的思考,這裏一定有什麽被人改動過來,隻是我還沒有發現,那到底是什麽?
帶著這個疑問,繼續向著山坡上走,直到我都已經快感覺不到腳指頭的存在了,不住的打寒戰。
突然腳下被一個什麽東西絆倒倒了,我一個跟頭摔朝前麵摔了過去。
摔在地上手趴著落鳳坡上,就和接觸冰塊沒什麽兩樣。
趕緊縮回手,拍了拍身上的泥,這時一陣風吹過來,四周的濃霧被吹散了一些,勉強能看清一些周圍的事物,卻冷得我牙齒不斷的打寒戰。
抱著雙臂,終於看清了剛才絆倒我的是什麽東西。
是一塊從土裏凸出來的類似於箱子的一角。
這類東西在我們村子裏,家裏有老人的人家,都會提前為老人備下,剛才絆倒我的東西就是它,一具埋在土裏路出一角的棺材。
看著棺材,我牙齒依舊上下打著寒戰,這裏是正陽落鳳之所,誰把棺材埋在這裏?
活人稱之為陽人,居陽間,人死之後為陰魂,入陰間。
而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在人死後地魂入地府,天魂歸天道,人魂會在屍骨入土之處接受後人供應直到輪回,人魂和其他兩魂一樣屬陰體,如果埋在正陽落鳳之處,那不就是日夜都被烈火灼燒嗎?
除非,正陽化陰!
終於想通了我覺得裏奇怪,又一直沒想到的地方,向落鳳坡四處尋找梧桐樹。
“梧桐樹!這裏沒有梧桐樹!!”
落鳳坡之所以叫落鳳坡,並不是因為這裏真的有鳳凰,而是引鳳。
鳳凰又名朱雀,為四方神獸之一,掌管南方七星宿,屬火正陽,落鳳坡的本意是正陽之地,一般的小鬼陰體都不敢靠近,本是一個不錯的地。
但由於句話叫'鳳凰非梧桐不棲',若要引鳳,除了本身的風水地理之外,不可或缺的就是大麵積的梧桐樹。
而這裏連一棵梧桐樹的樹苗都沒有看到。
落鳳坡的梧桐樹被人為的連根拔起了!
意識到這裏的梧桐樹被連根拔起,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將手打直平行的橫放在空中,但願我的想法是錯誤的。
不過片刻,我手心就被涼水覆蓋。
一個屬火正陽的之地,現在變成了凝水聚陰的之所,這裏的陰陽被顛倒了過來。
以落鳳坡正陽之位引鳳正陽,然後拔除梧桐殺鳳,轉化成的陰地。
之前正陽落鳳的陽氣有多強大,現在的陰氣就有多凝重,就像一麵鏡子,改變落鳳坡格局的人,完全的將這裏的陽氣反轉成了陰氣。
是誰要做出這樣一個陰氣聚集的地方?
他如此大費周章,將這裏改成的格聚四方陰氣,隻用來改變嶽照夜的氣運,這也太大材小用了。
除非,他是要養屍!
我瞬間抬起頭,往向在濃霧裏露出一角的棺木。
現在上麵都提倡火葬,所以這麽多年鮮少出現僵屍,就算是98年成都僵屍襲人事件,也被上麵派來的人以雷霆之力壓下,據說都被抓了,不過也有說跑了兩個的。
僵屍是天、地、人三界都不收的東西,隻要人在死前嘴裏有一口氣沒有出的來,他就有變成僵屍在可能,若是被後人葬入養屍地,吸收天地間的陰穢之氣,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成僵屍的機率就很大。
難道說將這裏的梧桐樹都連根拔起的人,他根本不是要改變嶽照夜的氣運,而是這股陰穢之氣和嶽照夜的別墅就隔空正對著,所以誤打誤撞改變了他的氣運?
事情就是又這麽巧,他身上被改變的氣運恰好被我發現了,之後就找到了這個落鳳坡。
雖然做這些事的人沒想到會被我這樣發現了,但僵屍這種東西一旦練成,他們就會先吸食牲畜血,之後便會吸人血,所以這種東西,最好就是在他還沒有完全形成之前就製止。
從背包裏拿出折疊鏟子,清除棺木附近的泥土,這些土雖不至於是凍土,但因為陰氣聚集,溫度接近零度,一鏟子下去就會帶出好些冰渣,等我把土都清理出來,雙手都被凍的通紅。
這具棺材算是我見過最奢華的一具了,大紅色的棺材板上貼著金箔,棺身彩繪著飛龍鳳凰,仙童引路,無非就是死後成仙的。
對於死後成仙從古至今,上至帝王將相,下至平民百姓,就沒有一個不追求的。
別人成不成的了仙我不知道,躺在這個棺材裏的人是沒那個造化成仙了。
拍了拍棺材,看著這位正主,也是可憐一口氣沒吐出來,三魂都被鎖在體內,現在又被拉來埋在這裏,連投胎的機會都還得看他運氣。
圍著棺木走了一圈,不管怎麽說就算不是為了幫嶽照夜,也得製止這個棺木的主人化僵屍,最後我決定開棺。
“小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開棺,裏麵可沒什麽金銀珠寶。”
就在我要打開棺材板的時候,山坡上傳來一聲高傲而帶著優越感的一句話。
看著在濃霧裏走出來的兩個人,一個穿著一身玄色道袍的老人看著大概六十歲左右,另一個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估計就是剛才出言製止我的人,看他那一身衣服居然不比金銘差,甚至看著和嶽照夜的差不多。
我冷哼一聲,穿的人模狗樣,就能鼻孔看人,說句話出來就把人當成盜墓賊嗎!
老道長和那小子也走到了棺木邊上,老道長倒是很客氣,和我說這裏麵的東西不是善類,怕我惹火上身。
看這位老道長這麽認真的樣子,我也有些不敢貿然開棺了,畢竟我還沒有真正接觸過這些東西,我所知道的也不過是紙上談兵。
那小子見我有了些猶豫,頭揚的老高,一副誰都看不起的樣子,可惜了那張臉。
“土妞,回家自己玩泥巴吧,這不適合你。”
我嗬嗬,看著那個拽的二五八萬的小子,說:“我抱著山、醫、命、相、卜睡覺的時候,你還在哭著尿床吧!輪資拍輩說不定你還得叫我師兄。”
“你說什麽?土妞!”
白了他一眼,給你一個眼神自己去體會,繼續觀察著這句棺材。
這位老道長在聽見我說山、醫、命、相、卜的時候,布滿褶子的眼睛明顯跳了一下,伸手攔住他,說“梓豪,住嘴,不得無禮。”
有了老道長的製止,這小子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哼了一聲。
老道長頗為客氣的問我:“這位道友,貧道茅山派清陽子,這是我侄孫鄭梓豪,跟著我出來曆練,還請見諒,不知師從何處?”
他這一問就讓我有些為難了,比起那些名字前麵說出來,個個大門大派的道長,我祖爺爺那個農村老神棍我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我祖爺爺教的。”
鄭梓豪一聽我我是個無門無派的小神棍,才被老道長攔住的頓時優越感又升了起來。
這一看就是名門正派家的富家子弟,我這種農村小騙子自然入不了他的法眼。
清陽子老道長無奈的搖搖頭,說“敢問曾祖父大名?”
“沈隱叢。”
聽了祖爺爺的名字,老道長沉思了一會,我是知道他不會知道我祖爺爺的,但老道長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屑,依舊很客氣,說:“貧道也打算開棺,不知小道友,可否住我一臂之力?”
人家那麽客氣,我也不能推辭,何況,就我這樣的,也不一定能幫上什麽幫。
而之後我也終於知道,鄭梓豪這麽狂,也確實有他狂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