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抱歉，我們得走了——欲擒故縱！

  “請吧。”霍拉斯說。


  赫拉和霍拉斯站了起來，兩人步調一致地揮舞著魔杖。


  家具一件件地跳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裝飾品在半空中恢複了原形，羽毛重新回到軟墊裏，破損的圖書自動修複，整整齊齊地排列在書架上。油燈飛到牆邊的小桌上，重新點亮了。一大堆碎裂的銀色相框飛到了房間那頭，落在一張寫字台上，重新又變得光亮如新。房間各處破損、撕裂、豁開的地方都恢複如初，牆上的汙漬也自動擦幹淨了。


  “真是漂亮的魔咒。”霍拉斯把魔杖插進口袋裏，拍著手稱讚道，不過在他看到赫拉的魔杖時，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這根魔杖……鄧布利多把他留給你了你？還是別的什麽？”


  “鄧布利多在前年就把它給我了。”赫拉緊緊地握著魔杖，不著痕跡地把它插進口袋，“在1994年的時候。”


  “哦，真是奇妙，真是太奇妙了。”霍拉斯意味深長地說道，他輕輕地晃著頭，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餐具桌前，拿起櫃頂上的一隻小水晶瓶，仔細對著光線仔細看了看裏麵粘稠的液體。


  “火龍血，恐怕已經不能用了吧。”赫拉望著他的背影問道。


  “是有點髒了，但現在這玩意兒的價格貴得驚人，我必須得省著點用。”霍拉斯把小平重新放放回到餐具櫃上，歎了一口氣，隨後他把眼神放在哈利的身上。


  “嗬！”他說，圓圓的大眼睛立刻望向了哈利的額頭，以及額頭上的那道閃電形的傷疤。


  “我想我這裏剛好有一瓶多餘的火龍血。”赫拉低著頭從自己的小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小玻璃瓶，火紅色的液體在裏麵搖晃著。


  霍拉斯的目光仍然緊緊地盯著哈利的額頭，下意識地接過了赫拉遞過來的水晶瓶。“哦，挪威棘背龍，”他打開水晶瓶的瓶塞，放到自己的鼻子前嗅了嗅，露出詫異的表情，“嗯……它的歲數應該還不大，血液中沒有那麽多的火藥味。”


  “不愧是斯拉格霍恩教授。”赫拉讚歎道，他特意挑出了諾伯幼年時的血液，為得就是讓這個糟老頭子開心。


  霍拉斯顯得有些局促，他的腳不停地輕點著地板，“你確定要把這個給我嗎？這太珍貴了！”盡管是這麽說著，他卻死死地把水晶瓶攥在手裏。


  “我想為了這瓶龍血，我們或許可以慶祝一下，喝一杯，怎麽樣？”赫拉用指關節扣了扣桌子。


  斯拉格霍恩遲疑著。


  “好吧，就喝一杯。”他態度生硬地說，“我知道你打得是什麽主意，小子，我不會上當的。”不過他還是非常誠實地把水晶瓶塞進了口袋裏。


  “就是喝一杯酒而已。”赫拉笑了笑，領著哈利走向一把椅子。這把椅子很像斯拉格霍恩剛才冒充過的哪把，椅子旁邊是剛剛燃起的爐火和一盞明亮的台燈。


  赫拉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他把哈利安排在了靠近另一把空椅子的位置，確保斯拉格霍恩和哈利能夠近距離的接觸。


  斯拉格霍恩對付完瓶子和被子，重新轉過來臉時，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哈利的身上。


  他趕緊移開目光，好像害怕眼睛會受傷似的，“給——”他遞給赫拉一個杯子，又把托盤朝哈利麵前一推，然後坐進了那張剛剛修複的沙發上的一堆軟墊裏，板著臉陷入了沉默。他的腿因為太短，夠不著地麵。


  “怎麽樣，霍拉斯教授，看樣子您的身體還算不錯？”赫拉端起杯子，如同老友間的敘舊一般輕聲問道。


  “不太好，”斯拉格霍恩立刻說，“透不過氣來，哮喘，還有風濕，腿腳也不惜那個以前那麽靈便了。唉，這也是意料中的，人老了，不中用了。”


  “不過，您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準備了這麽一個——這麽一個歡迎現場，動作肯定夠敏捷的。”赫拉說，“你得到警報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分鍾吧？”


  斯拉格霍恩半是惱怒半是得意地說道：“兩分鍾，我在洗澡，沒聽見我的入侵咒被觸發的警報。不過，”他似乎重新鎮靜了下來，板著臉說道：“事實不可否認，我是個老頭子啦，校長先生。一個疲憊的老頭子，有權過一種清淨的生活，得到一些無知享受。”


  “這當然是合理的，如果鄧布利多還在的話，他也應當享受這樣的生活，而不是——”赫拉的話說到一半，就打住不說了，這讓斯拉格霍恩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了，他沒好氣地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所以，你是來威脅我的嗎？毛頭小子！”斯拉格霍恩很生氣，他抱著肩膀坐在沙發上，雙腳懸空。但這讓他看起來更滑稽了，就像是馬戲團佯裝發怒的小醜。


  赫拉聳聳肩膀，攤開了兩隻手，“當然不是這樣，我隻是在擔心，您的退休生活並不能如同您計劃的一般安穩。畢竟現在的時局——您清楚的。”


  “食死徒要我這把不中用的老骨頭有什麽用？”斯拉格霍恩生氣地問道，他清楚赫**門拜訪的目的，盡管不清楚他是從哪裏得知的消息，但不管怎麽說，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我想，他們想讓你把你的聰明才智用於鎮壓、酷刑和謀殺。”赫拉說道，“你敢說他們沒有來拉你入夥嗎？”


  斯拉格霍恩沉默了，他狠狠地瞪著赫拉片刻。


  赫拉說的是實話，因為伏地魔曾經親口在聚會上說過，他想要拉攏他過去的老師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入夥，可食死徒們總是撲空。斯拉格霍恩的警惕性高得可怕。


  “你還真是有幾分阿不思的風格，”斯拉格霍恩最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低聲說道：“我沒有給他們機會。一年來，我一直行蹤不定。待在一個地方從來不超過一個星期。從一處麻瓜住宅搬到另一處麻瓜住宅——這棟房子的主人正在加那利群島度假呢。我在這兒住得很舒服，真舍不得離開。一旦找到竅門就很容易了，他們不用窺鏡，而用那些可笑的防盜報警器，你隻要在上麵施一個冰凍魔咒，還有，搬鋼琴進來的時候別讓鄰居們看見就行了。”


  “真巧妙。”赫拉說，“不過這對您這樣一個想過清淨日子的不中用的老家夥來說，這種生活不是太累人了嗎？想象一下，如果您能回到霍格沃茨——”


  “如果你想告訴我在那所討厭的學校裏我會生活得更平靜，校長先生，你不妨省省力氣，別再往下說了！不錯，我實在東躲西藏，但霍格沃茨現在——別怪我說話直接——沒了阿不思，又能支撐多久呢？”


  赫拉沉默了，他慢慢地把頭轉向哈利，斯拉格霍恩也疑惑地把頭轉向哈利。


  “我們有哈利，還有很多優秀的教師。”赫拉輕聲說道，“我相信霍格沃茨會是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了。”


  斯拉格霍恩輕輕點點頭，攤開手說：“盡管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不得不拒絕你的請求，我已經老得不想動彈了，我隻想在這裏享受生活。”


  “哪怕每隔一周都要換一個地方？”赫拉感到有些好笑。眼前的這個老家夥真是太精明了，他深知無論站在那一邊都冒著巨大的風險，所以他幹脆選擇第三方，當一個牆頭草，在戰後沒有人會追究他究竟幫沒幫上忙，隻要他沒有倒向敵方就足夠了。


  但顯然他想的有些過於簡單了。


  隨著鄧布利多的死亡，伏地魔的囂張氣焰已經達到了頂峰，如果不是他現在實在抽不出手來對付斯拉格霍恩，他還能在這裏過他的清淨日子？

  斯拉格霍恩聽了赫拉的話，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


  赫拉站起了身，他打算給哈利一點展示的空間，他必須得暫時離開一陣子，留給斯拉格霍恩和哈利交談的功夫，利用他樂於結交傑出的人才的性格。


  斯拉格霍恩是不會放過成為救世主男孩教授這一榮譽的，他把榮譽看的比他自己的生命還要寶貴——這大概就是純血家族的缺點吧，他們總是視榮譽高過一切。


  赫拉突然站了起來。


  “你們要走了嗎？”斯拉格霍恩立刻滿臉期待的問。


  “不，我隻想問一下我能不能用用你的衛生間。”赫拉說，同時悄悄地朝哈利眨了眨眼睛，這讓哈利一時間想到了鄧布利多，他也是這樣給自己傳遞信號的。


  “噢——”斯拉格霍恩顯然很失望，說道：“順著門廳，左邊的第二個門就是。”


  赫拉向房間那頭走去，門在他身後關上後，赫拉立刻把耳朵緊緊地貼在門上，打算聽聽哈利和斯拉格霍恩說些什麽。


  房間裏靜下來了，過了好一會，斯拉格霍恩站起身，赫拉聽見椅子吱呀吱呀的聲音，哈利站起身發不出這麽大的聲音。


  “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把你帶來。”斯拉格霍恩突然說道，“你長得很想你父親。”


  “是的，別人也這麽說。”哈利的聲音不大，還帶著微微的顫抖，赫拉幾乎不用想都知道他那綠汪汪的大眼睛裏肯定又充盈著淚水——哈利就像是一個脆弱的小姑娘，動不動就掉眼淚。


  “隻是眼睛不想，你的眼睛——”


  “像我母親，是的。”


  “哼，是啊。當然了，作為一名教師，是不應該偏愛學生的，但我就是偏愛他。你的母親，”斯拉格霍恩的聲音不大，赫拉不得不緊緊地貼在門板上，斯拉格霍恩好像是在回憶，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遙遠，“莉莉·伊萬絲，是我教過的最聰明的學生之一。活潑可愛，一個迷人的姑娘。我經常對她說，她應該在我的學院才是。我經常得到她不客氣的回答。”


  “你在哪個學院？”


  “我當時是斯萊特林的院長。”斯拉格霍恩說。同時赫拉暗暗在心中吐槽：“放輕鬆，我也會考慮讓你接替西弗勒斯的院長職務的。”


  斯內普顯然不可能一直在霍格沃茨內，伏地魔對赫拉的‘寵愛’並不足以讓他舍得把一名魔藥大師放在霍格沃茨教書。這件事無論是赫拉還是斯內普都一清二楚。


  “哦，得了。”斯拉格霍恩有些無奈地說，“別因為這個就對我有敵意！我想，你一定像她一樣，是格蘭芬多的吧？是啊，一般都是世代相傳的。不過也有例外。聽說過小天狼星·布萊克嗎？你肯定聽說過——前兩年報紙上經常出現的——聽說最近被證明無罪了——”


  “是的，他是我的教父。”這是哈利的聲音。


  “是啊，想當年，他可是你父親在學校的好朋友。布萊克家的人都在我的學院，沒想到小天狼星卻到了格蘭芬多！真可惜——他是個很有天賦的男孩。他弟弟雷古勒斯一來我就把他弄到手了，但要是兩個人都在我那兒就好了。”


  他說話的口氣，就像一位熱心的收藏家在拍賣中輸給了對手。這讓赫拉心中暗暗放下了心，顯然年齡並沒有讓斯拉格霍恩對結交名人的心變得冷卻，他還是像年輕時的那般熱衷。


  赫拉也就放了心，安心地坐在馬桶上方便了起來。他感覺是走路的時候嗆了風，這害得他肚子有些痛，他剛剛並不是那麽單純地想要留給哈利和斯拉格霍恩談話的空間。


  他肚子是真的痛！

  約莫過了一刻鍾，赫拉才推開了洗手間的門，這似乎嚇了斯拉格霍恩一跳，他大概都忘記了赫拉還沒離開這棟房子。


  “哦，你回來了，校長先生，”他說，“你去的時間可真不短啊，鬧肚子了？”


  “來得路上嗆了點風，不過我對洗手間裏的雜誌有些興趣。”赫拉手裏還拿著一份雜誌，“這個《太陽報》看起來蠻有意思的，我對上麵的美食很感興趣，我可以拿走一份嗎？”


  “當然。”斯拉格霍恩沒有在意。赫拉把報紙塞進了小口袋裏。


  “謝謝。”赫拉轉過頭，輕輕拍了拍哈利的肩頭，“好了，我們已經叨擾斯拉格霍恩教授很長時間了，我認為我們應該走了。”


  哈利欣然從命，立刻站了起來，斯拉格霍恩似乎吃了一驚。


  事實上，自從哈利發現赫拉沒有帶他去見伏地魔，他對赫拉的信任就增添了不少，同時也懷疑起自己記憶的真實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