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新的回憶——少年伏地魔
學生們顯然都很激動地擠在告示前依次簽名,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進行幻影移形的學習,那是多麽酷的一件事情!
哪怕他們不能在城堡裏幻影移形,可他們依舊在熱烈地議論要開的這門課,非常向往能夠隨意地消失和顯形。
這裏天裏,哈利都被要她講述幻影移形的六年級學生包圍著。畢竟他大概是為數不多擁有幻影移形體驗的學生了,無論是鄧布利多還是赫拉,都曾不止一次地帶他幻影移形過。所以,當哈利說幻影移形的感覺很不舒服時,湊在他身旁的學生都露出敬畏而不是失去興趣。晚上八點差十分,他們還在要求他回答細節問題,哈利隻好謊稱要去圖書館還書,才抽身出來感到八層的校長辦公室。
赫拉早早就在辦公室等待著哈利了,燈亮著,曆任校長的肖像在相框裏輕輕打著鼾,他們自然是在裝睡。冥想盆又被擺在了桌上,赫拉雙手扶著盆沿,垂著頭望著冥想盆中銀色的液體。哈利不知道他在看什麽,但他沒有問。沒等哈利說話,赫拉就先開口了。
“我聽莫麗說,在聖誕節,你見過魔法部部長斯克林傑?”
“是,他對我不大滿意。”
“是啊,”赫拉歎了口氣道,“他對我也不大滿意。我們盡量不要因痛苦而消沉,哈利,繼續奮鬥吧。”
哈利笑了。
“他要我告訴魔法界說魔法部幹得很出色。”
赫拉也笑了起來,這並不難以理解,斯克林傑畢竟才剛上任半年,相比較對抗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他要麵臨的更加重要的問題顯然是坐穩他的位置,否則他又如何團結魔法界呢?
但顯然哈利是個正直的人,他隻在乎是否符合他認知中的正義,很難理解其中的圈圈道道。赫拉想,這大概是因為鄧布利多想要讓哈利成為這樣的人,也隻有這樣正義的人才能擔負起對抗伏地魔的責任。
赫拉挑了挑眉毛,微笑著說:“不隻是斯克林傑,福吉還在位的時候.……在任的最後那些天,拚命要保住職位,曾經想要見你,希望你能支持他——”
“在福吉去年幹了那一切之後?”哈利憤怒地問,“在烏姆裏奇之後?如果不是因為他,鄧布利多也不會被迫離開霍格沃茨,我們本可以把一切告訴他的,根本不用冒著那麽大的風險——鄧布利多也不會死了——”
“冷靜點,哈利,”赫拉擺了擺手,“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想再生氣也沒有什麽用處了,鄧布利多肯定不希望你一提到他的事情就失去理智。”
“我知道。”哈利憤怒地說。
“暑假的時候,福吉來找過我,我告訴過他不可能。但他離職後這個主意並沒有死。斯克林傑被任命後的幾個小時後我們見了一麵,他要求我安排和你麵談——”
“你拒絕了他?”哈利脫口而出,而後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當然,否則我在假期就見到福吉了。”
“沒錯,我拒絕了他,”赫拉歎了口氣說,“這還鬧上了《預言家日報》,我不知道你在姨夫姨媽家能否看到,但這不算什麽大事。事實上,我壓根沒有放在心上。但我關心的是,斯克林傑看樣子還是找上了你,他大概是通過返校申請表看到了你在陋居。”
“他指責我‘徹頭徹尾是鄧布利多的人,哪怕他已經不在了’。”
“真是沒想到他會這麽說。”赫拉皺了皺眉頭,斯克林傑起碼對待他的時候,還是比較好溝通的。最起碼他不會對赫拉說出這樣的話來。
“斯克林傑想知道你不在霍格沃茨的時候會去哪兒。”哈利說,“他認為你有一段時間離開了霍格沃茨,但他完全不知道你的蹤跡,我想這令他感到不安。”
“他想把鳳凰社收入囊中,但這是不可能的。”赫拉聳了聳肩輕鬆地說,“早在9月份他就提過這個事情,但是被我拒絕了。如果他真的能夠看透魔法部和食死徒之間的關係,我想他就不會這麽想了。”
“你是說魔法部中有食死徒?”哈利疑惑地問,隨後又點點頭,“也是,大馬爾福前段時間就被關進了阿茲卡班,因為他涉嫌勾結食死徒。這是我在報紙上看到的。”
“沒錯,”赫拉用手指敲了敲冥想盆的邊緣,“但我想我們應當繼續進去看看了,時間已經不早了,除非有別的什麽事——?”
“有的,赫拉。”哈利說,“是關於斯內普的——”
“我想我們之前已經說得夠多了,哈利。”赫拉歎了口氣,“我沒辦法告訴你更多,但我必須得說,你沒必要把它放在心上,我認為這不是很重要。”
“不是很重要?”哈利不敢相信地說,“赫拉,你可能把一個食死徒放在城堡裏,而他們正密謀著什麽——”
“夠了,哈利,”赫拉粗暴地打斷了哈利的話,“我的回答沒有改變,但我不會跟你過多地解釋,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事情。”
“我也是這麽想的。”一個譏諷的聲音說,是菲尼亞斯,他還是忍不住睜開了眼睛。但赫拉並沒有理會他,天知道菲尼亞斯會不會嘴巴中又泄露出什麽消息給哈利。
“現在,哈利,我們必須進入正題了。今晚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討論。”赫拉頓了頓,看著哈利還是那副氣不過的模樣,嚴肅地說,“這是鄧布利多的意思,他認為有必要讓你知道這些,你想要打敗黑魔王,你就必須足夠了解他,比他自己還要了解,否則你永遠都看不見他的弱點。”
哈利不服氣地坐在那裏,但聽到鄧布利多的名字時,他的身體還是不自覺地晃動了一下。
“我們今晚要看兩個回憶,它們都來之不易,我想為了收集它們,鄧布利多一定耗費了不少力氣。”赫拉雙手像是淘金者一樣旋轉著冥想盆,裏麵的銀色記憶變成一道漩渦。
“鄧布利多並沒有留下多少關於裏德爾在霍格沃茨的記憶,我想是沒有幾個人願意談他,他們肯定很害怕。”赫拉緩緩地說。
哈利舉了舉手,示意他有話要講,赫拉停下話頭,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說出來。
“為什麽他們連談論都不敢呢?那個時候,他應該還是湯姆·裏德爾,還沒有使用——那個可怕的名字,對吧?”
“沒錯,可隻要你在魔法史課上仔細聽聽賓斯教授的內容,就可以知道,黑魔王在校那七年霍格沃茨發生過多起惡性事件,我有理由地懷疑他在上學的時候就籠絡了一群死心塌地的朋友,我這麽說是因為沒有更好的詞,但顯然我們之前已經講過,裏德爾無意對他們毫無感情。這幫人在城堡裏形成了一股黑暗勢力,成分複雜。哪怕是鄧布利多當時也沒有察覺,他隻能隱約感覺到不對勁。”
“我想這也是為什麽鄧布利多會拒絕裏德爾的任教申請,他準是想在城堡裏繼續籠絡手下。”赫拉說著停下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繼續說道:
“盡管沒有很多的回憶,但我們依舊可以從之前對他的了解中推測出不少有用的內容。比如,裏德爾的出身。我們無從得知他是從什麽時候知道蛇佬腔是斯萊特林的特權,也許是入學的那天晚上分院帽告訴他的。這個消息想必令他十分興奮,並增加了他的自負。”
赫拉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但他肯定對自己的出身十分疑惑,他在孤兒院長大,自然是想知道他是怎麽到那兒的。他指定在城堡裏沒少搜尋有關老湯姆·裏德爾的蹤跡,但他肯定是什麽都找不到的,老湯姆從來都沒有進入過霍格沃茨,他隻是一個麻瓜。真正帶給他天賦的是他的母親。裏德爾唯一的線索隻有‘馬沃羅’這個名字。”
“那個瘋瘋癲癲老頭子?”哈利小聲地問,他還記得上次在回憶中看到的內容,那個可憐的、無辜的女巫梅洛普的酒鬼父親,總是神經質的模樣。
“沒錯,他隻需要詢問下他身邊那群忠心耿耿的朋友,準能得到他知道的。”赫拉拍了拍冥想盆的盆壁,“於是,在他十六歲那年的夏天,他離開了每年都要回去的孤兒院,去尋找他岡特家親戚。也就是我們今天要看的回憶,現在,哈利,請站起來.……”
冥想盆升起了一個任性,是個俊俏的年輕人,唇紅齒白,穿著得體剪裁的板正西服,提著一盞油燈,他的雙腿還站在盆裏。他的聲音好像帶著回聲,好像是從石盆深處傳出來的一樣,“馬沃羅在哪兒?”
“很好,讓我們進去吧。”赫拉一把把哈利推進冥想盆,二人再一次體驗到熟悉的墜落感,然後落在一塊肮髒的石頭地上,周圍幾乎一片漆黑。
過了幾秒鍾,他們的眼睛才適應這樣黑暗的環境。
這個一個極度肮髒的地方,哪怕是赫拉見多識廣,這裏也絕對稱得上是最髒的地方了。盡管是回憶,赫拉也小心地避讓著牆壁,以免弄髒自己的長袍。
天花板上結著厚厚的蛛網,地麵黑糊糊的,桌上擱著黴爛的食物和一堆生了鏽的鍋。惟一的光線來自一個男人腳邊那根搖搖欲滅的蠟燭。那人頭發胡子已經長得遮住了眼睛和嘴巴,看起來像是個野人多過巫師,忽然響起的重重敲門聲,使那人渾身一震,醒了過來,他右手舉起魔杖,左手拿起一把短刀。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門口站著一個男孩,正是剛剛在冥想盆中站起來的那個人形——少年伏地魔。
伏地魔的目光在髒屋子中緩緩移動著,發現了扶手椅上的那個人。他們對視了幾秒鍾,那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腳邊的許多酒瓶乒乒乓乓,丁丁當當地滾動著。
你!”他吼道,“你!”
他醉醺醺地撲向裏德爾,高舉著魔杖和短刀。
“住手!”
裏德爾用蛇佬腔說。
那人刹不住腳撞到了桌子上,發黴的鏽鍋摔落在地上。他瞪著裏德爾,他們久久地相互打量著,那人先打破了沉默。
“你會說那種話?”
“對,我會說。”裏德爾走進房間,門在他身後關上了。赫拉揚了揚眉毛,好在在場的兩人都掌握了蛇語,倒是不用擔心有人聽不懂的問題。裏德爾上下打量了那人好幾眼,他的臉上顯出毫不遮掩的厭惡,也許還有失望。
“馬沃羅在哪兒?”他問。
“死了,”對方說,“死了好多年了,不是嗎?”
裏德爾皺了皺眉。
“那你是誰?”
“我是莫芬,不是嗎?”
“馬沃羅的兒子?”
“當然是了,那……”
莫芬推開髒臉上的頭發,好看清裏德爾。他右手上戴著的馬沃羅的黑寶石戒指閃爍著黑光,赫拉眯起眼睛,左手輕輕摩挲著右手的食指,悄悄地把手藏進長袍中。
哈利全身心都放在了莫芬和少年伏地魔的身上,並沒有留意到身後赫拉的小動作。
“我以為你是那個麻瓜,”莫芬小聲說,“你看上去特像那個麻瓜。”
“哪個麻瓜?”裏德爾厲聲問。
“我姐姐迷上的那個麻瓜,住在對麵大宅子裏的那個麻瓜。”莫芬說著,出人意料地朝兩人之間的地上啐了一口,“你看上去就像他。裏德爾。但他現在年紀大了,是不是?他比你大,我想起來了……”
莫芬似乎有點兒暈,他搖晃了一下,但仍扶著桌邊。
“他回來了,知道吧。”他傻乎乎地加了一句。
伏地魔盯著莫芬,仿佛在估計他的潛能。現在他走近了一些,說道:“裏德爾回來了?”
“啊,他拋棄了我姐姐,我姐姐活該,嫁給了垃圾!”莫芬又朝地上啐了一口,“還搶我們的東西,在她逃跑之前!掛墜盒呢,哼,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哪兒去了?”
伏地魔沒有說話。莫芬又憤怒起來,揮舞著短刀大叫道:“丟了我們的臉,她,那個小蕩婦!你是誰?到這兒來問這些問題?都過去了,不是嗎……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