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頓胖揍
“呃……”電話裏的聲音讓馮凡一時無語，說實話，他也接過不少詐騙電話，但這種開場白真是頭一次聽到。
“你誰啊？”馮凡現在心情不錯，決定和電話那頭的家夥逗逗悶子，他邊說邊抬腿往胡同裏走。
“走，你就繼續往前走吧，倒黴的可是你自己。”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有種準備看戲的味道。
馮凡下意識停住腳步，疑惑地抬頭打量四周，聽對方話裏的意思，好像還能看到自己的行動，他不禁有些警覺地問道：“你到底是誰啊？想幹什麽？”
“你別管我是誰，反正沒打算害你，現在聽我說，就在胡同前麵那個垃圾箱後麵，躲著一個家夥，正準備打你悶棍呢。”
“我靠，真的假的？”馮凡不禁納悶，我一個這麽低調無害的青年，會有人打我悶棍？他不太相信電話對方說的。
“信不信過去不就知道了？這年頭呂洞賓真不好當。”電話那頭無奈地道。
“呃……”馮凡腦筋轉了幾圈，才明白對方話裏的意思，不過他沒理會，現在他覺得自己往前走也不是，可總站在胡同口也不是常事，想了想，他道：“要不我報警？”
“哈……”電話那頭笑了一聲：“等你的不是人，報警有個屁用。”
“不是人？”馮凡怔了怔。
“總之，你聽我的，沒錯。”電話裏的聲音很絕決。
馮凡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歎了口氣：“好吧，我該怎麽做？”
“你手機有耳機吧，拿出來，插上。”
馮凡把手裏東西放下，從口袋裏翻出耳機，插上戴好。
“OK，從現在開始，你的一切行動要聽我指揮，現在，拎上東西，順著胡同靠左側慢慢往前走……”
馮凡一手拎著裝菜的購物袋，另一隻手將快遞包裹在腋下夾好，麵對著光線陰暗的胡同下意識深深吸了口氣，這一刻，他忽然生出一種“風瀟瀟兮易水寒”的感覺，他也不清楚為何自己就信了電話裏說的話，那感覺就是，對方好像並沒有騙他，或者說沒有騙他的必要，如果這隻是一個笑話，他實在想不出對方能得到什麽好處。
“方向再左一點，不行，過了，右點，好，保持這個位置，慢慢直走，別東張西望，表情自然一點……”電話中的聲音教導著馮凡，仿佛就在身邊注視著他一般。
馮凡覺得自己表情異常僵硬，根本不似聲音交代他要若無其事那樣自然，胡同隻有左側是三幢樓，右側則是旁邊的院牆，而垃圾箱就在右側中間靠牆擺放，如果按電話中聲音說的，準備打他悶棍的人就躲在垃圾箱後麵。
“到底怎麽樣啊，在哪兒啦？我怎麽好像看不到有人啊？”馮凡對著嘴邊的耳麥咬牙切齒地問道。
“你現在當然看不見啦，那家夥隱匿術很強的，聽我的，繼續慢慢走，表情自然點，別跟個僵屍似的好不好。”
“我靠，你說的容易，有人要偷襲我啊，換成你不緊張啊？”馮凡腳步僵直地往前走，腦袋不敢轉，隻有用眼角的餘光盯著那個垃圾箱，但怎麽看沒看出來那後麵會有人藏著。
“哎呀，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囉嗦，說了聽我的就沒事，現在你聽好了，走過那個垃圾箱後別回頭瞅，仔細按我的話做，知道嗎？”電話中的聲音帶出不耐煩的情緒。
馮凡覺得現在和對方吵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
一步，兩步，三步……
馮凡機械地邁著步子，垃圾箱已經落到了他身後，一團黑影驟然從垃圾箱旁顯現出來，緊接著舒展成一個人形，身形發力暴起直撲向馮凡身後，手掌橫切向馮凡的後脖頸，如果這一掌被他砍中，雖然死不了，但昏迷個三五天肯定跑不了，搞不好還得躺上十天半個月。
“OK，就現在，向右上方用力掄你手裏裝菜的袋子，用力……”
馮凡咬緊牙關，按照電話裏的指示，幾乎使出全身的力氣，用那裝滿了土豆、茄子、黃瓜、冷凍雞腿的大環保布袋狠狠掄向身後右上方。
不得不說，有些老話真的很有道理，比如說“聽人勸，吃飽飯”這一句，很符合現在的情形，馮凡嚴格地按照電話裏說的，時機、角度、力度被他演繹得相當完美，撲過來的人影舉著胳膊，門戶大開，萬也沒想到被偷襲的目標會那麽恰到好處的反過來給他來一下子，而那兜子菜又都是硬家夥，又如此準確大力的被砸中頭部，那人影“嗷”一嗓子，撲過來的身形硬生生被這一下從半空中砸到了地上。
“照中腦袋再給上一下子，快……”
其實不用他提醒，馮凡也知道絕不能如此輕易偷襲他的家夥，剛剛那一下如果被他得手了，自己不死也得殘，這誰啊，和自己有什麽深仇大恨。
“想搶我的菜？那也用不著下死手吧，想搶菜是吧？好，我讓你搶，搶……”馮凡一邊嘟囔著，一邊舉起菜兜子照著偷襲他人的頭部位置，一下一下認真地砸下去。
“喂，喂，喂，行了，行了，差不多了，暈了，暈了……”電話中聲音連聲道。
“是……嗎……”馮凡打得大汗淋漓，抬手扶了一下快掉下來的眼鏡，喘著氣問了一句。
“是啊，是啊，趕緊先把他綁起來。”電話中的聲音繼續教導他。
“綁？拿什麽綁？”馮凡目前大腦處於遲鈍狀態。
“嗯……皮帶。”
“呃……什麽？那我褲子怎麽辦？”馮凡總算反映過來。
“啊，也對，皮帶肯定不管用。”那聲音頓了一下，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又道：“對了，那個包裹，打開它，裏麵有東西能管用。”
“呃……這可是別人的快遞，打開不好吧。“馮凡遲疑了一下，不禁又疑惑地問道：“咦，不對啊，你怎麽會知道別人包裹裏的東西？”
“啊，行了，你先別問那麽多，快點吧，一會兒他醒過來就麻煩了。”電話對方催促他道。
“呃……”馮凡瞪大眼睛在昏暗的胡同裏四下尋找，這才發現包裹剛才掄兜子時掉地上了，他跑過去撿起包裹，扯了半天，才發現外麵黑塑料裹得實在嚴實，不得已，他掏出鑰匙劃開塑料裏的紙盒子，伸手一邊往裏摸一邊對著耳麥喊：“喂，什麽玩意兒能綁啊？”
“看不清啊，摸摸，兩個小鐵圈聯在一起的。”
馮凡翻了個白眼，無奈地伸手亂摸了一通，邊摸邊好奇地嘟囔：“奇怪，裏麵都是什麽啊，好像衣服，軟軟的，薄薄的，還有什麽，這麽長，還疙裏疙瘩的？咦，摸到了……”
他從包裹裏還真摸出像那聲音形容的東西，放到眼前一看，果然是兩個聯在一起的金屬圈，似乎金屬圈還能掰開扣上，最奇怪的是金屬圈外包了一圈粉色的絨毛。
“這什麽玩意兒？”馮凡好奇地問了一句。
“拇指銬嘍，這都不知道？”電話裏傳出個頗含鄙夷的聲音。
“拇……指銬？”馮凡一頭霧水。
“我靠，跟你說不清楚這些，就是手銬，快點，把那家夥手背後，拇指並在一起銬上，記住，必須手背後的，知道嗎？”
“哦。”這時候，馮凡已經完完全全相信電話那邊的這個神秘聲音。
隻是……
“喂，你說他是真暈假暈？”馮凡望著那個一動不動的人影，小心翼翼邁步湊過去，抬起腿用腳尖輕輕踢了一腳，然後迅速向後跳去。
人影沒動。
他又小心地踢了兩腳。
“我靠，你再不銬上他，他可真醒了。”電話裏的聲音充滿恐嚇的味道。
“我靠，你不早說……”馮凡風一般衝上去，惡狗撲食似地將那人影兩胳膊擼到後麵，摸著黑費了半天勁兒，總算將兩拇指扣到一起，用那個小不起眼的銬子銬到了一起。
正在這時，路燈亮了起來，胡同裏也有兩盞路燈，雖然還是老式燈泡，但也將胡同勉強照了個清楚。
“正好，看看到底是誰他媽想偷襲我。”馮凡憋了一肚子氣，起身伸手一把拎起身下家夥的衣領，借著路燈的光亮仔細一看，不由得吃了一驚。
“兔子！”馮凡脫口驚呼。
“當然了，不然你以為還會有誰？”電話裏的聲音教訓著馮凡：“你除了得罪了他，還能得罪得了誰？”
“那現在該怎麽辦？”馮凡皺著眉，盯著依然昏迷著的兔子何小輝。
“嗯……幹脆把他交給白大姐處理。”
“咦，你居然知道白大姐？你是誰？”馮凡吃驚非小，神經再度警覺起來。
“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放心吧，總之，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敵人就是了。”
馮凡一琢磨倒也是這麽個理，電話裏這哥們兒的確不隻是沒害自己，反而是幫了一個天大的忙，可以這麽說他已經欠了這哥們兒一個人情。
“難道你是大俠？還是超人？”馮凡好奇地問道。
“靠，大哥，你有點新意好不好？本少爺像那種把內褲穿外麵的外國人嗎？還是像把鴨蛋劈兩瓣扣眼睛上的傻缺？”電話那頭有些抓狂。
“呃……騷瑞，騷瑞。”馮凡被這連珠炮一般的對白噎得隻好道歉。
驀然間，異變突起，一條黑影魅影般出現在胡同口，眨眼間，那黑影便出現在馮凡身邊，馮凡還沒搞清楚狀況，一股鐵鉗般的力量便箍住了他的脖頸。
“啊……呃……”馮凡頓時眼前一黑，一口氣上不來，已經被人扼住的脖子。
“我靠，這下麻煩了。”馮凡開始翻白眼時，聽到耳機中的聲音說了這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