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 臨陣抗命
看著那李太白一騎當先,帶著一堆騎兵衝出,那林風卻是冷笑一聲:“這小子倒是真不怕死!”
身旁的青衣謀士趕忙上前說道:“王爺切不可小看了這一支騎軍!”
“本王自然清楚,陳儀!”
“末將在!”
“帶上你的兩萬虎賁騎軍,本王今日要叫這些世家子弟知道,戰場,不是他們這些花花公子逞能的地方!”
“得令!”那虎目男子帶上纓盔,躍上馬背,揚鞭而去。
“父王,可需……”林荒剛想說話,卻是被父親打斷。
“等陳儀把他李太白的騎兵磨得差不多了,你再去。”
“可是父親,那李太白那裏也是有著萬餘騎兵啊。”
林風隻是笑笑,“一群隻會讀書的孩子罷了,以為自己騎得了馬,拿得起劍,就能打仗了。”
在林風看來,李太白那群騎兵不過是臨時叫來湊數的罷了。他不介意用五千騎兵去耗一耗李太白,給林荒增幾分勝算。
打仗,怎麽可能不死人?兩國之戰,死個五千騎兵算什麽?
“讓那玉劍閣和雷山宗的人向前衝鋒!”林風話音剛落,身邊的旗官便是發出了號令。
那波契軍中忽地跳出了一群身手不凡的武夫,約有數千之數。
李煜在城樓上看見了那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隊騎兵,臉上升起了一絲陰翳,這兩萬騎兵是他和李太白都沒料到的波契奇招。
看著那向著城牆下飛奔而來的數千武夫,李煜看了看身邊的金木。老管家頓時會意,身形一動,也是有著數千武夫自城樓上跳下,好似天外飛仙一般。
與那前麵的武夫不同,城樓上飛下的數千人皆是身負一劍。
我武朝有劍,劍在江南!
看著那軍陣中突如其來的數千武夫和兩萬騎兵,李太白並未減速,隻是眯起了眼睛。
離那騎軍首將還有約十丈距離,李太白忽地自馬背上跳起,雙手持劍向下劈去。
“一劍碎河山!”
劍光落下,那陳儀還不曾反應過來便是消逝於劍光之中。
城樓上的士兵皆是雙目圓睜,他們看見那兩萬黑甲騎兵中間那隊人馬瞬間就是消散於劍光之中,連些血肉都沒留下。
連李太白身後的騎士都是被這一劍驚呆了,但本來心中抱著必死之念的他們內心裏卻是燒起了一股希望之火。
“殺!”這些江南的世家子弟看著李太白一劍便是斬碎了波契騎兵的進攻,周身皆是湧動起不俗的劍意波動。
那些虎賁騎軍那裏能想到,麵前這些臉龐稚嫩的年輕人皆是有著不俗的身手。
林風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虎賁騎軍,在那一劍之後便是有如刀俎上的魚肉一般被那些年輕的江南劍客擊潰,臉上現出一絲陰翳。
惱怒之際,林荒上前說道:“父親,讓孩兒去阻止那李太白。”
說罷,就要向前衝去,卻是被身後的父親一把拉住。
“鳴金收兵!”
林風兩隻湛藍色的眼瞳猶如黑夜中的郊狼一般,閃爍著些許殘忍之意。
“父親,何故收兵?”林荒不解地看著林風。
“今日敗局已定,明日再行交戰。”
林風看著得到命令後有如退潮般的波契軍隊,看了一眼身邊的陳坡,那青衣人也是會了意,先行去往中軍營帳。
城樓之上,看著撤退的波契軍隊,李煜的表情並沒有像城牆上的其他士兵那樣如釋重負。
兵家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但所謂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凡事皆不可一概而論。波契此時退兵看似是先輸了一陣,但其傷亡比起姑蘇的守軍來並不算太嚴重。
城裏的守軍為了打退這一陣進攻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除了李太白那一支騎軍還保持著基本完整的編製,出城的武士幾乎是戰死了一半以上,城樓上的箭手也被投石機砸死了許多。
反觀那波契軍隊,仍是有著萬餘人的騎軍,步卒戰死也不過兩萬之數。
李太白看著退敗的波契軍隊,心下思考了片刻,便又是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你波契人想慢慢耗,那我李太白這一陣就要殺得你林風肉痛!
不理會城樓上李煜的撤退旗號,李太白仍是一騎當先,率領著身後那支江南私騎向前掩殺過去。
波契人的騎軍早已先一步離開戰場,那些撤退的步卒碰見這樣一支裝備精良的騎兵無異於羊入虎口,瞬間便是有著上萬人死於騎兵鐵蹄之下。
不論是那中軍陣中的林風還是那城樓上的李煜都是驚呆了,戰場上出現了戲劇性的一幕,不過萬餘人的騎軍正攆著十數萬大軍追殺。
“這小子的兵法倒當真有些詭異之處。”林風的臉色陰沉得像快要滴出水來似的。
“弓箭手!”一聲令下,數千箭手便是在陣前拈弓搭箭。
“放!”林風一聲令下,箭雨向著那追殺而來的騎軍飛去。
李太白見狀,一劍圓月掃出,劈散了部分箭雨。
對著前麵中軍的林風,模糊的人影喊了一句:“林風,今日你若敢帶頭衝鋒,我李太白定讓你身死道消!”
林風拽住了身邊抽刀便是要衝去的林荒,嘴角歪了一歪。
李太白自知追殺得有些過於深入,便是掉轉馬頭,帶著身後騎軍拍馬離去。
身後的吳艾策馬向前,對著李太白豎起了拇指,“太白公子文武雙全,當真是天下無敵的人物。”
身後的騎軍皆是附和,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氣。畢竟剛剛才打了一場幾乎沒有任何傷亡的勝仗,不少人甚至唱起了歌謠。
李太白臉上看不出悲喜,白袍被濺上了些許淤泥,新製的玄鐵盔甲上有些淡淡的劃痕,戰馬兩隻前蹄上的蹄鐵也有些殘缺。
他知道,今天這一陣,雖然他帶騎兵衝陣,出其不意地打了林風一個措手不及。但真正的成敗還是要看之後能否防下波契人的進攻。
他注意到今日波契衝出陣中的武夫皆是雷山宗的煉體強者,那玉劍穀不曾有任何人出戰,但作為波契南郡第一武林宗派,玉劍穀的實力不容小覷。
“那兩名打破桎梏的強者倒是有些耐性,想來是要對付父親,所以不敢貿然出手。”李太白心中呢喃。
“太白公子緣何悶悶不樂?”身後一些騎軍發現了李太白臉上不曾有任何喜色,有些奇怪。
“無妨,隻是剛剛那一劍有些消耗心神罷了。”
回到了姑蘇城的議事廳裏,李煜看見兒子麵沉如水地走了進來,從沙盤前離開,給了李太白一個耳光。
議事廳裏的眾將皆是有些惶惑。
“臨陣抗命,按軍法當斬!”
“末將知罪!”李太白解下佩劍,跪在議事廳中間,周圍的將領皆是不敢出聲。
“侯爺,若是要斬太白公子,請將末將一並斬首!”陳森在李太白身旁跪下。
“侯爺,末將請死!”又是有著數名將領跪在李太白身旁。
“侯爺,還請饒太白公子不死!”殿廳外,數十名跟著李太白衝鋒陷陣的騎兵也是跪下。
李煜揮了揮手,“大敵當前,死罪可免!拉下去,打二十軍棍!”
李太白脫下戰甲,跟著兩名手執軍棍的士卒到了廳外。
軍棍打在身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但是李太白卻是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