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章 禪師番外——安陽公主
見那門後之人遲遲不肯現身,李玄朗聲說道:“公主殿下架子倒是不小。”
門後,一名身穿宦官服飾的中年人聽到後,低頭看向身邊穿著一身紫色衣裙的女子,“殿下,這李玄未免也太過狂妄了些,方才還敢用劍氣試探您,是否需要奴才去給他些教訓。”
坐在馬紮上的女子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對著那中年宦官問道:“吳公公可有把握?”
中年人從身後摸出一柄劍來,輕輕摸著劍鞘上的黑魚皮,緩緩說道:“若是以命相搏,老夫很可能死於這位後生手中,可若是尋常江湖切磋,奴才倒是有些信心。”
隨後老人便是伸出左手,攤開手掌,“奴才有四成把握,可勝李玄。”他那缺了一根拇指的手掌忽地一閃,那黑魚皮劍鞘便是被甩至身後,一柄通體漆黑但劍刃上帶著些許細小金色紋路的長劍便是露出身形。
“聽聞公子在江南連敗純鈞劍尊與狂刀客,在下手癢,想與公子過兩招,請李玄公子指教一二。”中年人放出話來,自門後一劍遞出。
“喲,黑雷劍訣。看來我猜的不錯,果真是皇宮裏的人。”李玄笑著說,好像完全不把那勢若奔雷的中年宦官放在眼裏。
“李玄公子未免也太托大了些吧。”中年宦官話音未落,長劍便是已至李玄麵門處,李玄左手一抖,將鞘中落雁劍甩出,一式截劍便是將那直衝胸口的一劍強行按下。
“公子好氣力!”饒是這些年幫皇室殺了不少江湖人,中年人仍舊是感到麵前青年這般氣力感到不可思議,忍不住地出聲讚歎,細細打量麵前這位的身材,更是奇怪為何一副書生模樣,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李玄竟然能以力破巧,強行按下自己這奔雷一劍。
抽劍向後飛出,中年人騰空轉身又是一劍點出,直刺李玄麵門,卻隻見下方年輕人橫劍擋住,劍尖點至劍身,令得李玄手中落雁劍彎起一絲弧度,李玄向後撤了半步。老人嘴角笑意剛起,卻是馬上消失。
隻見李玄左手食指輕輕在劍身上一彈,那宦官隻覺無數劍氣撲麵而來,臉上一陣刺痛,趕忙收劍向後掠去,雙手捂於麵門之上,可是他攤開手仔細一瞧,卻是發現兩手仍是白淨,沒有一點血跡,隻是麵部還是有些刺痛。
“葉家的飛雪連天?!”中年宦官看著李玄大驚失色,但很快便是噤聲,慌忙收劍,對著李玄行禮道:“多謝公子手下留情。”
中年宦官明白,若非李玄那一彈指隻是用了一分力,他當下即便是撿了一條性命,兩隻眼睛也隻怕是保不住了。
李玄收劍入鞘,對著麵前宦官說道:“公公可曾打盡興了?”
而後便是對著那濟南郡知府大門處喊道:“公主殿下看得可曾盡興?”
門後女子掩嘴輕笑,隨後那門後便是傳來一聲鶯啼——“盡興!”
幽深庭院內,殿廳之上,一位女子坐在主座,一腳跨在榻上,遣退了要來斟酒的侍女,左手拎著一樽酒盅。滿頭秀發都藏在頭上那隻小帽之中,鳳目狹長,初開杏仁色眼瞳,一雙眼睛簡直與李玄生的一模一樣。
濟南郡知府齊天鱗坐在那女子身旁,握著酒杯的手有些顫抖。自從這女子今日清晨說要借他府邸招待客人後,他便是感到有些恐懼。
那傳言中與魔教勾結,並與葉家結下死仇的李玄在濟南郡內。這件事在消息靈通的人眼中已經不是秘密,此時此刻,武朝唯一的一位公主殿下來到你濟南郡知府府邸裏,說要設宴招待客人,這招待的人除了那李玄還能有誰?
因而從見到了那穿著一身白衣的俊秀青年時起,他便是將心提到了嗓子眼裏。
“齊大人近來身體可好啊?”李玄端起酒杯,對著齊天鱗敬了一敬。
齊天鱗慌忙端起自己麵前酒杯,不慎灑出些許酒液,潑到了胸襟之上,對著李玄回敬一杯,抖著手把酒杯遞到嘴邊,一口飲盡杯中所剩無幾的酒液。
“表弟這敬酒敬的倒是有趣的緊,不先敬主座,倒是先敬客座。”女子出聲之後齊天鱗更是叫苦不迭。這武朝的安陽公主,性情乖戾,一個公主殿下,過了花信年華數年,仍舊是不曾婚配,據傳曾經將一位皇帝陛下青眼有加的年輕俊傑直接是用刀趕出了自己的宮殿。
如今自己麵前,一位是武功修為高深莫測且身為江南未來主人的江湖人,另一位則是當今皇帝最為寵愛的女兒。若是說江南姓李,那麽這武朝的天下除了東南邊那塊,則都是跟著這位女子姓。他一個知府,雖說是也算是個封疆大吏,但是同麵前這兩位比起來則是實在不夠看。
尤其是那位滿麵笑容,但是自始至終都是不曾將身後長劍卸下的青年,江湖上都說他與魔教勾結,那魔教中人可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同那些人為伍的人,一定是凶神惡煞般的人物。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這宅子是齊知府的,我來這宅子吃飯,第一杯酒不敬齊知府,敬誰?”李玄對著那身份尊貴的女子,言語中卻是不卑不亢。
“李玄,你可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道理?!”那女子一拍桌子,便是從榻上站起,對著李玄怒目而視,廳外的元三敗和那中年宦官也是馬上衝上殿廳。
“怎麽,剛剛沒打夠嗎?”李玄瞥了那兩人一眼。
“我下一次對你二人出劍之時便是你二人死期,本公子的落雁劍下最不缺的就是高手亡魂!”李玄提高了嗓音,那二人皆是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上一步。
再看那濟南郡知府,已然是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今日若是李玄在他府上大開殺戒,隻怕就算他從李玄的劍下活了下來,也難逃京城那裏送來的鴆酒了。
“你二人先行退下。”安陽公主朱展詩淡淡說道,可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令齊天鱗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不知表弟可願與本殿切磋一番?”安陽公主看著李玄,笑意玩味。
李玄一口飲盡杯中酒水,在葉江沅憤怒的眼神中撩了一下給自己斟酒的侍女的頭發,也是笑著對安陽公主說道:“公主殿下有命,在下不敢不從。”
言畢,一陣雁鳴聲便是在濟南郡知府府邸內響起,李玄已然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