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順心意
“那少年想幹嘛？”一位路人停了下來，看著李天一的行為似有些不解。
“那少年慘了，看他這麽麵生，應該是外麵來的人，敢這麽直接對著林家的少爺這麽講話，本來林少說說之後就應該會放過那對母子倆了，這下可能就有些難處理了。”
在道路兩旁的眾人議論了起來，其中有一位老者對著李天一搖搖頭，似覺得李天一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敢對著林家小少爺這麽說話。
像他們雖在這靈雲城的豪華地段，都是各大小小大大勢力的人，但卻一點都不敢惹四大家族的人，平時在四大家族麵前也是夾起尾巴做人，絲毫不敢僭越，而此時李天一卻像是絲毫不怕的說出來，眾人再看看李天一也不像是豪門貴族之人，便紛紛覺得這少年慘了。
“聽到了沒？誰給你的勇氣這麽跟我說話的，你要向我道歉，要不然我就……”
少年似乎還沒想好要怎麽處罰李天一，於是後麵那句狠話並沒有說出來，反倒自己臉憋得通紅，不過他惡狠狠地瞪著李天一，絲毫不為之所懼。
李天一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那位少年，眼中似有怒意，而那少年感覺被李天一看著，如同被一頭狼盯上了一般，不自覺退後了幾步。
李天一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說道：“首先，本來就是你的不對，在城道之中騎馬不但不慢慢地來，反而橫衝直撞的，若是撞到人，難道還是別人的責任？第二，你耳朵難道也聽不見嗎？還是眼睛也瞎？這個小女孩明顯沒有聽到你講話，她要怎麽躲過去？這麽不當別人的命值錢，而且還有憑什麽要她們兩個賠償你，而不是你來賠償，難道世家之人都不講理的嗎？”
李天一聽到周圍眾人的話後，也知道自己麵前這位可能是某個世家的子弟，不過他卻還是開口，因為他覺得憑什麽那人要這麽咄咄逼人，分明是他的不對，有些蠻不講理。
而李天一每說完一句話，聲音就重了幾分，到最後竟如同一把巨錘般敲擊在眾人的心口，不少人覺得李天一說得很對，隻不過他們之前也是敢怒不敢言罷了，不過更多人覺得這少年看起來也不像那些世家子弟，反而說不定會被林家報複，畢竟這位小少爺可是林家老祖最喜愛的一個孫兒。
而那少年聽完後，氣勢像是也被壓了下來一般，神色也並沒有變得那麽張揚跋扈了，似是也知道自己因為好玩而做得有些過了。
不過那兩個下人卻並不這麽想，看到自家少爺竟然被對方震懾住，便對著李天一大罵著開口：“你是什麽東西？敢這麽跟我家少爺說話，也不看看你穿的是什麽，這衣服連我們下人都不穿，你以為你很光榮嗎？還有我們家少爺做什麽都不需要你指指點點的，因為你是個低賤的普通人，而我家少爺將來會成為龍鳳一樣的人物的。”
“哦，憑什麽？”
李天一此時似有些明白以前在自己家那邊小鎮上的一個說書人說的惡奴的意思了，不就是像這兩人一般，不分青紅皂白，便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其餘人都是低等人一般。
“就因為你是個普通人，而我們家少爺不說將來，就說林家的勢力，你也永遠惹不起，在我們麵前也隻能當那些曳尾
求討的小狗。”
那位下人冷漠著出聲，說著還從李天一身上掃過，眼中警告之意甚濃，甚至當周圍眾人被這位下人看到之後，紛紛低下頭或將眼神移到別處，不敢與之眼神對接。
李天一麵無表情，微微揚起自己的下巴，眼神十分的平靜，若是了解他的人此時便會知道。
他，十分的生氣了。
而那位林家的小少爺看著這兩位被奉命來保護他的下人，似想說些什麽，不過看著下人那副“你不用多管，我們來處理”的眼神，便沒有再出聲。
“精彩，精彩，果然是林家的狗，這麽教壞自己的少爺，可惜狗還是狗，無聊怎麽咬人也還是狗。”
雲淩慢慢走了過來，來到了李天一的身邊，拍了拍李天一的肩膀，示意接下來由他來處理。
雲淩戲謔著看著那兩人，眼中有著深深的嘲諷之意。
“你……你是何人？”
一位下人本想接著罵回去，雖然他們隻是下人，但也是精挑細選出來來保護那位少年安危的，自身實力也有武徒三重左右，這在凡人之中雖不算頂尖，但也不是任何人能惹得起的，何況身後還有一個勢力龐大的林家，但他卻看到了雲淩衣著華麗，走路之勢如同一隻猛虎，虎虎生威，不似尋常人，這才有這一問。
“那是何人，看起來不似普通人，竟敢直接罵林家的那兩位下人，看起來身份不簡單啊。”一位路人驚呼道。
“你這都不知道，那可是宋家的第一天才，雲淩。”那路人旁邊一人小聲地回答道。
“雲淩。”那林家小少爺似乎認識雲淩，神色複雜的看著雲淩。
他知曉雲淩是聽說雲淩是宋家的第一天才，之前四大家族集會的時候見過幾麵，印象便十分的深刻。
而雲淩也笑著看著那少年，他也算知道那少年的底細，林家最小的少爺，似乎很受林老爺子的喜愛。
而那兩個下人聽到雲淩這個名字後也嚇了一跳，雖沒見過雲淩，但也知曉這位宋家第一天才，據說還未開脈便已是武徒五階的實力，這種實力可能在四大家族年輕一代的弟子中可以冠絕一代了，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兩個下人於是趕忙陪笑道：“原來是雲淩公子，在下賠不是了，這就告辭。”
“怎麽，欺軟怕硬嗎？繼續說啊，怎麽這就走了，看你們很不開心的樣子，要不要再罵罵啊？”
雲淩看著那兩個下人像是萎了一般，縮起了腦袋，讓人覺得氣勢沒有那麽足了，低著枚，似有些討好地說：“這次是我們不對，雲淩公子大人有大量，這就算了吧。”那下人便準備招呼著自家小少爺離去了。
雲淩沒好氣道：“快滾吧，別再教壞自己家的少爺了，他會變成這樣，我看也是你們兩個狗奴才的原因。”
而那少年也神色複雜的看著雲淩，然後被那兩個下人帶到原先那匹馬停住的地方，騎上馬便走了，隻是也不似之前那般蠻橫了。
“就憑他那快要滅亡的家族，以他武徒五階的實力，我看他能這麽拽多久。”那離去的下人似乎覺得不服氣，於是便大罵著開口。
“下一次就要讓他跪繞在我們麵前。”另一個下人也罵出口，這次他們可是吃了大虧。
他們現在才敢罵是因為他們已經走遠了，料想雲淩也聽不見了，要不然雲淩聽到這話，肯定會衝上來暴打他們一頓，他們不過武徒三階，肯定會被雲淩打得很慘。
“夠了。”那位林家少爺皺起眉，突然對著兩位下人斥道，那兩人這才閉口不言了。
雲淩對著一旁的李天一說道：“對付這種人，若沒有勢力在後麵支撐，你要麽就直接開口罵幾句，若他們惱羞成怒，上來打你，你就以實力碾壓，打了就跑，若有背後有強大的勢力，便如我這般，不用顧忌什麽，這群人其實就是欺軟怕硬。”
“若普通人講理是可以的，而對於這些人，他們不顧王權朝法，做起事來肆無忌憚，講理是行不通的，甚至會反咬一口，此等人最是可恨。”
李天一看著逐漸遠去的主仆三人，突然說道：“做事要應自己的心意，但人活在世上豈能順心意，所以無論是今日揍了那趙衡陽，不去成為那林家少爺的書童，還是此時站出來說理，皆是順我的心意，按照我的意誌而活，但為何我所之見到的都是這種人？”
雲淩突然打趣道：“想不到你還能說出這種話來，這你從哪裏學的？”
李天一摸了摸腦袋說道：“我家那邊一個說書的老人，我平常沒事便會去聽，而且他也不收錢。”
雲淩似有些詫異：“竟還有這種人。”
“等等，不對，你說你今天還揍了趙衡陽，然後拒絕成為林家那個什麽大公子的書童，沒想到啊，但實在是幹的漂亮。”
雲淩一臉讚賞地看著李天一，他現在才發現這位少年之前表現出的行為並不是笨拙，更多的是真誠，包括此刻也是如此。
不過雲淩緊接著便回答了李天一之前那個問題，“這種人現在太多了，大多其實也並不是天生如此，而是被家族中的惡奴給教壞的，而且他們不讀書，不知禮，養成了一副飛揚跋扈的性格，不過也是有那種溫潤如玉的君子，比如像我就是。”
李天一沒好氣地看著雲淩，哪裏有人這麽誇自己的，不過想想這才符合雲淩的性格，也便釋然。
“謝謝你們。”那婦人對著李天一和雲淩投以深深的感激之情，將那位小女孩輕輕放下後，向他們兩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要不是李天一上前扶了一把，那婦人差點就跪了下來。
因為若不是有李天一，她的閨女說不定就與之陰陽相隔了，而且雲淩之後也出來說話，雖不是為了她們，但她也記住了這個恩情，要不然那林家小少爺絕對不會這麽輕易繞過她們。
而那小女孩見到母親彎腰，雖聽不見說了什麽，但她也照模照樣彎下腰，隻是動作極為的笨拙，差一點就摔倒了。
待小女孩站起來之後，李天一這才發現她的眼睛如琉璃般的清澈透明，而她似一臉的天真無邪，看著李天一扶著她母親的樣子，竟然笑著鼓起掌來，似乎覺得非常的有趣。
李天一看著小女孩可愛的樣子，不自覺地也笑了起來。
他在小女孩的眼中似是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