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試探
舒淵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著舒曼，仿佛要從她的身上看出點什麽東西來一般。他實在是有些想不明白，從前那個軟軟懦弱的人，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強硬。就好像是一隻渾身長滿刺的刺蝟，誰靠近，都要紮一下。
最主要的是，這個女兒，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和慕容瑾扯上了關係。
如今，雖然他在朝堂之上深受慕容澤的器重，對舒柔也是寵愛至極，但到底，帝王心，沒有一個人能夠參透。
慕容澤多少一定會對他有些顧忌，畢竟，他的女兒不但是後宮寵妃，他的正妻，還是左相府的小姐，這樣盤根錯節的關係，若是再加上瑾王！
可若是慕容瑾真的對舒曼有意，想要納她未妾，他又沒有辦法拒絕。
想到這裏，舒淵的眼神不由得變得深邃起來，看著舒曼，片刻，緩緩開口：“你和瑾王殿下，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舒淵一開口就提到慕容瑾，果然和她之前料想的差不多，舒曼聞言不由得在心底暗自笑了笑：“回父親的話，女兒和瑾王殿下一共見過兩次麵。一次是一月之前在護國寺，偶然碰到了瑾王殿下，替他給父親傳了次話。第二次，就是今日！”
舒曼說這話的時候，眉眼間的情緒極為平靜淺淡，讓舒淵也不由得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可是，他怎麽看，怎麽都覺得，自己這個女兒的容貌和其他幾個女人相比較起來，著實不算出色，到底不足以讓慕容瑾那樣的人物，一見傾心。
但看舒曼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說假話。
頓了頓，舒淵隨即開口：“依為父看，瑾王殿下或許對你有意，若是他日他向本王提起，要收你進府，對你來說，倒也是一樁不錯的婚事。隻是，你的身份注定不能成為正妃，隻能做個侍妾，或者好一些，瑾王殿下疼惜你，讓你做側妃。”
舒淵一邊說，一邊打量舒曼的神情，如果舒曼在這個時候做出一點欣喜若狂的樣子，他或許就該趁早，和李氏商量著，把她嫁出去。
既然不能拒絕慕容瑾，索性就讓舒曼早早嫁人，絕了他這個念頭。
而舒曼聽聞了他這一番話，非但沒有表現出一丁點欣喜的樣子，反而皺起眉心，大為詫異的看向舒淵：“父親怎麽會如此想？女兒隻是碰巧幫瑾王殿下傳過一次話而已！”
舒淵：“可他今日來府上，可是親自問起了你，後來還主動要求你陪他下棋！”
舒曼聞言卻是笑了起來，舒淵見狀不由得眉心一凜：“你笑什麽？”
舒曼：“沒有什麽，隻是女兒覺得，父親或許是公務太過繁忙，以至於，忽視了這府中的一些事情！”
舒淵眼底浮現出一抹暗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舒曼收斂起笑意，神色淺淺的回道：“父親難道不知道，瑾王殿下中意的，其實是二姐啊！您這樣亂點鴛鴦譜，若是讓王爺知道了，還真是哭笑不得呢！”
舒曼說的自然，一雙深如古井般幽邃的眼眸，隱隱的仿佛就透著一股讓人無法不信服的氣勢。舒淵聞言不由得一怔，心中頓時警鍾大作。
慕容瑾鍾情的人是舒鈺？
怎麽會這樣？
“你說的可是真的？”
舒曼一臉篤定：“今日瑾王殿下親自跟女兒說的，女兒怎敢胡說！”
舒曼言之鑿鑿，這下子，連舒淵都不得不相信了。
他俊朗的麵容之上，表情一寸一寸變得凝重，眉心死死的擰成了一個“川”字。舒曼看在眼裏，心下卻忍不住偷笑起來。
其實剛剛，她也是臨時起意，隨口胡謅了一句，順便將舒淵的注意力從自己的身上移走。
果然，聽她這麽一說，舒淵便抿緊了唇，不再言語。
估計著這會，他該頭疼了吧。
雖然之前他在眾人麵前，狠狠的責罵了舒鈺一番，可畢竟是他和大夫人早就算計好，要送進宮輔佐舒柔的，這麽多年的心血，如今居然被瑾王看中了。
偏偏，慕容瑾，還是個不能得罪的人物！
現在，舒曼相信，就是這一件事，就足以讓舒淵再也沒有功夫搭理自己了，他得好好想想，怎麽樣在選秀之前，保住舒鈺。
隻是，他現在還不知道，無論他做什麽，將來被送進宮的人，都一定，不會是舒鈺！
舒淵愁眉緊鎖，舒曼也不打擾，就那麽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直到舒淵驀然間抬起頭，朝著她看了過來。
這一刻，連舒淵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鬼迷心竅的，開口問了一句：“你可有辦法阻止這件事？”
舒鈺一愣，她倒是沒有想到，舒淵竟然會詢問她的意見。不過也僅僅也是一瞬間，她便收斂起了神色，微微垂了垂眸，在心底暗自打定了主意：“女兒願意替父親分憂！”
舒淵本來也就是隨口一說，並沒有指望著舒曼能說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隻是剛剛他前前後後思索了半晌，都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來，抬眼就看見舒曼，不知不覺就問出了口。
隻是，舒曼的回答，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真有辦法？”
舒曼抬起頭，眸光筆直而有銳利，直直的望著舒淵，淺淺的扯了扯唇角：“父親若是相信，在選秀之前，女兒一定將此事圓滿解決！”
舒曼說的如此有信心，舒淵卻還是懷疑。不過這也怪不得他，畢竟，從前這個女兒，可是哪裏都不起眼，處處都上不得台麵來。
不過既然此刻她如此信誓旦旦……
“好吧！既然你有信心，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頓了頓：“隻是，為父想要知道，你打算如何做！”
舒曼神情淡然，目光卻灼灼：“父親若是相信女兒，將這件事交給女兒去辦，女兒鬥膽，請父親暫且先不要過問。總之您請放心，女兒絕對不會給您惹出任何一絲麻煩出來。”
舒淵眉頭皺了皺，似乎有些遲疑。
舒曼見狀，眼底不禁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隨即緩緩啟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