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了塵大師
舒鈺和舒婉她們等在護國寺的時候，早就有人送信到了永寧侯府。大夫人接到口訊，隻是淡淡一笑。劉媽媽眼尖的瞧見李氏的神情，連忙詢問：“夫人，奴婢一早已經吩咐人傳話去寨子裏讓她們放人了，我們現在動身的話，剛好能趕山那個小賤蹄子回到護國寺。那時候，任憑她再舌燦蓮花、巧舌如簧，事實麵前，也絕不能再翻身了！”
李氏聞聲，卻是重重歎息了一聲：“原本，她若是能夠安分守己，我倒也不是完全容不得她。畢竟，當年做錯事的人是蔣氏，不是她。可惜，她和她那個下賤的娘一樣，如此不甘寂寞，那我隻好送她一程了！”
“夫人說的是！”
劉媽媽附和著，李氏已然站起身，一主一仆叫了事先早就準備好的隨從，帶上簡單的行裝，便出了門。
上了馬車，劉媽媽忽然間想起來一件事：“夫人，這件事，要不要先通知一下老爺，或者上報官府？”
“不必！”
李氏淡淡回應：“老爺現在對那個舒曼很是信任，若沒有十足的證據和把握，想必他定然會悄悄把這件事壓下去。而我們若是上報官府，隻會平白損害了永寧侯府的名聲，到時候，對尚在宮中的柔兒和即將要參加選秀的鈺兒，恐怕都會有所印象！”
“夫人說的極是！是奴婢思慮不周了！”
主仆對了話，馬車已然緩緩駛離永寧侯府，隻是，她們前腳出門沒多久，後腳就有人上門來。
“找大夫人？大夫人剛剛出門去了，有什麽事等她回來再說吧！”
門口的小廝見來人是個彪形大漢，也沒往心裏去，而那大漢一聽說李氏竟然已經離開了，頓時一臉緊張：“可知大夫人去了哪裏？”
小廝有些不耐煩：“主子去哪裏，我們這些做奴才的怎麽知道？你趕緊走，有事明日再來！”
說完，也不管大漢是否還要糾纏，直接就關了門，將人攔在了門外。
大漢站在門口，緊緊的皺著眉，他們昨天抓了人就關在了偏房之內，還特意找了伸手最好、話最少的兩個人把守，可是今早接到大夫人的人來傳話，前去準備放人的時候才發現，那兩個把守已經消失了，不僅如此，就連關在偏房裏的那一主一仆兩人，也在一夜之間人間蒸發，毫無端倪。
他們趕緊下山來送信，可是誰能想到，大夫人卻偏偏還出了門。
這可如何是好？
大漢心急如焚，想了想，最終也隻能趕緊快馬加鞭的回到山上，把這個消息報給寨主，讓他做定奪了。
這麽一想，大漢也不敢再在侯府門前繼續逗留，直接轉身大步離開。
而此時的舒曼，卻坐在了塵大師的禪房之中，靜心聆聽了塵和九公子之間對於佛經的切磋。
禪房內很是安寧，隻有佛像焚燒出來的淡淡味道，彌漫在空氣之中，暖爐之中的木炭被灼燒的劈啪作響，卻絲毫影響不了，坐在蒲團之上的了塵大師，那副巋然不動的安靜麵容。
而相比較來看，九公子那樣不羈隨意的坐姿，倒是讓人有些不忍直視。
隻是……
舒曼神色不動的看了九公子一眼，又看了了塵大師一眼。
她原來竟不知道，這個九公子，竟然和了塵大師有所淵源。而且看這幅架勢，應該是早就熟識，且關係匪淺。
而這樣一來，舒曼對於九公子身份的疑惑，倒是越來越深了。
可以淪落至街邊乞丐，可以一夜之間風華絕代，上知曉帝王諸侯，下相熟佛家大師，就連大漠的廚子都能輕輕鬆鬆不費吹灰之力的請來，身邊還有錦瑟這樣武功高強，身份神秘的死士……
太多太多，數不清的疑點，讓這個人的身份，愈發的引人琢磨起來。
或許是舒曼的目光太過直接，不加掩飾避諱，最終被斜靠在蒲團之上的九公子有所察覺。
九公子微微側轉過頭，一雙妖孽一般絕美的鳳目，直直的朝著她看了過來：“曼兒在看什麽，這麽專注？”
舒曼聞聲不禁定了定心神：“在看你！”
九公子一愣，他自然知道舒曼是在看他，和了塵那個老和尚相比，自己的吸引力當然是不容置疑的。原本，他隻是想隨性的逗弄舒曼兩句，卻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坦蕩直接的承認，倒是讓他事先早在肚子裏準備好的話，隻能生生的咽回到肚子裏。
“咳咳！”
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我有什麽好看的？”
舒曼神色淡然如冬日裏的湖水，表麵早已結了一層厚厚的堅冰，摧毀不得：“嗯，你是沒什麽好看的，所以，我就是隨便看看！你不必在意……”
舒曼一句話說完，九公子臉上頓時一僵，倒是坐在一旁的了塵大師，陡然間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九公子，老衲終是看見有人能將你這隻妖孽馴服住了！”
舒曼沒想到了塵大師會這麽說，不由得微微有些怔楞，隻是，剛剛了塵大師叫九公子什麽？妖孽？
看吧！
她就知道，這世間肯定不止她一人認為那人是隻妖孽。
隻是……
照了塵大師剛剛那句話，恰恰證明了她之前的猜想，這個了塵，果然和九公子熟識已久。
這麽想著，舒曼看向九公子的目光，不禁又深沉了一些。
麵對了塵大師的無情拆穿說破，九公子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反而從容一笑，大大方方的應承了下來：“自古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物降一物。縱使我再桀驁不馴，天底下，也定然有能降得住我之人。隻是今日不巧被大師撞見罷了，有什麽好意外的？”
了塵大師聞聲則是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默念了一句佛經，隨即抬頭，看向了舒曼。
了塵是當今久負盛名的德高望重佛法大師，傳言他一眼，就能看穿人的疾苦心魔，此刻被他這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眸盯著看，舒曼一時間竟然有種恍惚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