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李氏和舒品言回去的路上，乘坐的是一輛馬車，車上，舒品言的臉色一直陰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水來一般。
李氏心裏也惱，但是她更清楚，如今不是惱的時候。舒曼自然要收拾，侄子也可以不管，但是兒子從小被嚴格教育，常年鎮守邊關。這麽多年努力，好不容易得到的好名聲，如今竟然一朝被毀。
都怪她！
為什麽要把後宅之中的胺髒之事，將兒子牽扯進來？
可是，這份自責，很快就轉移到了對舒曼的痛恨和怨毒之上。
“品言，這件事，從此之後你就不要過問了，舒曼我會收拾，剩下的事情，娘也會替你籌謀。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一定會幫你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絕對不會對你的名聲造成任何影響和傷害！”
李氏說著，舒品言卻依舊緊緊的攥著拳頭。
“不必，那個賤人，我要親自收拾！”
李氏心裏一驚，剛想要勸阻，卻猛然間從自己兒子的眼中，察覺到一絲不一樣的東西。
李氏一怔。
“言兒，你該不會是……”
“母親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今日，她就回不到永寧侯府了。”
李氏撐大了一雙眼睛。
“言兒，你做了什麽？”
舒品言睚眥欲裂，卻抿著唇，一言不發。
李氏心裏咯噔一聲，本能的掀開車窗上的簾子朝後看，後麵卻隻有舒婉和舒寧乘坐的那輛馬車，哪裏還有舒曼那輛馬車的影子？
“言兒，你……”
“母親不用多問，兒子自由主張！”
李氏真是又氣又惱。
“言兒，你聽娘說，就算是要動手，也絕對不能趕在這個時候。瑾王和她的關係非比尋常，今日在公主府裏，你也親眼看到了，他是如何護著舒曼，疏遠於我們母子的。如果這個時候舒曼出事，那麽瑾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甚至馬上就會想到，是我們動的手腳。”
舒品言也知道李氏說的是對的，可是卻不能完全咽下這口氣。
“難道母親要讓我親眼看著設計陷害我的人，安安生生，大搖大擺的走進永寧侯府麽？”
李氏焦急，可也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隻能苦口婆心的勸說。
“母親也知道今日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你要記住，做大事者，必須當忍則忍，能屈能伸。若是你如此沉不住氣，將來如何能成事？不過是一個賤婢生的女兒，居然就讓我對你這麽多年的教導全都白費了。言兒，你實在是太讓母親失望了！”
舒品言死死的咬著牙關，他也知道，今日是自己衝動了。可是他又能如何，雖然不是天之驕子，可是從小也是眾星捧月般長大的，在軍中，也是受人尊崇。
他幾時，受過今日這樣的屈辱？
但是眼下，見到李氏對自己如此失望的麵容和語氣，舒品言心中的怒氣，終於稍稍緩和了一些。
“母親莫氣，千萬不要因為一個外人，傷了我們母子的和氣。今日，是兒子衝動了。可是如今再後悔，也有些晚了。想必我的人，早已經拉著那個賤人，送她去了地獄。既然她們母女一直都是母親您心上的刺，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著這個機會，一舉拔掉。”
舒品言說的鄭重，李氏也不是一點心動都沒有，隻是還有些猶豫。
舒品言察覺到李氏的猶豫，遂又繼續說道。
“至於父親和瑾王那邊，母親也大可不必擔心。就算瑾王和那個小賤人的關係再好，如今死無對證，況且人不是在我們侯府出的事，我們大可以推脫掉。父親那邊，更是不必說。他現在最頭疼的，應該是進宮的人選。距離選秀，隻剩下不到一月，母親隻要稍加引導，父親很快就會不在意那個已經死去的人。沒有了舒曼，她那個賤婢的娘，更加容易對付了。”
李氏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像是在仔細思忖考慮舒品言的話。
不得不說，舒品言此舉雖然衝動，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行性。若是舒曼真的死無對證，任何人來找她們，都沒有用。
既然如此的話……
……
幽暗的地下室內，舒曼安靜而又慵懶的坐在椅子上，卻一直不看那個掛在牆上的人。
九公子就坐在舒曼的旁邊，眉眼妖媚，聲音雖然不大，卻足以傳到這密室之內的第三人耳朵中。
“小曼兒，你說的水蛭，如果進入人的身體，真的會盤踞在喉嚨上？”
舒曼麵色寡淡。
“這是自然，我曾經見過一次，有人用這種辦法，來折磨人。現在想起來，那個被喂下水蛭的人，一開始骨頭還夠硬，可是後來，卻是生不如死，恨不能跪在自己的仇家麵前，求他殺了自己。”
九公子聞言，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這麽狠辣的辦法，你是在哪裏看到的？”
哪裏？
舒曼微微垂了垂眼眸。
當然是上一世，在深宮大院之中。想起來，這還是那位被外界傳聞的，心地善良，猶如活菩薩在世的柔妃娘娘的手筆。
當時，她也是偶然看見，舒柔用這個辦法來處置她宮中一個意欲攀龍附鳳的小弓婢。
可是這樣的話，她自然不能告訴九公子，遂頓了頓，轉移話題。
“這個先不論。你知道，蠍子若是進入人的身體裏，會如何麽？”
九公子嘴角的弧度甚是妖嬈。
“如何？”
“蠍子喜熱，隻要進入到人身體之內，便不會再出來。可是蠍子也要進食的啊，所以隻能啃噬人的髒器……”
舒曼和九公子你一句我一句說的無比暢快自然，而掛在牆上的那個人，就算是不想聽，也一個字部落的全都停在了耳朵裏。
不光是聽，他仿佛，此時已經能夠感覺到那種非人的折磨了。
而等待折磨，往往比折磨本身，更加讓人無所適從。
男人的臉，一寸一寸的開始抽搐起來，等到去而複返的灰衣人，提著幾個麻袋，回到密室的時候，他的眼睛裏，終於掩飾不住的，露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