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親事
第二天一整天，舒曼都有點心不在焉。明明是拿著一本書，坐在藤榻之上，專注認真的樣子。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可是錦瑟很快就發現，舒曼坐了半個時辰，卻一頁書頁都沒有翻動過。
墨玉沒有那麽多心思，隻是和往常一樣，小心給舒曼準備差點，錦瑟心裏覺得奇怪，不禁把墨玉拉到一邊，悄悄詢問：“墨玉姐姐，你覺不覺得，小姐今天有點不大對勁？”
墨玉瞪著一雙大眼睛，眨巴了兩下，看了看坐在藤榻之上的舒曼，又看了看錦瑟：“不對勁？沒覺得啊！”
錦瑟：“……”
好吧，當她沒問。
“沒事了，墨玉姐姐你去忙吧！”
墨玉見狀，也沒有想太多，直接就出了門。
隻是，等到她一走，坐在藤榻之上的舒曼，就突然間冷不防的開口：“我今天，很奇怪麽？”
錦瑟一怔，不禁暗自懊悔的吐了吐舌頭，她還以為舒曼沒有聽見呢，沒想到，舒曼全都看在了眼裏。
頓了頓，錦瑟走到舒曼跟前：“請小姐恕罪！”
舒曼慢慢放下手中的書，抬眸，目光平靜的看著錦瑟：“有什麽好恕罪的？我今天，真的很奇怪麽？”
見舒曼這麽問，錦瑟不禁大著膽子抬起頭，發現舒曼神色平靜，並沒有生氣惱怒的樣子，這才微微放緩了心神，低聲開口回答道：“小姐你剛才坐了半個時辰，看得，都隻是一頁書！”
說完，錦瑟立刻低下頭。
舒曼聞言不禁一怔，旋即微微側轉過頭，朝著剛剛被放在身旁的書看了一眼，片刻，不禁勾唇，淡淡一笑。
她隻看了一頁麽？
如果告訴錦瑟，其實這一頁書，她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不知道，錦瑟會如何想？
舒曼歎了口氣：“沒事了，你去忙吧！”
錦瑟略微想了想，看舒曼這幅樣子，應該是有心事了。可是以往，不管遇到什麽事，小姐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仿佛任何事情都不會擾亂她的心思一般。
可如今這樣……
錦瑟退下之後，舒曼不禁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院子裏已經盛開的梅花，朵朵殷紅，竟然和某人的衣衫顏色很像。
舒曼心神一凜，連忙搖了搖頭。
她是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想起那個人了？
都是昨晚，他突然間毫無征兆的做了……到了此刻，舒曼甚至都不知道，該要如何麵對九公子。
以前，不管她和他之間如何親近，可是那層窗戶紙未曾捅破之前，她都不覺得有何尷尬。反而相處的極為自然。
可是如今，九公子已經把話挑的那般明白，她和他之間的接觸，也更加進了一步。
要想自然，恐怕，有些不大可能。
但是，要讓她從此遠離九公子……
舒曼單是想想，就覺得，心裏憋悶的厲害。
怎麽會這樣？
她不是未經世事的女孩，她擁有過一次人生，也知道什麽叫愛，什麽叫恨。可是如今，九公子給她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所以，她是，對他也動心了麽？
這些問題竄進腦海，舒曼隻覺得太陽穴一蹦一蹦的疼痛著。
算了！
既然想不通透，索性就不再去想了。反正最近，她也不能隨意出府，也不用時時和九公子見麵，或許兩人的關係，可以稍稍緩解一下。
況且，選秀的時間馬上就到了，戚夫人和大夫人那邊還不知道怎樣算計她。血海深仇也還沒有報，那麽多事情，哪裏來的那麽多時間，供她兒女情長？
這麽一想，舒曼整個人便釋然了許多，隨即走到書桌邊，執起筆，寫起字來。
一白日的光景，很快就過去了。
到了晚上，舒曼竟然有些緊張，時不時的會不由自主的，朝著窗戶的方向看過去。生怕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突然間翻進來一個人影。
這樣“提心吊膽”了一個晚上，舒曼最終索性躺在床上，閉眼睡覺。
還好，這一夜，風平浪靜。
可惜，舒曼第二天醒來，眼窩下卻一片暗影。
九公子昨晚居然沒來？
舒曼不禁疑惑起來，按照那個人的性格，昨晚應該將他自己無賴的特質發揮到極致才對。可是居然沒有來，倒是真的出乎了舒曼的意料。
想到這裏，舒曼驀地一個怔楞。
她這是怎麽了？
怎麽九公子來了她害怕，九公子不來，她也開始坐立不安了？
真是……
對於自己這種的這種反常，舒曼極為懊惱，卻又有些無能為力。好在，很快，便有事情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小姐，小姐，不好了！”
舒曼還坐在房間裏，墨玉突然間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舒曼神色還算平靜：“怎麽了，什麽事這麽慌張？”
墨玉臉色有些潮紅，氣喘籲籲的，看起來應該是一路跑過來的：“小姐，奴婢剛剛經過正廳，看見有人來見老爺。”
錦瑟站在一旁：“有人見老爺，和小姐有什麽關係？”
墨玉：“當然有關係了，老爺和那個人商量的，正是小姐的婚事！”
錦瑟：“什麽？”
她跟在舒曼身邊這些時日，眼看著從前的主子，對舒曼越來越不一樣，自然知道，九公子的心思，全都在舒曼身上。
而同樣的，雖然舒曼沒有像是九公子那般，表現的明顯，但是每每和九公子接觸的時候，錦瑟也能看得出來，她的不同。
別人或許不了解，但是她跟著九公子那麽久，自然知道，他不會任由舒曼隨意嫁人。
可是舒曼畢竟是永寧侯府的人，若是永寧侯舒淵真的要為舒曼的親事做主……
錦瑟越想越覺得不妥，隨即轉頭朝舒曼看去，這一看才發現，雖然舒曼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什麽過多的表情，可是那雙深如古井一般幽邃的眼眸之中，卻好似蒙上了一層寒冰一般，幽冷駭人。
錦瑟輕聲開口：“小姐？”
墨玉一心都想著舒曼的親事，倒是沒有注意到舒曼的神色：“小姐，怎麽辦？奴婢看那個人，好像是三夫人的娘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