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但有一句話，卻要告訴你
慕容瑾定定的看了舒曼一眼，隨即落下一枚棋子：“本王自然是相信五小姐的！”
“多謝王爺。”
舒曼的語氣和她的態度一樣，不冷不熱，不生不熟，讓慕容瑾這樣一度受慣了他人奉承恭維的男人，不由得有些無奈。
微微頓了頓，慕容瑾隨即轉移話題：“其實今日本王前來，還因為另外一件事。”
舒曼抬眸，卻沒有開口。
慕容瑾繼續開口，看著舒曼已經落下了一子，便再次執起一枚黑棋：“五小姐可知道，你要嫁的，是什麽人？”
舒曼麵無表情：“不知。”
慕容瑾一愣：“五小姐不好奇，自己未來的夫君，是一個怎樣的人麽？”
見到慕容瑾麵帶訝然，舒曼不禁一個莞爾：“當然不好奇，因為我未來的夫君，一定是我親自挑選的。”
慕容瑾看著舒曼那雙往日裏一直如古井一般，深邃幽冷的眸子，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迸射出的光亮堪比夜晚的明月星辰一般，璀璨奪目，一瞬間，竟然有些失神。
但生在帝王家，他早就練會了一副掩藏心事的本領，也知道舒曼最忌諱自己的是什麽，便很快收斂起了自己眼底所有的情緒，佯裝著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本王先前還在納悶，永寧侯說，五小姐對婚事毫無意見，全憑父母做主。要知道，本王所認識的五小姐，可從來都不是隻會聽命於他人擺布自己命運的人。今日一聊，才發現，原來五小姐心中早有了算計。想必，所有人，都被五小姐欺騙了吧，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嫁給戚文安。”
麵對慕容瑾毫不掩飾的戳破，舒曼一點也不覺得局促，反而坦蕩的讓說她的那個人，略顯尷尬不安。
舒曼開口，聲音平靜，語調涼涼：“也不是欺騙了所有人，王爺英明，不是已經看穿了臣女的心思麽？”
論說話，慕容瑾知道，自己肯定說不過舒曼，索性也不糾結：“不知道，五小姐打算如何做，是否需要，本王出手？”
舒曼落子，頭也不抬：“王爺諸事纏身，日理萬機，臣女不敢勞煩王爺！”
還是那樣冰冷的語調，還是那樣不容靠近的氣勢，慕容瑾從未如此放低姿態，為一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著想，想要幫忙。
可是偏偏那人，一點情都不領。
思及此，慕容瑾握著棋子的手，不由得一個用力，緊緊攥起。
舒曼落好子，見慕容瑾半天都沒有動靜，不由得微微一個抬眸，眸光平靜淡漠如水一般，不帶任何感情：“王爺，該您落子了。”
慕容瑾眼眸一緊，垂眸，大致看了一下棋盤上的局勢。
他不是第一次和舒曼弈棋，上一次，舒曼的風格很是詭譎，看似毫無章法，但實則步步殺機，若是不小心，定會落入她的圈套之中，一敗塗地。
慕容瑾雖然上次險勝，但卻不知道是不是舒曼有意想讓，因為，他也隻不過贏了區區一子而已。
但是這一次，舒曼的棋風卻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她表麵上看似在和自己漫不經心的聊天，但是棋下之路，卻是處處殺機，步步緊逼，大有一副大殺四方的架勢。
慕容瑾微微一笑，隨即落子，順勢將舒曼棋盤上的一片黑子，收了個精光。
“五小姐，沒有人可以是萬能的。就像此刻，五小姐雖然在本王麵前，處處好強，但是棋麵之上的局勢，可就不大樂觀了。”
說到這裏，慕容瑾不禁微微頓了頓：“其實，身為女子也好，男子也罷，有時候不必太逞強，稍稍放下一些自己所為的規則和執拗，適當的選擇依附身邊之人，不好麽？”
舒曼麵色上依舊波瀾不驚：“人確實不是萬能的。但是，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臣女一直以為，能夠倚靠的、相信的、隻有自己。雖然有時候，看起來是弱勢敗勢，但是世事無常，不到最後一刻，誰又能知道，真正的結局如何呢？既然如此，又何苦為了他人，而改變自己？”
舒曼一邊說，一邊在棋盤上落下了一枚白子，慕容瑾原本隻是無意識的低頭瞥了一眼，但僅僅隻是一瞥，他平靜的麵容之上，便隨即閃過一抹陰鬱。
剛剛他那一子，已經叫吃了舒曼一大片黑子。原本以為，勝負已定，再下下去，也不過是徒勞無功而已。
可是沒想到，舒曼剛剛落下的這一子，卻將整個局勢完全扭轉了過來，他的大片白子，此刻正被舒曼白皙修長，如青蔥一般的手指，一枚一枚的收掉。
很快，局勢便倒戈相向。
慕容瑾一雙飛揚入鬢的劍眉，瞬間死死的擰結在了一起。
而舒曼卻在這個時候，薄唇輕輕張啟，看似無意，卻又冰冷生硬的一字一頓問道：“王爺說的是棋，還是人呢？”
慕容瑾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但也不過僅僅是一瞬間，就恢複了往日裏那個溫文爾雅的瀟灑王爺：“是本王輸了。”
他答非所問，舒曼也隻是淺淺一笑：“王爺承讓了。”
慕容瑾一雙黑眸宛若鷹隼一般，牢牢的鎖定著舒曼，片刻，緩緩站起身：“本王知道，憑五小姐的聰慧睿智，一定可以自己解決。五小姐不想依附任何人，這是五小姐的規則。但本王也有本王的規則。保護自己喜愛的女子，原本就是男人應該做的事。”
慕容瑾說到這裏，已然提起步子，欲要離開，舒曼眉心一皺，這個慕容瑾，居然在這個時候，又提起這個話題！
她沒有開口說什麽，慕容瑾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他站著，她坐著，彼此都看著前方，雖然不見彼此的麵容，但卻都能想象得到，彼此眼中的暗芒，是怎樣一副光景。
慕容瑾開口，聲音低沉，卻不容置疑：“本王記得五小姐當初說過的話，也知道五小姐沒有忘記本王說過的話。本王現在不會逼你，但有一句話，卻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