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龍子出遊
六個格子當中,所珍藏的,便是六件法器。
每一件法器的來曆,都有詳細的記載。雲中君沉下心神,細細的感應著這六件法器的氣機,想要從中找出一件和自己的修行,最為相稱的一件來。
這個時候的法器,和後世傳說當中的法器可不一樣,若是誰因為‘法器’這兩個字,就小看了這法器的威能,那必然會為此付出血的代價。
法器,法著,道也。
所謂的法器,便是承載修行者所參悟的道的器物。
對於任何一個修行者而言,觀其法器,便能夠看得出來,這位修行者的心胸,個性……等等等等。
唯有成就天仙之後,修行者才能夠祭煉出自己的法器來。
若有修行者能夠得到他人的法器,年年月月的參悟那法器當中的奧妙,便無異於是有一個同道,在和自己時時刻刻的論道,相互印證自己的道途,這對於修行者修行的好處,可想而知。
法器之上,便是法寶,而後,是為靈寶。
靈寶又有先天後天之分。
一般而言,修行者所祭煉出來的法器,臻至極限,也隻能是後天靈寶,便如傳說當中,天柱周山斷裂,元始玉清聖人以半截周山祭煉而出的法器,攻伐之能,號稱無雙無對,但也隻是後天靈寶而已,稱不得先天。
在進入琳琅禦書閣之前,雲中君曾經以為,這天地之間,先天靈寶乃是天地造化而成,也曾經幻想過,自己會不會有朝一日,機緣巧合之下,闖進哪一處密地之內,得到一件先天靈寶。
但在琳琅禦書閣當中,惡補了一番修行相關的知識以後,雲中君才是知曉,自己的妄想,是何等的可笑——先天靈寶,根本就不是天地造化而成,而是修行者祭煉出來的。
修行者在祭煉法器的時候,若是有足夠的機緣,能夠得到一縷先天靈光,在找到與這先天靈光對應的,天地造化的先天神禁,修行者參悟這先天神禁之後,將這先天神禁銘刻於先天靈光當中。便能夠練出先天靈寶的胚胎來,之後,修行者在吞吐無窮元氣,參悟無窮造化,如此,方能夠將這先天靈寶,徹底的練成。
而在這祭煉的過程當中,先天靈寶的形態,性質,也都是隨著修行者的心意而動,是以,每一件先天靈寶,對於修行者而言,都是百分之百的趁手,是以,又有大神通者,將先天靈寶,稱之為伴生靈寶。
一般而言,就算是有修行者得到了先天靈光以及先天神禁,當那修行者能夠參悟這先天神禁,並將那先天神禁與先天靈光合而為一的時候,這修行者的功行,便算是摸到了太乙的門檻——祭煉法器的過程,便是修行者印證自己所修之道,查缺補漏的過程,當那先天神禁與先天靈光合而為一的時候,與修行者言,便是功行圓滿,成就太乙的時候。
——這些信息,倒不是來自於琳琅禦書閣,畢竟,這些信息,涉及太乙之妙,就算是不朽金仙,想要知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雲中君之所以能知曉這些訊息,是因為他所修行的殘篇功法,《天河藏劍經》。
在將《天河藏劍經》入門之後,雲中君在運轉周天,吞吐天地的時候,時常都會陷入到莫名的倥傯恍惚之間,而恍惚之後,雲中君的腦海當中,便是會莫名其妙的,出現一些信息。
……
在水宮內庫當中,雲中君想要以氣機的牽引,尋覓一件趁手法器的時候,東海龍宮之內,祖龍的第十子,敖正在收拾自己的行囊。
“恬和,東西都收拾好了嗎?”片刻後,敖轉過身,朝著帷幔的後麵,問了一聲。
“都收拾好了。”
“殿下,我們真的要出去嗎?”片刻後,那帷幔後麵,一個水袖的宮裝女子,掀開那帷幔出來,一邊走,這女子一邊將一個精巧的荷包,係到腰間。
“龍母陛下知道了,又要責罰你了。”
“我怎麽知道那一部殘篇,這麽重要。”
“母後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氣。”
“正好,幕後的壽辰將至,我出去遊曆一圈,順便,也給母後準備一番壽辰之禮。”那名為恬和的宮裝女子掀開帷幔的時候,敖已經是將自己這一次出門要帶的東西,都收進了一個小盒子裏麵,然後將那盒子,藏進了衣袖當中。
敖完全不曾注意到,在他提起那一部殘篇的時候,他打算帶著一起出門的侍女,眉目之間,陡然閃過一抹陰翳。
“不知道殿下這一次打算去哪裏?”
“我也不知道,就在各處的水府之間,隨處走走,隨處看看吧。”敖看了一眼龍宮的外麵。
這洪荒天地雖大,但他能去的地方,卻不多——天空,屬於鳳凰,大地,屬於麒麟,他作為祖龍十子,傳承祖龍血脈,他對於龍族,對於龍族神庭的意義,可想而知。
就算麒麟神庭和鳳凰神庭,不敢冒著全麵開展的風險,傷他性命,但他若是落入了麒麟神庭和鳳凰神庭的手上,那龍族神庭想要將他換回來,所付出的代價,絕對是不可估量。
雖然他生性貪玩,但作為龍族神庭的太子,應該知曉的輕重,他還是知曉的。
是以,雖然說著是遊曆洪荒天地,但實際上,他能去的地方,也隻有四海汪洋,以及各處的河川水府而已。
……
雲中君手上,印記緩緩消散,然後一件法器,便是帶著煌煌的威勢,化作一道流光,筆直的往外飛去。
見此,雲中君衣袖一兜,便是將那一道流光罩住,然後他渾身的法力,以及氣機,都是湧入了衣袖當中,將那一件法器的去路封住。
那法器的威勢,雖然浩大,但無人駕馭,終歸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那法器,在雲中君的衣袖當中,左衝右突一陣之後,都無法撕裂雲中君的衣袖,才終於是無可奈何的,在雲中君的衣袖當中安靜下來,任由雲中君的氣機如同流水一般,在自己的身上衝刷。
初步的在那法器上,留下了印記之後,雲中君才是滿意的笑了笑,從寶庫當中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