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車禍

  我終於如願了，那個女人把新的心理谘詢師帶進屋子的時候，我在客廳裏插花，電視聲音開的很大，我一直以來隻喜歡小櫻，看了一遍又一遍。 “小葵，這是你的新心理醫生。” “小葵，這是你的新心理醫生。” “白小葵——”不知什麽時候她站在了我的麵前，搶過了我手裏拿的那支我也叫不上名字的花，重重的扔在茶幾上。 我按下遙控，關上電視。 漫不經心的看了眼心理醫生。那是個30多歲的男人，有點禿頂，但是笑容很溫和。 似乎每個心理谘詢師的笑容都很有感染力，讓人覺得可以親近，向他們訴說。 可是，這些我是見慣了的。 她笑著把心理谘詢師帶進一樓轉角的屋子，我去樓上換衣服，拖鞋。 我總是很怪，喜歡在心理谘詢的時候穿那雙粉色的涼拖，冬天的時候穿粉色的布拖。不是我偏愛粉色，這似乎隻是一種巧合，我的鞋子都是粉色。 有的時候覺得自己的生活很好笑，似乎每個人都需要給自己百無聊賴的生活找些所謂有意義的寄托，就像她每次都對給我找心理醫生這件事樂此不疲。我在每天應付掩藏這件事上盡心盡力。 陽光灑在陽台的三色堇上，這盆花幾近枯萎，自從我上次把它的花剪掉之後它就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看起來很讓人喜歡。 心理醫生坐在那個半弧形的沙發上，那個女人在對麵笑著介紹我的情況，無非是“小葵看過多少心理醫生”“不喜歡說話”“性格古怪”之類的話。她總認為我的封閉是因為我母親走的早，其實很多時候我是討厭她一副有心計的樣子不想和她說話。 見我進來，心理醫生站起身衝我笑笑，我沒有回應，徑直的坐在沙發上。自從顧秒之後我就開始對每個心理醫生采取不合作態度。不交流，不微笑，麵無表情。 顧秒說，不反抗才是最大的反抗。即使偽裝的再好也是有破綻的。 有的時候我會想如果不是顧秒說了這些話，我是不會那麽急切的讓他離開的。 他已經看透了我的偽裝，這種不安全感讓我害怕。 女人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急著離開，她起身走向了那個書架，開始整理。 我看看心理醫生，他看著那個女人的方向說：“太太，您先出去下好嗎，這樣會影響治療的。”那個女人從書裏拿出些東西，不好意思的笑笑，離開了。 “等等。”在她關門的刹那，我說。聲音因為急切有些大聲。 “把你手裏的東西留下。”我盯著她手上的書簽。 “額，你說這個我看挺好看的，打算拿下去看看。”她並沒有急著解釋，一副無所謂的口氣說道，然後把書簽扔到茶幾上。 “你做的？真漂亮。”心理醫生看看了書簽，我把它收起來，裏麵三色堇還開放著，我曾經說過的，死亡就是永恒。 這是顧秒做的，在我已經快忘記的時候，那個女人把她翻了出來。忽然發現其實我有那麽一點在乎。 搖搖頭，在心裏笑自己的可笑，不過是個心理醫生而已，金錢交易。 “小葵——”那個女人敲門，聲音很急切的樣子。“快快，你爸爸出事了。” 我站起身，沒有來的及反應這句話的時候，她便把我帶上了車。 在去市醫院的路上，自己開始前所未有的緊張。就像那次媽媽被救護車帶走一樣。 那個女人不斷的打著電話，問醫院情況。 忽然，我有些慌了。我能覺察到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