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活在生命的不知間
汽車停在莫宅的大門口足足半個小時了，可莫晨海一點也沒下車的意思。
小七不安的偷眼看向莫晨海，試圖找尋因由，忽然的莫晨海開了口：“我有錢，錯了嗎？”
小七一愣，迅速搖頭：“這怎麽能是錯呢，多少人想有錢還沒錢呢！”
“那我沒表現出來我很有錢，錯了嗎？”
小七再愣：“這個……”
莫總沒表現出來有錢嗎？誰人不知道他有錢呢？難道要走一路灑一路鈔票，才是表現出來嗎？
小七有點糊塗，而莫晨海總算舍得下車了，他一出去，回身對著發愣的小七說到：“這麽說，這是錯了，對吧？”
“啊？”他還在錯愕，莫晨海卻已經邁步入屋。
大廳裏燈火輝煌，汪叔和雪姨見他回來，立刻伺候著他洗漱，打整完了，他仰頭喝下了藥，走向臥室，一打開門，就看到蘇葉靠著床頭歪著腦袋的睡著了，而她手裏還抱著一本厚厚的書：《秘書實務》，正半開著散在她的腿上，而她的身邊還放著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筆。
莫晨海看了她幾眼，上前把東西一一拿開，收拾掉，而後抓著了她的雙腿往下一扯，蘇葉便腦袋枕到了枕頭上，繼而人就醒了：“你回來了？”
她眯著雙眼去看表，一看到都夜裏1點了，頓時驚訝：“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
莫晨海沒有回答她，而是自然而然的躺在了她的身邊，可是，卻和她保持了一掌寬的距離。
蘇葉一怔，眨眨眼，躺下，伸手按了燈的開關。
屋內的亮光已失，隻有月夜的淡淡銀輝，朦朧入內。
蘇葉睜著兩眼看著漆黑變得清晰後，轉頭看向了身邊的男人。
這樣的光線，隻能照出他的一個輪廓，但在她的內心，卻仔細勾勒填充著他的一切，正當她補足那張帥氣的容顏時，莫晨海的聲音打破了這份靜謐：“我們之間發生關係了嗎？”
蘇葉一愣，隨即“嗯”了一聲。
“很多次？”
蘇葉再次“嗯”了一聲。
莫晨海再次沉默，蘇葉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麽，許久後，她迷迷糊糊的，瞌睡襲來時，他卻又開了口：“我們第一次是在什麽時候？結婚當天嗎？”
蘇葉的瞌睡蟲立時被擊斃，她眨巴眨巴眼捏緊了手裏的被子：“不是結婚當天，而是，而是在結婚之前。”
莫晨海轉頭看她：“我那時候就愛上你了？”
蘇葉深吸一口氣，望向了天花板：“沒有，我那時候被人下了藥，神誌不清，你，你說你為了救我，才，才……”
莫晨海扯了扯被子：“那時候你愛我嗎？”
蘇葉搖頭。
“說話！”
“還沒……”
“你嫁給我的時候，是不是，也沒愛上我？”他想起了那個婚內戀愛的契約，怎麽看都是自己在追她。
蘇葉細細的“嗯”了一聲。
“那在你愛我前，和我，發生過幾次關係？”
蘇葉把被子拉到了下巴，有些窘：“好幾次吧，沒，沒數。”
莫晨海再一次沉默，可蘇葉這次卻誰不著了，她的腦海裏不斷冒出自己和他的瘋狂做、愛。那些亢奮的片段，那些炙熱的感受，亦如在昨天，不自覺的她就臉紅起來，繼而連小腹都有了些反應，於是她猛然一把抓了被子把自己完全的蒙在了裏麵，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忽然，這麽無可救藥起來。
可越是蒙著越是燥熱，當她一把掀開被子呼吸空氣時，身邊的男人卻翻了身，背對向她：“睡吧，明天還要去公司呢。”
蘇葉在那一刻，隻能感覺到自己的尷尬，她也翻了身，不過不是背對莫晨海，而是麵向莫晨海的背，接著月光看著他肩背的輪廓，慢慢慢慢地撫平那些亢奮與燥熱，直到睡衣再次襲來。
……
清晨睜眼時，身邊已經空空如也，蘇葉在大腦呆滯了五秒後，才坐了起來，急忙掃看鬧鍾，當看到都早上十點時，不覺鬱悶。
匆忙洗漱換衣，下樓時，就看到許女士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打電話：“這麽說爺爺暫時的情況是穩定了對嗎？嗯，那就是他還得在那邊保養？什麽？他急著回來做什麽呢？晨露，你聽媽說，叫你爺爺在那邊好好養著，他這把年紀了，怎麽敢折騰？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忘了三年的事，你爺爺回來，不是找著刺激嘛！嗯，嗯，對，先別讓他回來，讓你哥調整一下，他也穩妥點，那個時候彼此有個緩衝，也好些。”
許女士說著眼掃到了蘇葉，衝電話裏說到：“她起來了，不用我去叫了。”說著把電話朝蘇葉一遞：“晨露的。”
蘇葉急忙跑過去接起：“喂？”
“嫂子，我晨露，我和你說，哥的事我聽說了，為了你們兩個好，我多一句嘴，哥現在的記憶還停留在和艾米沒分手的階段，所以你得給哥一個時間緩衝下來，千萬別衝動，別做傻事，好嗎？”
蘇葉心裏暖暖的：“我知道。”
“那就好。”
“爺爺還好嗎？”
“他已經沒事了，隻是手術之後不適宜折騰，所以暫時我們不回來。”晨露與蘇葉又說了幾句話後，便匆匆的掛了。
蘇葉掛下電話看向許女士，許女士卻衝她歎了口氣說到：“你穿成這樣，是要去上班，去麵對他嗎？”
蘇葉點頭：“是。”
許女士看她一眼後，拿了包包：“勇氣可嘉，那走吧，我陪你去公司。”
“啊？為什麽您，您要去？”
許女士伸手拍了拍蘇葉的肩頭：“說實話，我不喜歡你，因為你實在不配和我兒子站在一起，但是，與你的一無是處相比，那個會算計的，更令我討厭，退而求其次，我倒寧可幫幫你！所以我隻要宣告你的身份，那麽多雙眼睛看著，我兒子也會……”
“阿姨，您別這樣！”蘇葉急忙擺手：“我很謝謝您幫我，但是，我不想對晨海有任何脅迫，我希望等他自己想起來。”
脅迫是最不好的滋味，她不要他也和自己那樣束縛，晨露都說要給晨海一個緩衝的時間，她相信晨露比她更了解晨海。
許女士歎了一口氣：“你確定不說嗎？”
蘇葉點頭。
“那好吧，我不說，看來你們兩個是要維持上司與下屬的表麵關係了。”許娥眉說著拎著包朝外走，蘇葉急忙跟過去：“您還要去嗎？”
“當然，我要不去，你想怎麽解釋你這幾天不在公司呢？”
……
蘇葉給許女士拎著包，跟在她身後出了電梯。
許女士照例一通掃視而後才往前邁步，此時斐澤已經迎了出來：“許董事。”
許女士伸了手，蘇葉把包給她，許女士便提著包直入莫總辦公室，蘇葉這才挪去了自己的位置上。
三位秘書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誰都沒功夫理會蘇葉一眼，十幾分鍾後，許女士出來，莫總相送。
“我這次去回去處理點事情就會回來，股東大會我就不參加了，反正我橫豎都屬於內股。”她說著從蘇葉麵前走過，而後忽而站定回頭：“蘇秘書，謝謝你這幾天的服務，你比看起來，能好一些。”說完邁步走進電梯按下了關閉鍵。
電梯下行，莫晨海回頭看向蘇葉，蘇葉一臉惴惴，他沒說什麽，邁步回了辦公室，蘇葉這才挪去了位置上。
“可以啊，蘇秘書，許董事可是最難伺候的，你先頭挨她一頓批，這會得上一句誇，真有能耐啊！”金秘書湊在她身邊拍了下她的肩。
蘇葉尷尬的一笑：“她誇我了嗎？”
金秘書嘴角憋了個笑，搖著頭回去了位置上。
大家一時又忙活起來，蘇葉也深吸一口氣全身貫注的去攻克自己的工作，隻是才忙了一會兒，金秘書接了個電話後，詫異的按下了內線：“莫總，有位鄭小姐說概念賽的車型報告與你約了十一點半見麵……”
“是的，讓她上來吧！”電話裏傳來莫晨海的回複聲，金秘書關了內線對那邊說了一聲OK後，抬頭一看蘇葉正在看她，張口說到：“蘇秘書你引一下吧，我這裏還好多事。”
蘇葉點頭起身往電梯口去。
這次老爺子的壽宴上出了問題，不但炸死了人，更把劇家的人扯了進去，雖然最後有人出來認罪，外界也傳是頂包，但是沒有證據便隻能是留言，這對於莫氏集團的股價以及業務都有些影響，那三位真正意義上的秘書，自然也會忙的焦頭爛額的。
電梯門燈一閃，蘇葉整理好儀態，微笑麵對：“您好……”她愣住了，從電梯裏走出來的女子是艾米，此刻她長發盤起，一身幹練的OL妝容，看起來十分的光鮮，她手裏更拿著一摞圖片夾，在麵對蘇葉的時候，她先是一頓，繼而很快將蘇葉視若無睹，捧了下手裏的圖片夾，淡笑而言：“我是鄭艾米，與莫總有約。”
蘇葉深吸一口氣，欠身抬手：“鄭小姐，這邊請。”她走在前，敲響了門扉，打開看向莫晨海：“莫總，鄭小姐到了。”說完退後一步引了鄭艾米進去，繼而乖乖的退出關門。
一切都做的自然流暢，沒有磕碰，順利淡定的讓蘇葉自己都很詫異，可當她回到自己位上時，金秘書對她翻了白眼：“蘇秘書，咖啡啊！”
蘇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工作疏漏立刻去了咖啡間衝咖啡。
她怎麽會來呢？剛才說什麽，概念賽車型報告，難道她是做這個行業的嗎？她和晨海之間隻是工作嗎？
她胡亂的想著去衝咖啡，結果倒了一杯子的開水。
……
“幸好我一個星期前就已經在準備了，要不然今天也無法拿來給你！”艾米一臉的微笑：“RAY，能回到你的生活，我很開心。”
莫晨海的眉微微一蹙抬了頭：“在這裏，我不是RAY，請叫我莫總，生活與工作，我不希望混淆。”
艾米聞言一頓，此時門敲響，蘇葉走了進來，將咖啡放在了桌上：“鄭小姐請用。”說完她就退了出去。
艾米眼掃莫晨海，見他眼皮都沒抬，內心舒坦了點，伸手抓過咖啡極其優雅的打算抿上一口，卻被燙的立刻放了杯子捂嘴：“啊！”
她的聲音讓莫晨海抬了頭，當看到艾米的動作時，他脫口而出：“她又全是倒的開水嗎？”說完後抓了紙巾準備給艾米，人卻一頓：又？我為什麽要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