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鸞鳳回巢

  隨他走出院子,洛殤一眼就瞧見停在門外的偌大轎輦,將近百位侍衛肅身站立,見他們出來齊同跪在地上。


  他真的是有備而來,早就算計好了自己會乖乖的同他回去,果然,還真是沒讓他失望。


  洛殤看著閃爍光環金燦燦的八抬大轎,風卷起紗簾,裏麵的奢華偌大如此空曠。她靜靜的站在原地,心裏的複雜不可暗語。


  “我清楚你在想些什麽,但你也該知道,無論你再怎麽費勁苦心的想逃離我,結果都是一樣。”冷邵玉拍了拍她的肩膀,輕笑,笑眼中帶了一點狐美,而那深邃內旋的眼又仿佛將她看的比她自己還要透徹。


  洛殤身體有些發涼,就連淺淺的呼吸也隨著深秋裏的森涼凝潔成白茫的水氣,冷漠的眸子沒看他一眼,直接走向轎輦,在侍衛挽撐帷幕下坐進裏麵。


  白扇自然翩煽胸前,男人半眯雙眼,看著她坐入其中後,才邁開優雅的步子。


  數百侍衛跟於車騎,莫雲高坐馬前,浩蕩之勢從東街直抵京師西城。


  深秋的風輕輕吹著車子的紗簾,由隨空隙也帶了一葉赤紅的火楓,幾番輾轉過罷,輕落在座位上女人腳下。


  垂下睫毛,洛殤壓低了身子伸手去拾取,正巧車子不穩,一個顛簸讓她不由後傾,跌在他懷裏。


  男人趁機摟上她纖細的蠻腰,迷人的笑眼溫情泛濫,邪魅的挑逗道:“夫人如此投懷送抱,我這個做夫君的若是不做點什麽,還真是辜負了你。”


  被他的手鉗置住細腰,洛殤用力的推了他兩下,才勉強坐起,忽然手腕被他用力一拉,整個人又撲進了他懷中,隻聽他在耳邊邪肆的輕笑,後而便被他壓於身下。


  轎子很大,足夠他們二人做些什麽,她躺在鬆軟的坐上,衣裙搭落在地上,睜著大眼睛直直望他。


  “放手!”洛殤冷冷的看著他,眼中全是埋怨和憤意。


  冷邵玉壓在她身上,長發垂下,撫過他俊美的臉,落在她耳側。一雙極具魅惑的眼睛含情脈脈的時候,更是叫人不由不沉淪他給的溺河。


  他居高臨下的看她,纖長的手指挑起她下顎,抬高她的下巴,柔聲慢語道。“這輩子,都別想我再對你放手。”


  大掌緩緩撫摸上她柔嫩裏幾分憔悴的臉頰,喃喃道:“別在離開我,洛殤.……”


  一瞬間,洛殤的心裏忽然泛起一陣寒酸。這句情話,若是換做了從前,她一定會感動的潸然淚下,可如今聽了,隻覺得像是一把劍橫在了她胸口,尤痛而生。


  隨著低沉的聲音,他的吻也附上她雙唇。


  很久不曾與她接觸,然而這個女人的味道兒唯叫冷邵玉一直都無法忘卻。


  本是隻想挑逗她抱一抱就好,沒想一觸碰到她的身體,內心強烈的渴望就不斷滋生,進而轉化為對她濃濃的情欲。


  聽見他逐漸變重的呼吸,洛殤睜大了瞳眸,她用力的推他,都無濟於事,雙手反而被他扣下。


  男人滾燙的手撫摸過她的耳垂直到脖子,又到她高聳的前胸,隔著薄薄的衣服,他似乎並不能滿足,手趁機溜進她的衣衫內,或輕或重的撫摸。


  他的力道很輕,輕的叫人渾身癱軟,但即便是他給的溫柔,也會隻讓洛殤覺的是再敵不過的羞辱。


  他手掌慢慢褪下她的衣服,裸露出她半塊香肩,又向下探取。


  孩子,不可以……洛殤一遍遍的哀求,都沒能動搖他繼續的心,心口忽起悶疼和反感,隨後萌生一陣惡心。


  她的嘔吐,讓男人瞬間冷了下來,也停止了動作。冷邵玉皺眉,整張臉都沒了剛才的溫度,鬆了手,他並沒開口,隻是坐回原處。


  她是在反感自己嗎?他是她的丈夫,怎麽就不能碰她?越想心裏越是懊惱,要是以前,他一定不會饒了她,但現在……冷邵玉深呼吸,將不快壓製在心底。


  “停轎!”他擰著眉頭,不悅的命令道。


  前行的隊伍停了下來,兩個侍衛彎著身體小心拉開簾子,隻見男人動作敏捷,走下車子轉身上馬,揚長而去。


  侍衛莫名,隻好陪笑著看向洛殤,放下簾子,繼續前行。


  攥著衣口的手緩緩鬆開,兩滴淚打濕在腿上,洛殤撫摸著小腹,轉眼透過紗簾看向窗外的空明。


  孩子,不管怎樣,娘親都會保護好你,也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裏……

  不知行了多久的路,在她迷糊困覺的時候,恍惚聽見那高吭的落轎聲。


  她乏倦的睜開眼睛,卻是被橫過自己身前的手臂嚇了一跳,他的手緊緊摟著她肩膀,給她最舒適安逸的胸膛來依靠。溫暖的胸膛,好熟悉,暖到讓洛殤不知不覺竟濕了眼眶,曾經的一切仿佛又在這一刻開啟。


  順著他垂下的發,洛殤慢慢探起頭,男人呼吸還是那麽沉重,他眉頭蹙著,洛殤記得,近乎每一次他輕睡的時候,額頭都會刻著這深深的溝壑,他也會有愁苦的事嗎?洛殤不知,就這麽靜靜望著。


  有多久,是有多久她沒有仔細的,好好的看看他,這一副如帝王般絕世的麵孔,冷傲裏明是透著一股讓人敬畏的氣息,然而,她卻想將他看透,什麽時候,她才能將這個男人看透。


  洛殤在心裏悲苦的癡笑,若是早能將他看透,又何苦像現今這般活著。


  “看了那麽久還沒看夠?”他雙目鬆緩的閉著,薄唇隻是微動,發出好聽的磁音。


  聽見聲音,洛殤忙疏戊的避開視線,她一動,不經意間掙落了身上披著的那件白色披風,伸手剛欲撿起,肩膀卻被他的手扣的愈緊。


  掙紮了兩下,於事無補後,洛殤抬頭看他。此時,男人已經睜開了眼睛,那雙深邃迷人的眼睛就像琥珀般尤美。


  “你不是走了嗎?”洛殤不由深覺詫異。


  剛剛他憤怒的離開,隻留下一陣嗆鼻的灰煙,怎麽又回來了?自己居然還能倚靠在他的懷裏睡得安逸,一想到這裏,又是覺得羞愧。


  冷邵玉挽了挽她耳邊垂下的流蘇,沒了剛剛的憤怒和情欲促使下的急切,不緊不慢的溫和道:“知道你需要我,就回來了。”


  他是走了,一想到這個女人在那個時候嘔吐,他整張臉都是黑到鐵青的,可他竟然不舍的就這麽丟她一人在這裏。洛殤的不在的日子,他才知道,這個女人有多麽重要,多麽讓他牽掛和在乎。


  他下顎輕輕貼在她的額頭上方,環抱她的手柔如水般將她身子纏繞。“洛殤,洛家的事其實……”


  正當冷邵玉要開口解釋洛柯的死因,車子忽然停了下來,車外侍衛稟報已到王府外城。被這突如其來的稟報耽擱,冷邵玉最終也沒再說下去。


  到了王府地帶,足長的一條街道,跪滿了丫鬟下人,婢女們各個掩麵流淚,捏著手指和帕子,遠遠望著車子一點點駛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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